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被羅斯托夫采夫的話給搞蒙了,搞清楚舒瓦洛夫的底牌?倒不是說這做不到,而是很困難,如果舒瓦洛夫沒有被軟禁,這可能還簡單一點,可他如今那個狀態,大部分調查手段都不管用,除非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同意他給對方上刑,那樣他才有把握撬開舒瓦洛夫伯爵的嘴巴。
但是安東很清楚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決不會允許他這么干的。畢竟舒瓦洛夫是高級貴族,哪怕他的嫌疑很大,但那也是高級貴族,想當年在本肯多夫管第三部的時候,對舒瓦洛夫這個級別的貴族犯人頂多也是用鞭子抽一頓。
想連續不斷地弄各種酷刑去折磨高級貴族,這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所以安東抬起頭看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眼之后回答道:“沒有任何把握,除非您現在釋放他。”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了笑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呢?”
安東很干脆地攤了攤手道:“我可以用酷刑撬開他的嘴,不過您照樣不會同意。”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得愈發的有意思了,因為他對安東的回答比較滿意,安東很直接地告訴他不排斥用酷刑收拾舒瓦洛夫。這話說得直接果斷干脆利落,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這讓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萬分滿意,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明明已經下海當女表子了還要假惺惺立牌坊的行為。攤入了這汪渾水,要么學會利用一切手段去打擊敵人,要么就老老實實設法去上岸,千萬別既想著要搞死對手但又不愿意弄臟手。那是最愚不可及的!
比如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就相信,他如果問謝爾蓋同樣的問題,那他這位秘書絕對不會這么干脆,肯定會扭扭捏捏不愿意臟手。直到他給予更大的壓力之后,謝爾蓋才會“不情不愿”的動手。
這種“潔癖”毫無意義,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你都已經跟舒瓦洛夫站在了敵對面上了,還指望大家都只用文明人的手段纏斗嗎?
這層遮羞布丟得越快越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想方設法地打擊敵人才能更好的生存,不明白這個道理,那終究只是個螻蟻,遲早會被兇殘的敵人一口氣撕成碎片。
當然啦,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并不是提倡冷酷無情和鐵血手段,更不是希望安東變成不折手段的劊子手。他只是希望像安東這樣的年輕人在找到為之奮斗的目標之后,不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牽扯了注意力,從而做出錯誤的決斷。
畢竟像他們一樣的人在俄國還是太少了,如果不懂得保護自己,很快就會被舒瓦洛夫伯爵活著烏瓦羅夫伯爵一樣的猛獸撕碎,那就太遺憾了。
所以他很是輕松地回答道:“我當然不會同意,此外,我怎么覺得您對舒瓦洛夫伯爵毫無憐憫,仁慈是人性中最可寶貴的品質,但我怎么沒從您身上看出一丁點兒仁慈的光輝呢?”
安東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回答道:“仁慈那也是分對象的,對舒瓦洛夫這樣的人我是仁慈不起來。我的仁慈只會給予那些真正弱小需要的幫助的人,而不是他這種噬人的魔鬼!消滅他這種魔鬼才是我最大的仁慈!”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又一次對安東刮目相看了,因為這個問題若是問謝爾蓋,得到的答案肯定不是這樣的。他那位秘書多半會很糾結地說一堆光明堂皇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而這在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看來才是最大的虛偽。
做都做了還找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借口干啥,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不知道誰有幾條狐貍尾巴啊!與其想方設法地狡辯,還不如坦率一點兒。
“您的世界觀讓我驚奇!”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瞇瞇地說道,“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如此無恥地說出殘忍的真話,您不覺得羞恥嗎?”
安東愈發地無語了,他哼了一聲回答道:“反正見過這位舒瓦洛夫伯爵做過什么之后,我是不會為消滅他感到有負罪感的,那只會讓我感到舒暢!”
“您可真是個殘忍的人啊!”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裝模作樣地感嘆著,不過馬上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這邊正好缺一個殘忍的人,有沒有興趣到圣彼得堡工作?我可以介紹您去第三部總部或者御前會議上班。”
安東沒有絲毫猶豫就拒絕了:“抱歉,謝謝您的好意,雖然我很向往圣彼得堡,但我覺得現在當前的工作更加適合我!”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露出了玩味的神情,大概是安東的果斷拒絕讓他有點意外,原本他還以為安東會有點糾結,但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的果斷。
“您不再多考慮一下嗎?這樣機會可是不會天天有的,確切地說您錯過了這一次之后就不太可能有下一次了,怎么樣?要不要慎重考慮一下?”
面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誘惑安東依然是不為所動,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事,那份果斷讓伯爵都感到驚奇。
他笑道:“你是我見到的最神奇……應該算是第二個比較神奇的年輕人了,不過想想您跟最神奇的那個關系,這份神奇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您拒絕的理由嗎?”
這個問題把安東搞愣神了,不過他還是很坦然地回答道:“首先我不喜歡圣彼得堡的工作氛圍,那里幾乎沒有志同道合的人,其次,就算您可以把我塞進第三部和御前會議,以我的資歷也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根本發揮不了什么作用。而我現在的工作既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又有理解和支持我的上司,我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所以我為什么要去圣彼得堡?”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點了點頭,笑道:“看來理由很充分啊!只不過我覺得你繼續留在現在的位置上是一種浪費,我有一個建議,完全可以讓你發揮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