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道士那兒買的肉身?
唐安突然想起來那次在寺廟里見到的那個婦人的還陽過程,可是那個卑鄙小道和他那個樹妖師父已經死透了,怎么又冒出來個干這種勾當的道士?
“你們是什么人,生前居住哪里,那個道士又是哪里人,年齡外貌如何?”。
不知道為什么,他隱隱覺得賣給這一家子餓死鬼肉身的道士很有可能就是百年前那個興風作浪的妖道。
“我們一家人死于百年前,當時村子里鬧瘟疫,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白骨……”。
回憶起百年前的那場瘟疫,阿花她爸有些不忍心再仔細形容當時村子里的慘狀,轉了話鋒,說起了一家人的死因:“那場瘟疫太可怕了,不過……我們一家子都不是感染瘟疫死的,是餓死的,窮苦人家遇上天災只有死路一條……
死后我們就一直游蕩在村子附近,直到前不久,村子里突然來了位道士,大半夜的把方圓十里的游魂野鬼都捉到了村后的廢棄磚廠里,說是可以賣給我們肉身。
他不要錢,只要陰壽,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陰壽是什么,反正我們只要在他寫的一張契約上摁過指印后就能得到肉身了……
這肉身是怎么得來的我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們害死的!”。
“在那張契約上摁手印的gui多嗎?”,唐安問。
“好像全部都摁了吧”。
“大概有多少gui?”。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阿花爸一臉認真回道。
張飛一聽瞬間渾身冒冷汗,咽了口唾沫小步挪到了唐安身邊:“哥……這可咋辦啊?”。
說實話,聽到這個數字時,唐安的后脊梁骨也有點發涼。
以他現在的千年修行對付十幾只百年老gui也許勉強能行,如果同時對付八九百只,只能送自己一首涼涼。
加上天叔和香蓮,好像還是得唱涼涼。
那個妖道突然買這么多gui的陰壽干什么?難道有什么驚天大陰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沒有用”,唐安寬慰了張飛兩句,轉而又問阿花她爸:“什么時候的事兒?那道士現在還在村子里嗎?”。
“也就一個月左右之前的事兒,道士那晚和我們做完交易后就沒見過了,興許是已經走了吧”
一個月左右前,也就是張飛剛來城市的日子,想到這里他臉上露出愧疚之色:“如果我沒來城里,也許……”。
“也許?也許你現在也被gui上身了”,唐安不想讓他覺得阿花的事情是因為他進城而造成的,事實上也確實和他無關。
如果他這么只身強體壯的肥牛在,那妖道會放過他?
大概問清楚后,唐安帶著他們直接回了家,準備和天叔商量下怎么處理這群占尸gui。
“哥,把他們帶回來你不怕……”。
車子停在自家店門前后,張飛一臉猶豫的看著在后座擠成一團的阿花一家。
拆穿他們身份后,唐安擔心他們有心逃跑,所以硬是把他們這幾個餓死鬼全部擠在了后座。
“到我房間你就知道了”。
事已至此,唐安不準備再瞞著張飛,準備把天叔和香蓮都介紹給他認識。
相處這段日子,這個兄弟他已經打心眼兒里認同了。
再加上張飛剛才知道阿花一家是gui之后的反應還算鎮定,是時候告訴他二樓三樓其實也有gui的事兒。
阿花她媽走到店門口看了看招牌,表情稍有嫌棄,胳膊肘撞了撞身旁聳拉著腦袋的老公:“這地方和剛才那地方差太多了吧”。
“你舌頭不疼了?閑話那么多!”,阿花她爸瞪了一眼。
帶著一群餓死鬼來到二樓后,唐安把天叔從臥室請到了客廳。
天叔現身后,阿花一家人突然嚇得一個個躲到了唐安身后。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道士!就是他讓我們摁手印的!”,阿花她媽渾身發抖的指著剛剛現身的天叔。
其他人跟著她附和道:“沒錯,就是他!就是他!那天他穿的是黑色短褂子!”。
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認弄的莫名其秒的天叔一臉不解的看向唐安:“他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得不是很明白,他們好像認識我的樣子,什么手印?”。
唐安看了一眼天叔,他不像在撒謊,又看了一眼瑟瑟發抖抱成一團的阿花一家,他們也不像在撒謊。
都沒有撒謊,那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誤會?
簡單的講了一遍事情經過后,天叔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極有可能是那妖道占用了我的肉身在四處作孽。
當年我敗于他后,肉身必然被他收走,沒想到他竟如此卑劣……”。
唐安這下更加肯定和阿花一家做交易的就是百年前的那個妖道。
也不知道在之前的百年間,他又做過多少壞事,怕是數都數不清吧……
一群人人guigui的正在說話時,香蓮竟然帶著陳芳芳也跑下來湊熱鬧了,不過她倆是隱身狀態,只有張飛這個普通人看不到她們。
見到這滿屋子的同類,她的眼睛睜大了一圈,小碎步挪到唐安身邊后小聲問道:“怎么回事呀……這一屋子的臭東西是你從哪里撿回來的,準備做什么?”。
“你怎么下來了?”,唐安這會兒腦子里已經一團亂麻,根本沒心思和她多解釋。
香蓮見他情緒不太好,語帶歉意:“對不起呀,我只是聞到二樓來了不熟悉的東西,怕對你有傷害,所以下來看看,不是有意打擾你的……
那你們聊吧,我和芳芳這就上去”。
“算了,你下來了也是時候,我好像找到當年害你的那個老道士了,不過也不能完全確定是他”,唐安很自然的伸手拉住了準備轉身的香蓮。
張飛看不到香蓮,所以當他聽到唐安對著空氣說話時,心里又咯噔了一聲,不自覺開始腦補空氣里隱藏著什么。
這一天對他來說,實在是沖擊巨大,先是親眼見了一群gui,然后又發現家里一直也有gui,要不是從小膽子大,這會兒非得嚇暈過去不可。
“哥,你在跟誰說話,咱家三樓難道也……”。
唐安點頭,看向香蓮:“現身吧,他承受力比我想象的要強多了”。
話音落,一襲粉衣,面容羞怯的香蓮出現在了張飛眼前,驚的這家伙嘴巴半天沒合上。
“這……這……哥……啥時候的事兒啊?不會是我來之前他們就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