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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 好像哪里不對

  “除了去年武館那一陣動靜大點,那幾個老家伙知道守規矩,大抵上也都相安無事,但是總有一些眼高于天的年輕人想折騰幾下,這下他自己踩到魏大人的地雷,老企鵝更不會放過他。”

  鼠王捻著胡須,抓起董伯的手臂:“老家伙的敘舊結束了,別讓年輕人們等太久。”

  “你慢點,我腿不利索,不像你每天早上都出去晨跑。”

  鼠王咧開嘴:“你不利索還去蹬三輪車?我改天讓伙計給你送貨不就得了。”

  “老骨頭了,得動動。”

  董伯拗不過鼠王,先舉起了白旗。

  庭院里,周金儒聚精會神的研究理智系統,系統是籠統的稱呼,這玩意真不是什么系統,不會叮叮叮的發任務,要不他怎么覺得自己整天無所事事呢。

  “理智的作用只有兩個,一是抵消源石帶來的傷害,不管掉多少理智我都沒有感覺,二是消耗30點后強行集中精神,持續時間結束后我會非常疲憊。”

  仔細一琢磨,周金儒一拍大腿,理智這玩意并不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收益,撐死了也就跑去高危地帶當人肉護盾,理智掉光了就死在里邊。

  唯一還能看的就剩下天賦情緒引導了,還只能用來引導周圍人的情緒,帶帶節奏,也不是萬能的,鼠王就察覺到了他的探知,結果當場反擊回來。

  “那是什么?”

  他看著代表四種情緒的圓臉里多了液體一樣的東西,翠綠的喜悅圓臉處于高亮狀態。

  “四種基礎情緒收集完成后開啟精英化流程。”

  下面沒有了。

  不經意間將其中一項情緒收集完成,周金儒若有所思,那應該是在昨天夜間的演唱會上完成的,可惜那時候他正忙著應對憤怒的紅豆,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

  抬起頭,正好看到鼠王與董伯一前一后從大堂里走出來,他收了心思,天賦也屬于源石技藝的一種,鼠王能感知到,說明對方的實力強的難以想象。

  想到這里時,他愣了一瞬,在支援米格魯的那個晚上,他同樣感知到了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對方幾乎是同一時間也發現了他,但在荒野聚落時,提前躲藏起來的米莎卻沒有發現,否則她早該第一時間逃離現場。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鼠王細小的眼睛在周金儒的身上看了又看:“秦安比較油滑,前段時間跟劉麗的關系曖昧,鬧得沸沸揚揚,結果根本沒那回事,現在這個阿光也是他搞來的,問問他要去哪兒,干脆就送他走吧,不想走也行,我請他飲茶去。”

  董伯一驚,趕忙勸道:“臥龍灣湖底雅座一位?秦安好歹是秦念伊的外甥,那個陳局長跟他的大徒弟關系匪淺,而且二把手星熊也是從他的堂口出來的,你就不怕近衛局對你有想法?”

  “你想哪里去了。”

  鼠王的手杖輕輕敲著地面:“他第一次見我就嘗試試探,我傾向于他可能是一時好奇,但炎國有句古話叫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樣的人你我都見得太多了,聰明的吃一次虧就能學老實,愚蠢的都已經扔進臥龍灣喂魚了。”

  “精神感知一類的源石技藝向來都是薩卡茲人包攬,他們因此變得更加強大,但也變得更加脆弱,自信與傲慢形影不離,傲慢的身后緊跟著死亡,希望這位阿光先生是聰明人。”

  董伯搖頭:“林,你過于嚴肅了,如果阿光打算離開呢?你打算怎么辦,近衛局封鎖了外環通向市區的道路,短時間內不會重新開放。”

  “如果他想走,我就能送他走,送一個人離開外環太容易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董伯站在了原地:“那輛車?”

  鼠王更正道:“大巴車。”

  他催促著董伯去廚房:“走吧,我想吃你做的魚丸,中午的時間很寶貴,我還要預留半個鐘頭的午睡時間。”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廚房,一進門就看到正在上演全武行,槐琥反扭著孑的胳膊,將他按倒在案板上,孑痛的大呼救命。

  “女中豪杰,你的菜糊了。”

  鼠王站在門口拍著手,面無表情的看著里面的兩位。

  槐琥松開手:“他說我老豆很兇!”

  “你老豆不兇怎么會有你?”

  董伯說著話,一瘸一拐的往里走,拎起水壺往菜鍋里倒水,一股刺鼻的難聞氣味從鍋里飄散出來,引得幾個人不住的咳嗽。

  孑捂著胳膊,抓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結果當場就噴了出來。

  “水杯里怎么有沙子?”

  “誰曉得,可能是這幾天太干燥了,風沙大吧。”

  董伯應付了一句,轉身打開冰箱張望著:“還有昨天晚上做的魚丸。”

  鼠王滿不在乎:“行,你做的東西都不錯。”

  “行了都出去吧,廚房太擠了,跟阿光先生聊聊天,別把客人晾在一邊,他快被曬成干香菇了。”

  董伯下了逐客令,孑苦著臉出了廚房,與一個陌生人打交道,他一點都不擅長。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周金儒講的口干舌燥,孑下意識的將水杯遞了過去,他全不在乎,當場喝了一口,被沙子嗆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剛從沙漠里出來?”

  周金儒一邊漱口一邊說道,但孑根本就沒聽進去,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里。

  “阿光先生,蕭炎后來怎么樣了?事關尊嚴,他這么做雖然暫時出了口氣,但長遠來看就是吃虧了吧?”

  旁邊的槐琥皺眉道:“那個什么納蘭家族這么處理不妥當吧,退婚完全可以私下里進行,多給些補償,蕭家人不會不同意,至少不用鬧的這么僵。”

  周金儒搜腸刮肚一番,以前看的小說劇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退婚的這一段,沒想到爽文的套路不光是讀者喜歡,連異世界的人也一樣甘之如飴,花錢追讀水到渠成,這也難怪一本大火的爽文小說能讓作者賺的盆滿缽滿,甚至于改變命運。

  他想起了那個寫網文的舍友第一次拿到稿費時破天荒的請客,吐槽說網絡作者的稿費竟然是按意外稅征收,才800塊就是起征點了。

  “孑,我聽說你輟學了,一直在幫董伯打理魚丸攤對嗎?”

  周金儒循循善誘:“我看你也有這樣的資質,為什么不通過自身的努力來改變命運了?”

  以前看的雞湯文怎么說來著?

  他嚴肅道:“我看過一些小說,從龍門這里出去的盜版書,文筆幼稚,情節枯燥,他們那些作者根本不懂小說的精髓。”

  阿米婭的辦公桌上只有一本戀愛小說,還是未完結的,很可能作者已經自揮一刀進宮去了。

  十五歲少女懷春,他完全可以理解,同時也注意到泰拉世界的文學發展相當落后,他們有著點歪了但相對發達的科學水平,網絡也好,通訊也好,做的都很不錯,那么為了廣大泰拉世界人民的精神福祉,他確實有必要這么做。

  泰拉世界的人民哪,這就是我給你們的福報。

  周金儒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要看這是一件小事,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故事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尤其是在外環,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這個時候不要妄自菲薄,去做你認為對的事,你是個成年人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孑支支吾吾道:“阿光你的意思是……不,我做不到,我的能力有限,我……”

  “蕭炎也像你這樣唯唯諾諾,他就永遠不可能逆襲!”

  周金儒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從青山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傳教士,瘋狂的向他人灌輸理念:“你沒做過的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孑的喉頭狠狠動了一下,他看向周金儒的眼神充滿了炙熱:“莫欺少年窮?”

  “莫欺少年窮。”

  周金儒突然有點后悔,他弄不清是一時興起還是蓄謀已久,這算不算毒害了一名大好青年?

  但是他的能力有限啊,能做的也極為有限,并不能改變大環境。

  泰拉世界是什么環境?

  天災,源石病,還有戰爭。

  他從沒有把移動城市想的多么浪漫,那就是一輛超載的房車,里面擠滿了想活下去的人,車屁股后面就是緊追不舍的死亡。

  不管怎么修修補補,車早晚一天會報廢的,乘客大抵上會在最后一刻跳車求生,爭取多活一刻,但等待死亡的過程會擊潰大多數人的意志,他們等不到下一刻,誰又想得到下一刻能不能得救呢。

  他手里的殺器還多著,以后再說。

  周金儒用力拍著孑的肩膀,看著心情澎湃,激動不已的青年,心滿意足的笑了:“好好干,以后你就是一代流派的開山鼻祖。”

  槐琥盯著兩個嘿嘿傻笑的男人,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跑偏了,好像哪里不對。

  今天播下一顆種子,希望能等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雖然一想到整天拿著手機看小說的阿米婭就很頭疼,但是他肯定到那時候就能報仇了。

  “阿米婭,現在還不能休息喲,還有很多工作。”

  “阿米婭,你又在傻笑了,不能再看小說了,你快被手機吸進去了。”

  “阿米婭,你笑起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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