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只有兩個人的桃山,從今天開始變成了三個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破輕薄的山霧,余洛提著兩個裝滿水的水桶,輕松的走在尚有積雪的山道之上,腳步平穩,身形矯健,桶中的水竟是未灑出一滴。
在他的身后,獪岳如同以前的他一般,搖搖晃晃的提著兩桶水,腳下一步一步的挪動著,死死的頂著走在前面一臉輕松的余洛,卻是沒有注意腳下,整個人一滑,直接摔了一嘴泥,原本潔凈的衣服瞬間滿是泥水,兩個水桶也是咕嚕嚕的沿著山道摔了老遠。
余洛聽見動靜回過頭,只見獪岳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并沒有受到什么傷,余洛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叮囑道:“小心點。”
“是,師哥。”獪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隨后抬起頭,看著余洛輕松寫意的背影,眼中兇光一閃即逝,雙手緊緊的握拳,直到余洛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才是轉過頭去撿水桶。
雖然桃山多了一個人,但是余洛的日常還是跟之前沒有什么區別,每天照樣是劈柴挑水揮劍以及那永遠都無法成功的雷之呼吸一之型,與以前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個師弟。
說來也奇怪,獪岳平時對于余洛也是非常有禮貌,有不懂的地方就會問,不僅不是熊孩子,甚至還非常讓人省心,按理說這樣的孩子應該挺讓人親近的,可是余洛就是對他親近不起來。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空氣之中雷光乍現,寒氣四溢的利刃深深的卡在粗壯的樹干之中,余洛用力抽出太刀,眉頭緊皺,喃喃自語:
“呼吸方法也沒錯,為什么這一招就是不成功呢?”
思索了半晌,余洛百思不得其解,他練習這一招已經快五個月了,如果說剛開始是自己的呼吸有問題,但是現在他的呼吸已經與桑島慈悟郎使用這一式的呼吸一致,可是還是無法將這株桃樹一斬既斷。
搖了搖頭,余洛再度擺出了架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全神貫注的看著粗大的樹干,半晌后,山頂之上再度爆發出閃亮的雷光……
晚飯的時候,三人圍坐在鍋邊享用著自己的晚飯,桑島慈悟郎一絲不茍的靜靜吃著,余洛則是滿臉的沉思,思索著一之型的使用要點,尋找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屋內一派沉默,只有食物的咀嚼聲。
“師哥,”獪岳突然開口,將余洛從沉思中驚醒,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怎么了?”
獪岳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但是很快的被他掩藏了起來:“師父說我明天就可以嘗試練習一之型了。”
“恭喜啊。”余洛內心有所牽掛,心不在焉的敷衍了獪岳幾句,獪岳有些不愉,但是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乖乖的低頭吃飯。
今天的天色有些不好,夜色昏暗,昏黃的月亮被厚厚的烏云遮蓋,天地之間一片漆黑,不知何處的狼嘯聲傳了過來,濕潤的風拂過三人心頭。
“看來今晚應該就是驚蟄了。”桑島慈悟郎盤膝坐在走廊上,看著不是很好的夜色,意有所指的對余洛道:“今晚應該有春雷,不要睡太早了,小心被雷聲吵醒。”
“知道了。”余洛雙手撐著木地板,心不在焉的回著桑島慈悟郎的話,洗碗的活已經被他用師哥的威嚴扔給獪岳了。
廚房之中的獪岳自然也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右手用力的握拳,不服氣的看著余洛。
夜深人靜,木屋熄了燈火,余洛被沉悶的空氣憋的睡不著,翻來覆去半天,最終想起了桑島慈悟郎的話,穿上衣服抹黑出了房門。
“臭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干嘛!”剛出的門,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余洛的耳邊響起。
“不是你叫我別那么早睡的嗎?”余洛無奈的回應著桑島慈悟郎的話,黑暗之中,桑島慈悟郎露出了一絲余洛從來沒見過的笑容,一閃即逝。
“還算聽話。”桑島慈悟郎帶著一絲滿意的道:“好好看今晚的春雷吧,對你修習雷之呼吸有好處。”
聽了桑島慈悟郎的話,余洛有點猶豫的開口詢問:“那個,老爺子……”
“嗯?想問一之型的事?”
“對。”
“自己好好想想呼吸法是什么,型又是什么,明白了,一之型你就能學會,不明白,你……就修習二之型去吧。”
桑島慈悟郎的話語很輕很輕,卻依然使得余洛陷入了深思。
“呼吸和型……”
不過兩人都沒注意到,獪岳原本緊閉的房門悄悄的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正坐在門后偷聽。
“可惡的老頭子,居然開小灶!”獪岳此時哪里還有平時乖乖的模樣,清秀的臉龐因為憤怒嫉妒而嫉妒扭曲,眼中泛著兇光。
就在此時,天邊一道沉悶的雷聲毫無征兆的響起,一道閃電如龍似蛇,直接撕裂了夜幕,轉瞬即逝,但是那華麗的電光卻深深的印在了余洛的眼眸中,雖是剎那,卻已永恒。
雷動風行驚蟄戶,天開地辟轉鴻鈞。
春雷乍響,萬蟲蟄伏。不僅是天邊炸響春雷,余洛的心中也是有一道春雷炸響,銀蛇撕開了他心中的迷霧,令他恍然大悟。
“我懂了!”余洛歡呼雀躍,困擾他接近五個月的難題在這一聲春雷之下徹底分崩離析,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一之型為什么總是修煉不成功了,在興奮之下,直接是一把抱住了桑島慈悟郎那不到自己腰間的身體,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興奮的大喊大叫了起來。
“給老夫松手!”桑島慈悟郎狠狠舉起自己的拐杖,對著余洛的屁股狠狠的來了一記,余洛吃痛之下不由的松開了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大膽舉止,頓時落荒而逃,慌亂的扔下一句話:
“我去睡覺了,告辭!”
“哼!”桑島慈悟郎憤怒的敲了敲拐杖,隨后小聲的嘆息道:“希望你能成為下任的雷柱吧,雷柱已經空缺太久太久了……”
說著桑島慈悟郎也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只余下門后因為嫉妒而臉色猙獰的獪岳。
“啊哈哈哈哈……”余洛鉆進被窩,腦海中已經是興奮的大笑了起來。
“我真蠢!呼吸法是用來激發自己潛能的,型只是呼吸法的具體使用,我舍本逐末了!”
“我的一之型根本不是失敗,而是我的呼吸強度還不夠,說白了,一之型就好比仙劍六,我目前的呼吸就是個四聯泰坦,雖然帶的起,但是跑不到頂配!”
“是是是,你天才絕頂,但是你不睡覺能不能別吵我睡覺?!”系統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睡個吉爾,起來嗨啊!”余洛顯然是興奮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話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那我求求你收起你的想法。”系統已經開始哀求起來了,可是余洛直接華麗麗的忽略了它的意見,已經陷入了自己的自嗨之中。
“你看,型其實是根據呼吸開發出來的,那我能不能開發出自己的型?”
“嗯……”系統有氣無力的敷衍著余洛,只希望他打的雞血能趕緊消失。
“就我自己感覺,雷之呼吸主要強化的是一瞬間的爆發力,你不覺得和飛天御劍流很搭嗎?”余洛的臉上染上了興奮的潮紅,而系統則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
“哈?”
“飛天御劍流的本質是神速拔刀術,雷之呼吸一之型也是拔刀術,也就是說,我可以把一之型和飛天御劍流結合起來,成為我自己獨有的型!!!”
“等等,你先冷靜一下。”系統如果有身體的話,估計此時已經捂住自己的額頭了,無奈的問道:“想法很好,腦洞很棒,可是……”
“你會飛天御劍流嗎?”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