“你居然敢如此猖狂?”
烏金蛇雙瞳中,帶著一絲疑惑之色。
“為何不敢?”
蜃龍嗤笑一聲,道:“你們如此有膽量,那你們過來試試?”
那烏金蛇雙瞳驟然一縮,“看來你很有底氣!”
盡管烏金蛇想不出那蜃龍的底氣究竟何來,但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那烏金蛇顯然是不愿意的。
“那些禁區既然都為虛假,而這一紀元,又不曾有帝出現,這種情況下,吾等屹立絕巔之上,你又不曾破劫成帝,難道還真能一人對抗吾等不成?”
說到這里,那烏金蛇看了另外三人一眼,那三人神情有些肅穆,隨后其中一位中年壯漢冷哼一聲道:“這有什么好怕的?我們不必搶先出手。”
“我們又不是孤家寡人,先送一批手下上去試試看。”
“這話有道理。”
隨著烏金蛇等人一聲令下,就見有一批異族都是向著那昆侖山上飛去。
無論是那烏金蛇還是另外三人,在各自族群中都是最強者,他們的命令,其他人根本反駁不了。
當然,雖是反駁不了,卻不是說他們心中就沒犯嘀咕了。
在這種情況下,心有危機,那些人自是先讓一些人族進入昆侖山上了。
說到底,人族地位最為低下。
張子陵停下修行,望著山下,眸子中迸射出殺機來。
盡管這一方大界,為太皇截取一段時間長河的支流,衍化而來,但人族經受的苦難,依舊讓張子陵心中很窩火。
“真是可恨!”
可惜,張子陵本身沒有這樣的實力,更不可能為了這里的人族孤注一擲,張子陵可沒有失去理智。
如此情況下,張子陵只能是冷眼看著這一切,只不過,張子陵心中有無盡的殺機,洶涌而出,卻又被強行抑制下來。
“終有一天,要報復回來。”
張子陵對于異族本身,其實并沒有什么偏見。
說到底,前世之中,這整個昆侖界面臨的劫數,根本不是人族與那諸多異族之間的矛盾。
那是一場滅世的劫難,這一方大界,不能晉升,就會就此永墜,永無希望可言。
故而張子陵對異族,并無太多殺意。
只是眼下看著這一切,張子陵心中明白,在那浩瀚古史中,人族的血淚,不知凡幾,哪怕那一切早已塵封歲月中,但有些恩怨,到底還是要清算的。
當然,張子陵不是不清楚,其實人族給那些異族帶去的血淚,一樣不少。
這是同樣道理,人族高高在上之時,自然也不會將那些異族放在眼里。
這世間,雖是被裝飾了一番,但其本質,依舊是弱肉強食。
弱者就要被吃掉,別無二致。
那些人剛剛踏足昆侖山,就見身軀直接虛化,隨后就此灰飛煙滅了。
張子陵大驚,隨后沉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昆侖山是真實存在的,本質為真,而除此之外,其它地方,那些生靈,本質為這大界之中一縷清夢,踏入到昆侖山上,就此化作虛無,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張子陵愣了愣,才是說道:“既然如此,前輩為何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無論真偽,力量才為根本,只要力量足夠,所謂真偽,難道不能模糊掉嗎?”
蜃龍淡淡說道:“我到底是不同的,我在虛實夢幻之道上,浸淫很久,最終去偽存真,卻是留下了這一點精粹,你此時所見,我這本體,是真實存在的。”
“而在外面,那無邊無際的蜃氣,同樣是我的一部分,那為虛假存在,只不過,我無法跟那些虛假存在徹底割裂開來。”
“這種情況下,也就受困于這一方大界,終究難以逃脫。”
張子陵聽到這話,沉默少許,才是說道:“那等到大界輪回,前輩不就可以自行離開了嗎?”
“這一方大界輪回,我的確有機會離開,但也只是有機會而已。”
“太皇怎么可能這么好心?那等人物,不會輕易留下疏漏之處,若無你的出現,我就算斬出這一部分真實,還是無能為力的。”
張子陵并不懂這背后的差別,不過也沒有在意。
“可惡!”
那烏金蛇以及另外三人,看到這里,臉色都有些發青。
到這一步,那烏金蛇以及另外三人哪里還看不出這背后的隱秘所在?
若就此退去,那怕不是要萬劫不復了,顯然,絕不能退縮。
“你去!”
就在這時,那烏金蛇陡然伸手一指,卻是指著自己族群中的一位圣人境修士說道。
那一尊圣人臉色綠了,有心拒絕,只是望著自家老祖那陰沉的臉,想退,那如何可能?
以往來,那一尊圣人在那烏金蛇面前,還算得寵,但現在,這份寵愛半點價值都沒有,若真有犧牲的必要,那直截了當的犧牲,不會有半點猶豫。
那一尊圣人心中慘笑一聲,臉上還不敢表露出來,只能是一往無前的沖向那昆侖山上。
“滋!”
剛剛踏足昆侖山上,那一尊圣人就感覺到渾身血肉都遭受到巨大的腐蝕,這種腐蝕,十分嚴重,使得那一尊圣人渾身血肉像是被切割成一塊塊的,就這樣掉落下來。
此時遙遙望去,那一尊圣人就像是一具跑動的尸體一樣,而且那尸體還殘缺不全,看起來血水滾落,無比滲人。
那血水滾落之后,卻是冒起了青煙,最終徹底湮滅于無痕,消散不見。
這種情況,顯得十分詭異,讓人感到無比驚恐,這就像是克星一樣,那一尊圣人終于忍不住了,猛地回頭,身上放出無量量神光,那神光激蕩開來,隨后那一尊圣人就此向著昆侖山外沖去。
按道理來說,一尊圣人要離開,那一念之間,就應該可以做到了。
只是不知為何,進入昆侖山十分容易,但想要離開,卻困難無比。
本來很短的路,那一尊圣人跑動起來,宛若龜爬。
所有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一尊圣人跑著跑著,雙腿斷了,那一尊圣人還恍若不覺,伸出雙手,繼續往前爬。
最終,那雙手都徹底斷作兩截,那一尊神人整個人遭受到嚴重腐蝕,身軀宛若一根軟化的火燭,就這般消融起來。
只見得那地面上,出現有一團水漬,隨后那一團水漬,直接風干掉,消失不見了。
那圣人,徹底失去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