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這么做不是在壓榨你?”
柳德米拉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她掰著手指頭說道:“我在羅德島接受源石病治療,每個月除了工資之外還有崗位津貼,簽合同時有員工意外保險,還有其他的福利,就算是壓榨,我也沒有辦法。”
一切都是為了整合運動,為了領袖!
霜星注視著柳德米拉,心說你如數家珍地報出這么多名頭,難道不是在炫耀待遇比整合運動好?
“恭喜你了。”
她又說了一句,讓柳德米拉一陣不痛快,霜星還是將她看做是間諜。
“我不和你說這么多了,以后會有機會再見的。”
默默看著曾經的同伴消失在人潮里,霜星收回目光,轉身繼續制作她的冰淇淋,發現小狐貍正偷偷朝自己擠眉弄眼。
“你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就想問你,今天收攤后,你去哪里?”
收攤以后?
霜星還沒想好要去哪兒,帶雪怪們去吃東西、看電影,之后回去休息?
“我們回自己住的地方,這么多人,再去羅德島的酒店不合適。”
霜葉哦了一聲,點點頭,情緒不太高。
霜星又補了一句:“我可以陪陪你,但是我們兩個組織再走在一起就不太合適了。”
頻繁出沒的大明星伊莎貝拉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麻煩,會有人好奇在那家酒店里到底有什么,再加上炎國貴人到訪,她不合適再去那里,為了大家好,還是保持距離吧。
“今天以后你就不用再幫我,你的薪酬我會結算給你。”
“啊,不用了。”
霜星嚴肅道:“不行,有一分勞動就有一分收獲,我又不是那些吸血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霜葉的尾巴耷拉著:“那好吧。”
“好了,今天還要忙很久呢。”
周金儒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恢復了一些精神,便帶著干員們來到旋轉木馬的區域,緩慢旋轉的支架,五顏六色的燈光一閃一閃,正在玩耍的孩子們發出歡樂的笑聲,與音響里播放的樂隊音樂交雜在一起,讓人心情愉悅。
“我們可能要分兩批上去玩。”
蘇蘇洛小聲道:“博士,我不用玩的,真的。”
周金儒正色道:“蘇蘇洛醫生,你的職責是看護我的身體健康對么?”
“是啊。”
“我要和干員們一起坐旋轉木馬,你為了我,是不是應該一起來?”
“啊,我,博士,事情不是這樣的……”
周金儒當即拍板:“就這么定了。”
旁邊的紅豆哼哼道:“博士又在欺負干員了。”
這能叫欺負么,這叫幫助干員,他作為博士,干員們平時生活日常和精神狀態都要兼顧到,真正的公仆,即便休假也不忘工作。
周金儒揉著臉,這些無恥的話只能放在心里,說出來肯定會被打。
“沒有,博士沒有欺負我,我也想試一試。”
沃爾珀小姐看向旋轉木馬,眼神里有幾分期待。
“其實還好了。”
格拉尼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早就想坐旋轉木馬的,一直都沒有機會,沒想到這次休假能和博士一起來玩,真是特別幸運。
紅豆抱著雙臂:“我在下面看著你們就行了。”
有點危機啊,她不太自信能勝過格拉尼,平時被推進之王維娜搶了工作就不說了,竟然還碰到了同一個職業同一個類型的庫蘭塔,說是冤家路窄也不為過,看來這次想要回到羅德島注定不會太平了。
很快就到了周金儒和干員們,他先讓幾名干員選擇好了位置,自己在最后,直到支架啟動時,身下的馬兒緩慢移動,并且做著波浪運動,格拉尼滿臉笑容地看向自己,她張開雙臂,大聲發出呼喚。
“博士!”
周金儒應了一聲,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人是容易隨大眾的,聽著格拉尼的聲音,他也忍不住想要高聲呼喊。
旋轉,旋轉,人群變得模糊,他們不再重要,在這旋轉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這是他們的孤島。
如果只是兩個人的孤島,那該有多好。
旋轉木馬緩慢停下,格拉尼意猶未盡的跳下來,耳邊重新傳來人群的嘈雜聲,她的世界到此為止,只屬于她的時間結束了。
真是短暫啊。
忽然間,她發現自己騰空而起,被人抱了起來,而抱著她的男人重新坐在了旋轉木馬,他們共乘一個座位。
“我還想在玩一次,一起吧。”
“真的么?”
真的可以么?
格拉尼重重地點頭,如果只是一次,她也愿意。
旋轉木馬再次騰空,格拉尼被慣性甩動的靠在男人身上,她忍不住大聲喊道:“博士!”
“我在。”
“我會保護你,永不后退!”
“我知道。”
“我會保護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格拉尼認真道:“我是說真的。”
周金儒笑了笑:“我相信你的話,一直都相信你。”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死在你前面。”
“這可不好說,我的愿望是保護你們所有人,在我死去之前,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格拉尼沉默了兩秒,開心的笑道:“我也相信你!”
就在他們玩樂之際,有一雙眼睛正在人群里注視著,銳利的目光讓周金儒頭皮一陣刺痛,他向人群里掃視了一眼,結果什么都沒有發現,現場的游客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情緒感應根本沒辦法正常使用。
“博士?”
格拉尼發現了周金儒的異樣。
此時旋轉木馬緩慢停下來,他們離開座位,等在外面的紅豆忍不住轉過頭,不去看這兩個人。
明明是自己先遇見博士的,明明是自己和博士一起出生入死,為什么會這樣呢,今天碰見博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又碰見了兩個人都很喜歡的樂隊,這兩件快樂的事情加在一起應該會更加快樂,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蘇洛醫生,你的感覺怎么樣?”
蘇蘇洛的表情不太正常,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周金儒忽然想起來,在第一輪旋轉木馬的時候,蘇蘇洛一直緊緊抓著座位的安全扶手,看上去很緊張,直到旋轉時間結束時下來,她都很緊張。
看來這次旋轉木馬并沒有給她帶來好的感受,真是失策,為了照顧格拉尼的情緒,竟然忽視了蘇蘇洛。
要是有分身術就好了,同時面對多個干員也不會出岔子……周金儒心里想著,然后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人渣,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發生。
蘇蘇洛勉強笑了一下:“我沒有關系啦。”
還要讓人家反過來安慰你,博士,你的人渣程度一點都不比失蹤前差。
紅豆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她還不至于被這一點小事擊倒。
她注意到周金儒一直盯著人群,好奇道:“博士,你在看什么?”
“我剛剛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熟人,我也不確定,很熟悉的感覺,就是沒有辦法確認,對方很快就離開了。”
周金儒也不確定是誰,反正肯定有人暗中盯著他。
呵,在維多利亞,暗中盯著他的人還少了?
“我們去找陳長官和星熊長官吧,看她們在玩什么。”
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周金儒欣然接受,這片區域的摩天輪和旋轉木馬都已經玩過了,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一行人走了幾步,紅豆忽然指著前面高聳入云的器材:“格拉尼,我們去那個,行不行?”
周金儒看了一眼,差點沒暈過去,紅豆所指的正是云霄飛車,他哪有這個膽子,當即勸道:“你們為什么非要玩這個?”
格拉尼卻眼前一亮:“好啊,我們就去玩這個!”
周金儒是絕對不可能去的,蘇蘇洛也不行,經紀人更是臉色蒼白,于是她們兩個姑娘肩并肩去做云霄飛車,只留下原地發呆的三個人。
“她們為什么一定要玩這個?”
經紀人眼神飄忽:“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為了競爭?”
競爭?
競爭什么,擋一先鋒爭上崗位置?
周金儒一時間想不明白,他帶著蘇蘇洛和經紀人坐在路邊的長椅,沒過多久,抱著巨型玩偶的能天使走了過來,她的身后還有一票企鵝物流成員。
“這是你們贏的?”
能天使抱著毛茸茸的長耳兔:“是啊leader,你看這只兔子像不像阿米婭小姐?”
光看外形的確是挺像的,棕色的兔毛,細長的耳朵,還有銳利的眼神,光是看著就覺得質感十足。
周金儒笑著問道:“阿能,這是你買的?”
“不是啊,這是我在那邊的有獎射擊攤點贏來的。”
贏來的……
你一個薩科塔拿著遠程射擊武器,不覺得有作弊的嫌疑么?
有獎射擊攤點的老板今天出門肯定忘了翻黃歷,送出去這么大一只兔子,這誰想得到啊。
“其實不只有阿米婭小姐的兔子外形,還有我們老板的,一只好大的企鵝。”
周金儒順著能天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拜松懷里抱著一只與皇帝等身的企鵝玩具,毛茸茸的,又軟又可愛。
他忍不住揉了幾下,手感真不錯,平時他哪有膽子摸皇帝,不要命了。
就在這時,幫能天使提東西的德克薩斯臉色變了,指著拜松手中的企鵝玩具,驚疑道:“阿能,我記得我們沒有贏到企鵝玩具啊。”
阿能表情一僵,喃喃道:“好像有這回事,企鵝玩具明明被另外兩名游客贏走了,為什么現在這個玩具會在我們手里?”
拜松已經說不出話了,兩位姐姐,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是企鵝玩具么?!
他舉起手里的大企鵝,崩潰道:“皇帝先生現在在哪里?!”
周金儒瞪大了眼睛,你們平時這么能玩的,連自家老板丟了都沒有發現?
企鵝物流的最佳搭檔將所有東西都丟給周金儒,然后轉身就跑,直奔此前的有獎射擊攤點,他們最后可能將皇帝扔在那里。
一瞬間,周金儒被大小包裹淹沒了,好不容易從里面爬出來,拉著拜松的手臂,大聲問道:“阿松,空小姐在哪里?”
弄丟一個皇帝,再把空弄丟就樂子大了。
拜松還沒有緩過來:“哦,空小姐今天有演出,半路就離開了,拉普蘭德小姐陪她一起去的。”
難怪沒有發現拉普蘭德,不過就算有只會哈哈哈的傻狗跟著也沒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德克薩斯身上,根本不會在意皇帝有沒有丟了。
至于可頌,壓根不用擔心,那奸商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做生意去了。
周金儒有點不放心,追問道:“你們平時都這樣?”
“我不知道,可能只有今天是這樣。”
蘇蘇洛擔憂道:“皇帝先生應該沒事吧。”
周金儒沒好氣道:“放心吧,死不了。”
現在最后可能的情況是那兩名游客錯把皇帝當成了玩偶帶走了,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皇帝又怎么可能讓人隨意拿捏?
來來往往的人潮中,兩個女孩子正肩并肩走著。
“石棉,這只玩偶好可愛啊,不但很軟,還很暖和,還會動呢。”麥哲倫抱著她的企鵝玩偶,開心的和同伴分享道。
石棉一臉不可思議,現在維多利亞的科技水平發展這么快么,就連玩偶都會自己動了?
她經常出沒在各種危險地帶,探詢這片大地的秘密,因此對異常事件持有警戒,聽麥哲倫說玩偶會動時,不自覺的就往這方向去想了。
“麥麥,把玩偶給我一下。”
麥哲倫只當石棉也想玩一玩,伸手將企鵝玩偶遞過去,當石棉正要接過來時,只見企鵝玩偶抬起一只鰭,拍在她的手上。
“你走開。”
“哇,玩偶還會說話!”
麥哲倫驚呼一聲。
石棉當場從腰間摘下隨身的武器,對準會動的企鵝玩偶:“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遠處,兩道人影穿過人群,其中一個人大喊道:“放下我們的老板!”
麥哲倫不可思議道:“一個企鵝玩偶還是別人的老板?”
企鵝晃動著鰭,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喙里,全然不在意石棉的威脅:“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