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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因為你手賤啊

  因為信箋被撕得太碎,所以缺了些紙片,只能勉強拼出七個字:

霸,心,我,占,你,的,想  南寶衣一臉懵:“‘你想霸占我的心’……”

  她沒想霸占權臣大人的心啊!

  就因為他覺得她想霸占他的心,所以就不搭理她了?

  也太自戀吧!

  更何況她霸占他的心又怎么樣,難道她不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嗎?

  寒煙涼放下繡繃,媚態橫生地伸了個懶腰。

  她瞥向桌面,“拼好了?”

  “嗯……”

  南寶衣下意識應著,想起什么,又急忙把紙片弄亂。

  她不自然地別過小臉,假裝無事地把紙片裝進荷包。

  寒煙涼笑得意味深長。

  “我想霸占你的心”,不就是收到一封情書嘛,瞧那靦腆羞澀的模樣,果然年紀小不經事!

  她懶得拆穿她,淡淡道:“分紅也拿了,我就不留你用晚膳。年底了,有時間再寫一部話本子出來,我好叫人排練,趁著正月,多吸引一些客人,你也能多賺些分紅。”

  “知道啦!”

  南寶衣起身要走,想起什么,忽然挑眉。

  年底了,她也應該送南胭一份禮物。

  她轉向寒煙涼,“你派人去悅來鎮,找一戶姓柳的人家,告訴那家人,柳小夢即將成為南三夫人,請他們來喝喜酒。”

  寒煙涼歪頭。

  柳小夢的賣身契,從前一直捏在她手里,因此她很清楚柳小夢的出身背景。

  家境貧寒,有一對兄嫂,聽說兄嫂膝下還有一子一女,一家子都是生性貪婪的人。

  如果他們聽說柳小夢即將成為南三夫人,嘖……

  那對母女別想過個好年了。

  她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青絲,“我辦事,南老板放心。”

  南寶衣踏出雅座。

  前世柳小夢嫁進來之后,她娘家人就曾進府小住,吃喝享樂,索要銀錢,還借著南家的東風,在芙蓉街開了自己的蜀錦店鋪,成了錦官城的富商。

  她傻乎乎地跟著南胭喊他們舅舅、舅娘,傻乎乎地把他們當長輩孝順,可是南家落魄之時,大哥哥向他們借銀子東山再起,不僅被他們一口回絕,還被他們當街譏笑奚落。

  她的大哥哥,曾是那么驕傲的少年……

  憑什么要忍受那種羞恥與落差?

  南寶衣走出玉樓春。

  她站在檐下,由著荷葉為她系上胭脂紅的斗篷,唇瓣彎起譏諷的弧度。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柳氏母女和她們娘家窩里反了!

  恰巧,程德語和南胭也踏出了玉樓春。

  天外正落著細雪。

  程德語看見那個嬌美精致的女孩兒,眼睛里盛著亮晶晶的光彩,嫩生生的小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

  明明是蔫兒壞的笑容,可是由她做出來,卻非常可愛淘氣。

  她絕不是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但出現在她身上的那種叛逆和頑劣,卻莫名勾人。

  “……那咱們說好了,正月時,胭兒去你府上拜年。”

  南胭嬌羞地垂著眼簾,笑容十分甜蜜。

  只是她說完,卻久久不見程德語回答。

  她詫異抬眸,順著程德語的視線望去,恰好看見了南寶衣。

  她很美,是那種光彩照人、精致高貴的美,只有被全家嬌寵的女孩兒,才會流露出這種氣度……

  籠在袖中的雙手,下意識握緊。

  她的臉上仍舊掛著盈盈淺笑:“沒想到嬌嬌也會來看戲……程哥哥,你可要去打聲招呼?”

  程德語收回視線。

  雪光明亮,他的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是讀書人,也算坐懷不亂見多識廣,沒想到竟然會被南寶衣的容色吸引……

  他瞥向南胭。

  南胭美則美矣,卻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舉止間充滿了小心翼翼,缺少那種由內而外的光彩。

  他冷淡道:“南寶衣比你小,她應該主動來跟我們請安見禮才是。”

  “程哥哥說的是。”

  南胭輕笑,也等著南寶衣來給他們打招呼。

  兩人就那么等在屋檐下。

  南寶衣系好斗篷,捧著暖呼呼的小手爐,往玉樓春園子外面走。

  荷葉小聲提醒:“小姐,程公子和南胭都在那邊看著你呢,好像是等著你前去請安問好……”

  “讓他們等著唄。”

  南寶衣完全不在意。

  她懷里揣著五百兩分紅銀子,鞋墊底下藏著權臣大人給的萬兩銀票,只覺身家豐厚,連走路都虎虎生風。

  荷葉悄悄回頭看了眼。

  程德語的臉色逐漸難看,像是怨恨小姐不去給他請安。

  雖然有些忐忑,但她覺得小姐目中無人的樣子實在太帥了!

  只可惜,沒能帥到底。

  從戲樓通往大門的青磚小路,因為小廝沒有及時掃雪,積雪凝結成冰,小姐一腳踏上去,“吧唧”一聲,摔了個底朝天!

  “小姐!”

  荷葉驚呼。

  不遠處,程德語微怔。

  原本南寶衣走得六親不認,他還惱火她不識趣,誰料到這小姑娘轉眼就跌慘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大步上前,“南寶衣?”

  南胭看著他的背影,唇色微微失血。

  程德語……在關心南寶衣?

  怎么會這樣呢?

  據她觀察,程德語剛愎自用,喜歡能夠相夫教子的大家閨秀。

  南寶衣那種姑娘,絕非他中意的類型。

  可是程德語現在表現出來的……

  程德語已經走到南寶衣面前。

  他在她跟前蹲下,沉聲道:“摔得重不重?可要我送你回府?”

  南寶衣捂著摔疼的膝蓋,沒吭聲。

  她糾結地瞅一眼這個青年。

  兩輩子加起來,這是程德語對她說的第一句人話。

  莫非男人都是賤的,越不搭理他,他反而越是來勁兒?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程德語只當她是在害羞,伸手去掀她的裙角,“我看看摔得嚴不嚴重,若是有傷,還是直接去醫館比較好——”

  他的指尖還沒碰到裙角,手背驟然鈍痛。

  一顆銀元寶重重砸到他的手背,骨碌碌滾落在地。

  玄衣墨袍的青年,立在青石磚道上,懶洋洋地把玩著幾顆銀元寶。

  “蕭弈!”程德語慍怒,“你為何打我?”。

  蕭弈似笑非笑:“因為你手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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