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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9. 總有一天要相遇

  舞臺上深紅色長發的薩卡茲人吉他手周金儒是認識的,那是他在開服第一天獲得的撤退回費先鋒,素有羅德島豆子龍美名的紅豆,低費高攻天賦配合二技能有高爆發,不管是擋傷害還是落地速殺都能勝任,總之,這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人。

  他低著頭從人群中逆流而上,所過之處,人們的情緒都被牽扯起來,喜悅與驚訝混雜在一起,卻幾乎沒有看到憤怒,連接起來的喜悅匯聚成一條奔騰的江流,在他的刻意引導下,瞬間淹沒了零星的憤怒情緒。

  一曲已畢,四名女孩站在臺上,臺下傳來一片來自善意的人們不甚響亮的掌聲。

  不夠,遠遠不夠。

  “借用一下,謝謝。”

  周金儒從臺下主持人目瞪口呆的神情里拿過了話筒,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深情道:“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狂歡才剛剛開始,讓我們在星空下盡情的舞動,這個新組合應該還有更精彩的作品,這需要臺下的你們熱切的回應,我認為掌聲不夠響!”

  就是這樣,這只是導火索,真正的殺招在后面。

  周金儒微微瞇著眼睛,開始情緒引導,匯聚了人們喜悅的江河卷起的浪花狠狠的撞在一起,瞬間,場內的人們發出了震天的歡呼,這呼聲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淹沒了整個舞臺,連同四名女孩的情緒也被感染了,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

  導播間里,工作人員滿頭大汗的喊道:“導演,她們沒有備案新的曲目,而且接下來的演出是一位知名歌手的單支歌曲。”

  身材壯實的導演看著手中的文本:“讓她們繼續,沒有備案的曲目為什么不能用?一個感染者組合能引起這么大的風潮,為什么要打斷她們?”

  “可是,感染者……”

  導演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閉嘴,你記著,這是龍門,一切都要遵守規矩!制定規矩的魏大人,他定下的界限,沒有人或者家族能越界!”

  音樂重新響起,狂歡繼續,引起了原本在后臺準備出場的知名歌手的不滿,這是一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他的手握緊了手杖,緊皺著眉:“骯臟的垃圾為什么還能繼續在臺上演奏?她們就應該被趕到那些荒野聚落里當苦工,龍門不應該有他們的位置。”

  “白哥,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外面的觀眾肯買賬,導演就讓她們繼續下去。”年輕的女助理抱著一件大衣寸步不離,“白哥,外邊冷,先把衣服穿上,明天還要趕片場。”

  白哥面沉如水,讓助理幫他披上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低沉道:“魏大人為什么會突然改變看法,他之前都在驅逐感染者,現在怎么允許感染者來龍門做宣傳?”

  可憐的助理縮著脖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情愿自己是個傻子,聽不懂白哥說的這些話。

  將話筒交還給主持人,周金儒再次鉆進人潮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湍急的江河中,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再去引導,人們的情緒至少在一段時間里不會因為對感染者的偏見發生快速反轉。

  他看著僅剩的57點理智,一切就像他所預想的那樣,情緒引導在足額理智的支撐下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人們內心的情緒揉捏起來,通過外在感官的刻意引導以達到操縱者相應的目的。

  說人話,就叫帶節奏。

  周金儒哭笑不得,如果羅德島要開除自己,以后當一名活動現場主持人是最佳選擇,因為天賦的特性,他只有在能感知到對方情緒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引導,所以主播什么的沒辦法了,也不知道泰拉世界有沒有這種職業……

  沒想到穿越前的老實人變成了節奏大師,果真世事難料。

  盯著視界里醒目的LV14,他還是想回去多看幾盤錄像,自己給自己發工資,想辦法先精英化,堂堂博士沒有一點自保手段,說讓人綁架就讓人綁架了,說好的手撕整合運動呢?啥都沒有,連克洛絲都能輕易撂倒他,就別想后面還有臨光星熊那樣的六邊形戰士了。

  “阿光,你剛剛的樣子很棒。”

  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軟軟的聲音,周金儒低頭一看,兩只豎起兔耳朵都快頂到他的腦門了,原來是劉麗找了過來,現場那么多觀眾,真虧她能發現自己。

  她不會一直在找自己吧?

  周金儒壓下心中的異樣:“一般般了,一點不入流的技巧,讓你看笑話了。”

  劉麗搖搖頭,燈光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龍門人的心中對感染者有偏見,跟魏大人之前的相關政策也是驅逐感染者,因此有不少人就借此有意打壓感染者的合法權益,他們甚至認為感染者不受龍門律法的保護……”

  周金儒出聲打斷了劉麗接下來的話,他慢慢向前走著,目光盯著不遠處的一對正在你儂我儂的情侶:“劉老師很關心感染者嗎?”

  劉麗伸手將頭發別在耳后,語氣鄭重:“我只關心我的學生,希望他們能在一個健康文明的環境里成長,龍門是一個大熔爐,魚龍混雜,任何人都能被它包容,這里有自由開明的人士,也有傲慢與偏見的貴族,我的學生還是孩子,耳聞目染,有樣學樣,難免以后會變成他們所討厭的樣子。”

  喜悅,劉麗的情緒里只有喜悅。

  這是真話?她是一個真心為學生的老師?

  周金儒分辨不清,他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太晚了,劉老師,我還有夜班,不能翹班太久,先回去了。”

  劉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兩人正準備分別時,就聽見身后有人大喊道:

  “周某人!是不是你!”

  周金儒回過頭,正看到路燈下一名少女站在那里,深紅色的長發,尖尖的耳朵,嬌小的身型,充滿霧氣的眼眸以及……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當場就驚了,難道久別重逢不應該是相擁喜極而泣,互訴衷腸,并且以下省去三千多字的抒情文字。

  迎接他并沒有擁抱,而是一個重重的頭槌,將他撞翻在地,薩卡茲少女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姓周的!你跑到哪里去瀟灑了?!”

  周金儒揉著腹部,疼到無法呼吸,紅豆的頭槌雖然沒有命中要害,但那一對尖角誰頂得住啊,光是被撞的那一下他就覺得肺腑挪了個位置,差點連晚上吃的魚丸都吐出來。

  “……痛、痛快了?”

  周金儒發出了虛弱的聲音,他仰起臉,看到不遠處劉麗似笑非笑的表情,耳畔還有紅豆狂暴的叫聲:“不夠!遠遠不夠!你以為這一下就夠了嗎?”

  “小紅豆,快、快停下。”

  一名女孩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了過來,一眼就看到紅豆將一名路人撞翻在地,似乎還準備繼續動手,她趕忙上前來阻止,旁邊已經有不少圍觀的人,如果事情鬧大了,由于她們是感染者的身份,說不定還會引起近衛局的關注,到那時就得不償失了。

  周金儒喘息著,他早就想到了,紅豆那暴脾氣,打他都是輕的,不是誰都像阿米婭那樣溫柔體貼,天天提醒他不能休息要多加班。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周金儒問道。

  紅豆抹了抹眼角,吸著鼻子,恨恨道:“你的背影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

  “誒?”

  情況有點不對啊。

  追來女孩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立即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在一旁猛聽,兩眼放光,仿佛間諜聽到了什么機密一樣。

  “地上太冷了,先起來再說吧。”

  劉麗款款走來,伸手去扶周金儒,紅豆一瞪眼,不滿道:“她是誰?”

  這話是對周金儒說的。

  “我是這所學校的老師,阿光是我的同事,關心同事是應該的吧,小姑娘。”

  又來一個攪局的,周金儒頭疼的一個有兩個大。

  紅豆的眼神越發不善,同事?屑博士離開羅德島來一所學校工作?為什么以前沒有聽陳龍說過,她說在龍門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難道說都是假話,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瞬間,紅豆心中飛過幾種不同的念頭,她搶先劉麗一步,伸手將周金儒從地上拉起來:“阿光是怎么回事?”

  “我現在叫阿光,你別聽劉老師的話,我就是暫時在這里待幾天,等外環那邊解禁了就回去。”周金儒盡力解釋著,希望紅豆不要想太多。

  紅豆咬著嘴唇,倔強的抬起頭,直視著周金儒的眼睛,嬌俏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痕,無聲的哭泣著:“別的我可以先不問,只有一個問題,當初為什么一聲不吭的要離開我們?連一句話一個字條都不肯留下,甚至連你的生死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并肩作戰的那么久,在你的心里都沒有留下一點留戀嗎?!”

  “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們么?!”

  平靜到極致的聲音里蘊藏著潮水般洶涌的情感。

  哇,大新聞,大新聞!

  原來這個長得挺帥的男人就是紅豆以前的老板!

  女孩兩眼直冒星星,迫切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緣由。

  劉麗也一言不發的看著,好奇的觀察著這一對男女,她記得小個子紅發女孩就是剛剛在臺上的吉他手,難怪阿光會主動幫忙,原來他們之前就認識,還有一段不淺的交情。

  “好,你想聽就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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