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瓦諾夫伯爵決定暫時不跟瓦雷科夫計較錢的事情,哪怕這個混蛋真的吃了回扣他也只能忍了。
不過他并不是那種悶頭吃啞巴虧的人,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的!
“事情辦成了很好,但是該花多少錢你又該拿多少錢要做到心中有數!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瓦雷科夫就是再蠢也聽出這是什么意思了,竟然懷疑他中間商賺差價!
尼瑪,天地良心他是一分錢都沒賺,之前要不是他拿出全副身家去打動庫茲亞耶夫,人家能這么輕易松口?
他可是差一點就把老本都賠進去了,可你不光不表揚反而還懷疑我,這還有沒有人性!
再說錢花多了的事兒。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我都問了你你給我打包票說便宜花。
哦,現在事情辦成了嫌我花錢多了?你丫這是吃飽了罵廚子,念完經了打和尚是吧!
就沖你這態度,今后誰還愿意給你賣命!
瓦雷科夫是一肚子的不忿,只不過他膽子小不敢跟舒瓦諾夫伯爵叫板,但是他發誓今后這種破事是堅決不沾邊,立刻趕緊地就跟舒瓦諾夫伯爵劃清界限!
只能說這兩人本就是同床異夢,危急關頭還可能因為外部的壓力被迫抱團,可一旦渡過了危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自然得吹毛求疵般的秋后算賬,該收拾就狠狠收拾,該敲打就玩命敲打。
你說這是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同富貴?
那就錯了,共患難也是不可能的,真到了要命的時候,你看看瓦雷科夫聽不聽話?
船若是要沉了他絕對第一個跑,就算是舒瓦諾夫伯爵搬出了亞歷山大二世和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大公一起施壓都沒用!
他和舒瓦諾夫伯爵之間的不信任直接就體現在了事件后續發展上。
一般來說接下來的接觸工作應該還是由瓦雷科夫負責,但是舒瓦諾夫伯爵卻插了一腳,他竟然和瓦雷科夫一起去跟庫茲亞耶夫接觸。
“上校,很高興您能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一上來他就展現了自己的強勢,準備牢牢控制談話的主導權。
庫茲亞耶夫有點驚訝,因為他以為接下來跟他接觸還是瓦雷科夫,可是你看看無精打采“蜷縮”在舒瓦諾夫伯爵旁邊的某人,好吧,保守派總是這么出人意料。
不過他可不像瓦雷科夫這么慫,會跟著舒瓦諾夫伯爵的指揮棒轉。對舒瓦諾夫伯爵他完全無感,根本就不怵對方。
他很是冷淡地回答道:“什么正確的道路?這就是一筆買賣,你們是買家我是賣家,就這么簡單!”
這個回答出乎了舒瓦諾夫伯爵預料,他轉頭瞥了一眼“無精打采”的瓦雷科夫,對這位的工作很不滿意!
花了這么多錢就是做一筆交易?這尼瑪是多大的冤大頭才能辦這種事兒?
如果不是急需科瓦切夫侯爵的消息他肯定會扭頭就走,他可不是冤大頭!
“是嗎?只是交易?您不覺得這筆交易很貴嗎?我們溢價這么高從您這里買消息,您覺得是因為什么?”
舒瓦諾夫伯爵覺得自己話已經非常到位了,絕對可以敲醒故意裝傻的庫茲亞耶夫。
只不過呢?他判斷錯了,庫茲亞耶夫的反應跟他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貴嗎?”庫茲亞耶夫很是輕蔑地反問道:“您要是覺得貴,那大可以不從我這里買消息,交易就此中止好了!”
微微一頓,他譏笑道:“反正我也沒損失,大不了把錢往上頭一交,混個嘉獎什么的也不錯!”
舒瓦諾夫伯爵頓時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了,原因非常簡單,他沒得選擇但庫茲亞耶夫可是有選擇的。
就像他自己說的,如果現在中止交易,他只要把那一箱子錢交上去,順帶著把瓦雷科夫也給舉報了,那絕對傻處罰都沒有還能混個嘉獎升個官什么的。
如果事情的結果真的變成這樣,那舒瓦諾夫伯爵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在圣彼得堡第三部留下的釘子瓦雷科夫被拔掉了不說,已經送出去的三十萬盧布也會打水漂,更嚴重的是他的行為會被李驍發現,再也別想躲在暗處陰人了!
他不得不承認庫茲亞耶夫說得很對,這筆交易確實不貴,如果他嫌貴那丟掉的將會更多。
也就是說從瓦雷科夫去聯系庫茲亞耶夫開始,這筆交易的主動權就已經不在他手里了。等于是人家想喊什么價就是什么價,根本就不帶講價的!
頓時舒瓦諾夫伯爵覺得之前敲打瓦雷科夫的舉動還是草率了一點。光想著給這個混蛋施壓了,卻沒有想到庫茲亞耶夫不是個省油燈。
其實他的反省還不到位,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最大的問題不是他的草率施壓,而是從一開始當他聽到庫茲亞耶夫這個名字的時候就以老眼光看人,就認為庫茲亞耶夫并不是什么關鍵人物。
基于這樣的認識,他才會草率做出決定,才會覺得隨便幾個錢就能給庫茲亞耶夫打發了。
你看人都看錯了,后面的決策都是基于這個錯誤的判斷做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有好結果?
而這也是保守派貴族的通病,這幫人自視甚高,覺得普羅大眾都是傻逼,覺得自高一等。總是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看人,低估對手也就在所難免了。
不過呢舒瓦諾夫伯爵比其他保守派貴族強一點的就是,他認清形勢轉變方法的速度非常快。
一條路如果走不通,他不會傻乎乎往墻上撞,而是立刻換一條路。
現在也是一樣,發現庫茲亞耶夫的態度超出預計之后,他并沒有憤憤不平,也沒有跟人家死磕,而是立刻說道:“好吧,您說得對,我需要您帶來的消息。雖然價格太高了點,但基于當前的情況您要這個價格也無可厚非……雖然我個人覺得跟一次性的交易相比長久的友誼價值更高,但這是您的選擇,隨您!”
說著他很大方的掏出了支票,將其推到了庫茲亞耶夫面前:“現在可以告訴我科瓦切夫侯爵的情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