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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再次提點(上)

  亞歷山大皇儲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那點不滿立刻煙消云散,很顯然這一段時間他有點膨脹了,自以為地位穩固可以浪了,但想一想只要他還沒有登上帝位,他始終就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想到這兒,亞歷山大皇儲有點悲哀,他都快三十五歲了,想當年這會兒他父親已經坐穩了皇帝寶座,而他卻依然只是個皇儲。

  雖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就跟前途是光明的可道路卻異常曲折一個道理。他能看到皇位,但怎么也不能馬上坐上去,時不時還要被敲打一番,還有不省心的弟弟們覬覦他的地位。

  這個皇儲的位置你以為坐著舒服啊!

  如果可以的話,亞歷山大皇儲是一天都不想干了,但悲哀的是他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誰讓他是長子,誰讓他的父親又是個“暴君”呢!

  只要他膽敢違抗其意志,那什么父子之情什么舔犢情深都將不復存在,他那位父親會用最暴戾的手段讓他回心轉意,會整得他生不如死。

  反正只要想一想亞歷山大皇儲就要打冷顫,他太怕這位父親了,怕到了骨子里!

  所以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提醒頓時讓他有些惶恐,覺得自己的小算盤已經完全暴露,恐怕老父親剛才頭也不回的走掉就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頓時亞歷山大皇儲又出了一身冷汗,開始考慮要不要去母親那邊暫避。

  “殿下,微臣覺得您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遵循陛下的意志和意愿做好自己的事情。凡是多站在陛下的角度多想想,跟陛下保持一致比什么都重要!這是本分也是義務!”

  面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警告,亞歷山大皇儲深吸了口氣,他知道這位伯爵是在教導他怎么渡過眼前的難關,所以聽得格外仔細。

  “當然啦,在不妨礙陛下貫徹其意志的前提下,您稍微做點其他事情也是沒有大礙的,比如首相大人這次突然病了,影響甚大,您幫著遮掩一二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國家穩定最為重要,不是嗎?”

  亞歷山大皇儲這才松了口氣,事情應該不是太大,可能他的小動作還不是那么遭老頭子記恨,但他還是有些不安,小心地問道:“可是父皇剛才好像有點不高興?”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笑道:“首相突然病倒,極有可能讓國家政務陷入癱瘓,如今又是多事之秋,陛下會煩躁也是很正常的!而這正是您表達孝心的最好機會,您應該多關心陛下才是!”

  亞歷山大皇儲先是一愣繼而又恍然大悟,頓時高興了起來,還連連向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道謝:“您說得對極了,伯爵,謝謝您的提醒!”

  亞歷山大皇儲高興地走了,冬宮的走廊里只剩下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和烏瓦羅夫伯爵這對老對手。

  在這座宮殿里共事了近三十年,他們倆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單獨面對面。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都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仿佛僅僅靠眼神就能完成交流。

  事實上也是如此,聰明絕頂的他們確實只需要一個眼色就能清楚地表達出意圖。而且在冬宮這個到處隔墻有耳充滿了窺視和監視的地方,眼神交流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了。

  只是兩人交流的內容很難被解讀,只是大體上知道烏瓦羅夫伯爵向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發出了明確地警告,甚至都有點宣戰的意思。很顯然,這次他被逼急了!

  這番警告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沒什么用處,他是個意志更加堅定和堅韌的人,三十年來他都在等著這一天,隨著這一天越來越近,他的氣場自然是愈發地強烈。別說是烏瓦羅夫伯爵了,就是尼古拉一世他也不怵!

  自然地烏瓦羅夫伯爵失望了,他只能丟下一個咱們等著瞧的眼神之后匆匆離開了冬宮,而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則露出了輕蔑地笑意。

  涅謝爾羅迭病倒的消息就像臺風,來得既猛烈又快速,但持續效力卻不怎么樣。一陣風吹過之后就完了,雖然他被解除了對土耳其談判的職責,但對朝堂的影響并不是特別大。

  雖然有些有心人已經意識到了俄國即將進入后涅謝爾羅迭時代,雖然這位老首相暫時保住了外交大臣的職務,但其權力也被剝奪了很關鍵的一部分。

  試想一下外交大臣被排斥在一場關乎國運的重大談判行動之中,這正常嗎?

  這簡直就是涅謝爾羅迭即將落幕的信號,一時間圣彼得堡的有心人開始蠢蠢欲動,開始設法在后涅謝爾羅迭時代謀求更大的利益或者保住既得利益。

  不管怎么樣,俄國官場雖然表面上好像還算平靜,但實際上已經是暗流涌動,尤其是半個月后當巴里亞京斯基被任命為新的高加索總督之后,這種趨勢愈發地明顯了。

  “巴里亞京斯基走了,你做事應該方便不少了吧?”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著對德米特里.米柳京說道。

  后者尷尬地笑了笑,這已經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第二次幫助他弄走巴里亞京斯基了,上一次給那家伙弄走之后,他確實獲益良多,直接躍身為亞歷山大皇儲身邊的第二重要人物,地位都超過了波別多諾斯采夫。

  而這一次,應該可以極大的鞏固這個第二的位置了!

  但是德米特里.米柳京卻沒有想到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竟然告訴他:“弄走巴里亞京斯基可不是為了讓你當老二的!當老二有什么意思?我的朋友,您必須當老大,就算不能壓制巴里亞京斯基也必須跟他平起平坐!”

  德米特里驚呆了,因為這在他看來簡直是癡心妄想,誰不知道亞歷山大皇儲跟巴里亞京斯基的關系,想要取代巴里亞京斯基這如何可能!

  更何況,巴里亞京斯基這回雖然走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去鍍金的,一旦他從高加索回來了,必然要更進一步,那時候別說取而代之,不被他吃得死死地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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