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普羅左洛夫子爵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不該告訴康斯坦丁大公他還有希望!
康斯坦丁大公這個人一向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絕不會低頭認錯的。
一旦他覺得還有希望,那結果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一定得撞到了南墻他才肯回頭。
現在就是這樣,輸了第一回合他恨焦慮很沮喪很憂心,這才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普羅左洛夫子爵竟然告訴他這不過是輸了第一回合,后面還會有第二回合、第三回合,還有翻盤的希望!
甚至還說如果亞歷山大二世和保守派全力以赴贏面還挺大,你覺得他聽了這番話會怎么想?
他會想:還是老老實實向尼古拉米柳亭低頭獲取諒解。還是說再賭一把,就賭保守派和亞歷山大二世會玩命?
顯然他更可能選擇后者!
果不其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截了當地對普羅左洛夫子爵說道:“就這么向尼古拉米柳亭伯爵認輸實在太丟臉了,真這么做了今后我還如何發揮影響力?更何況您也不想向那個狗雜種低頭吧?”
所謂的狗雜種自然指的是李驍,對普羅左洛夫子爵和李驍之間的愛恨情仇康斯坦丁大公了解地清清楚楚。
他知道想要說服普羅左洛夫子爵就只能拿李驍做文章,用李驍刺激他一定會有效果!
他估計得非常準確,一聽這話普羅左洛夫子爵果然變了臉色,他平生最不愿意輸的人就是李驍,輸給誰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輸給他。
像尼古拉米柳亭低頭他毫無心理負擔,可一旦李驍也摻和在里面他馬上就猶豫了。
不過理智依然在他腦子里占據上風,斟酌了片刻他勸道:“可是殿下如果您不認輸,就只能繼續打下去……接下來不管尼古拉米柳亭伯爵是輸是贏最后的輸家都將是您啊!”
康斯坦丁大公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就成了輸家了?
普羅左洛夫子爵不得不耐心解釋其中的道理,告訴他尼古拉米柳亭輸了代表改革派輸了,自然俄國依然將是保守派的天下,這也就意味著同屬于改革派的康斯坦丁大公一點戲都沒有了。
反之如果尼古拉米柳亭贏了,固然是改革派獲勝,可是他會給你好臉色?到時候一樣要清算你,讓你徹底滾蛋出局,那你不是輸家是什么?
康斯坦丁大公傻眼了,他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難道就沒有其他結局?比如改革派終于發現跟著尼古拉米柳亭混沒有前途,只有他康斯坦丁大公才能帶領改革派走上康莊大道,大家伙都一股腦轉投到他這邊來!
普羅左洛夫子爵是哭笑不得,都什么時候了你丫還想這種美事,真當亞歷山大二世是吃干飯的?他怎么會放任你收服改革派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信不信尼古拉米柳亭剛完蛋他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這就是康斯坦丁大公最尷尬的地方了,兩頭都不討好。跟自己人鬧翻了跟自己的哥哥又尿不到一壺里,這還怎么混?
除非他自己真的牛逼到逆天可以吊打其他勢力,否則就他這么個左右不討好的折騰法,遲早要涼涼。
可明顯他沒有過反思,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在哪里,如今的他就像輸掉了底褲但還想著翻本的賭徒,還準備借“高利貸”去搏一把!
這不是作死嗎?
普羅左洛夫子爵的一盆冷水并沒有澆醒他,他固執道:“形勢很可能沒有您估計得那么糟糕,也許只要我們擊敗了尼古拉米柳亭,其他那些人就會意識到誰才能帶領他們開啟改革大幕……”
康斯坦丁大公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他想象出的理由和美好的前景,只不過這些對普羅左洛夫子爵來說根本索然無味。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實現了你說的這一切,可問題是改革派也輸了啊!如今只要輸給了保守派,改革的前景就將一片灰暗,那你們還玩個屁啊!
康斯坦丁大公卻信誓旦旦地回答道:“過去半個世紀我們都過來了,再多積累幾年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相信每個立志于讓俄羅斯變得更好的人都有這種決心和毅力!”
畫大餅嗎?
普羅左洛夫子爵撇了撇嘴,講實話這種東西對他沒用,不過康斯坦丁大公的態度已經擺在這里了,顯然他不準備認輸低頭,作為參謀他只能幫著分析利弊出主意但沒辦法幫忙拿主意,既然康斯坦丁大公要賭那就賭一把吧!
不過作為參謀有些建議他必須說在前面:“殿下,上一階段我們慘敗的原因就在于您和陛下之間互相猜忌沒有形成合力!很多事情都在互相推諉,如果繼續這么下去接下來必然還是會輸!想要贏就必須改變這一切!”
稍微一頓他鄭重道:“接下來我們必須不計代價全力以赴地投入,必須搶在尼古拉米柳亭和那個雜種前面布置好一切,最重要的是您必須說服陛下讓他也全力以赴投入!”
康斯坦丁大公重重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真聽進去了還是裝樣子。所以普羅左洛夫子爵又催促道:“您最好現在就采取行動,馬上去找陛下,決不能再拖拖拉拉給對方機會了!”
實話實說康斯坦丁大公有點不太情愿,因為去找亞歷山大二世免不了又要吃對方的教訓,被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哥教訓讓他非常羞辱,打心眼里他排斥這種感覺。
只不過普羅左洛夫子爵顯然一點兒商量的意思都沒有,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副你不去我就逼你去的架勢。
糾結了分把鐘康斯坦丁大公敗下陣來舉手投降:“好吧,我現在就去冬宮,一定說服亞歷山大全力以赴!”
普羅左洛夫子爵猶自不放心地叮囑道:“不光要全力以赴還要攜手合作,否則想擊敗對手不亞于登天!”
康斯坦丁大公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在他的注視下不情不愿地走了,而這一幕讓普羅左洛夫子爵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