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廣、柳小夢和南胭,臉皮發燒。
他們這輩子,都沒丟過這么大的臉呢!
南寶衣吃的咸了,接過蕭弈遞來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她抬起亮晶晶的丹鳳眼,溫聲:“我們南家積德行善最是講理,你既然說柳氏是你女人,可有證據?”
牛三擦了擦不存在的老淚,夸獎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南家就您講理,您是個大好人哩!”
他從懷里掏出賣身契,“這是柳小夢的賣身契,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柳小夢是我牛三的人!他南三老爺不是強搶民女是什么?”
南寶衣點點頭,“是寫得明明白白。”
牛三把賣身契亮給貴客們看,“大伙兒來評評理,柳小夢究竟是不是我牛三的婆娘?”
眾人驚呆了!
“還真是啊!”
“豈不是說,南三老爺白白給別人養了十幾年媳婦?”
“瞎說,他不是也賺了一個兒子一個閨女?”
“誰知道是不是他的種……”
“當年放著宋家大小姐那么好的媳婦不疼,死活要養外室,瞧瞧,這就是養外室的下場!”
四面八方都是嘲笑。
南廣渾身燒了起來,羞恥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
柳氏呆呆盯著那張賣身契。
她從頭到腳都在冒寒氣。
她的賣身契明明還在玉樓春,只等著尋個合適的機會請老爺給她贖回來,怎么會出現在牛三手里……
南胭臉色青白交加。
她以為自己今天能一步登天成為南家嫡女,可這算怎么回事?
她娘竟然是賤籍?!
那她以后還怎么當官夫人?!
牛三嘿嘿直笑,“沒話可說了吧?走,跟老子回家!老子好久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兒了!”
他伸出臟兮兮的手,不由分說地拽住柳小夢。
柳小夢驚恐,“老爺救我,救我!”
南廣眼前一陣陣發黑,哪有功夫救她。
終于,他嗚呼一聲,暈死過去!
一場鬧劇至此落下帷幕。
只是南廣和他外室的故事還是流傳了出去。
錦官城的百姓們把他當個笑話,覺得他戴了頂大綠帽子,還送他一個“南帽帽”的外號,在茶余飯后笑談了好多年。
當然,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此時此刻,南寶衣心情愉悅。
她站在檐下,忍不住彎起嘴角。
她今天不僅成功阻止了柳氏進門,還離間了柳氏和父親的關系。
這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道阻且長,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等著她去做。
比如,退親。
可是這個時候程德語還在長安求學,即使她想退親也沒有理由,得等他回來才行。
用晚膳時,南寶衣心情太好,忍不住多吃了兩碗米飯。
荷葉給她盛了一碗鮮濃奶白的湯,“小姐喝點魚湯,這是余味精心烹制的,滋補養顏,多喝點會變美的哦。再過二十天就是花朝節,到時候小姐定要美美地參加。”
花朝節?
南寶衣一愣。
錦官城每年花朝節,都會在城郊碧波湖舉辦盛會。
盛會熱鬧,城中權貴都會前往赴宴。
會場上,還專門針對少年少女設下才藝考校,是年輕人們展示才華與美貌的絕佳機會。
南寶衣記得,前世這一年的花朝節盛會,她前去玩耍,正好程德語的母親也來了。
南胭慫恿她在未來婆婆面前好好表現,于是她興沖沖報名參加考校,結果卻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而程德語的母親不僅沒有維護她,反而帶頭譏諷嘲笑。
細細想來,程家其實從一開始就看不上她這個兒媳婦吧?
不過當初的南胭卻大放異彩,在琴棋書畫的比試上全部奪得了第一名。
德才兼備還很美貌的少女,自然非常受權貴們喜愛。
從那時起,很多達官顯貴登門求娶南胭。
她的才女名聲在蜀郡唱響,完全掩蓋了南家其他女兒的光華。
這一世……
南寶衣眼神發光。
她不僅要阻止南胭出名,她還要走到臺前,洗去嬌蠻任性的草包名聲!
荷葉瞧見自家小姐笑得賊兮兮,知道她恐怕在打鬼主意。
她勸道:“小姐,您是沒有比試資格的,只有當場答對一道四書五經的門檻題,才能參加比賽呢。”
呃……
四書五經……
南寶衣為難地捧住小臉。
前世,她就是在這上面鬧出笑話的。
她連四書五經指的是哪些書都不知道,要怎么答對門檻題呀!
生活真是太難啦!
她惆悵地喝了口魚湯,忽然眼前一亮,“果然十分鮮美。”
“是吧?余味的手藝可好了!”
“你盛一盅送去松鶴院,也叫祖母嘗嘗鮮。”
南寶衣吩咐著,喝完小半碗魚湯,見還剩下許多,于是又叫侍女盛了一盅,親自提著送去大書房。
柳氏的賣身契,是蕭弈買下的。
她得好好報答他。
暮色西沉,大書房已經掌燈。
玄衣墨袍的少年坐在窗畔,正翻看幾張大字。
是南寶衣前幾日練的字。
每一張都寫滿了他的名字,一筆一劃秀美而有風骨。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小姑娘坐在花亭里認真臨帖的小模樣……
“二哥哥!”
清脆甜美的嗓音忽然響起。
小姑娘拎著食盒興沖沖踏了進來。
蕭弈立刻用宣紙遮住幾張大字,沉聲:“不知道敲門?”
南寶衣噘嘴,不開心地退出去,懶懶叩了叩門,“二哥哥。”
“進。”
權臣大人真是矯情……
南寶衣琢磨著,把食盒放到桌上,“二哥哥,我來給你送宵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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