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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羞死了

  編鐘聲響,廳堂觥籌交錯。

  這種級別的宴會,端上來的食物看著精致,實際上都已經涼了,味道也不怎么樣。

  來參加宴會的人,也不是為食物而來,主要是為了與權貴們交際。

  在場的官員們,饒有興味地看著薛定威和蕭弈,因為知道兩人不睦,所以全是抱著看戲的心態。

  南越國兵權分散,都在封疆大吏手中。

  薛定威老謀深算,蕭弈少年熱血,這兩人擺明了都想當蜀郡的霸主,卻不知道究竟誰有資格笑到最后?

  若是前者勝,那么年紀輕輕就封侯拜相的蕭弈,將折戟沉沙英年早逝,南家的萬千富貴,南家那位傾國色的小女兒,都會落入薛家的掌心。

  若是后者勝,那么蜀郡將改換風云兵權易主,霸占蜀郡數十年的薛都督府,將徹底煙消云散,為他人作嫁衣裳,由蕭弈成就一代權臣。

  而他們更看好薛定威。

  畢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英雄,哪怕這幾年未曾出征,但赫赫戰功擺在那里,又豈是蕭弈一個晚輩敵得過的?

  因此,他們幸災樂禍地盼望,能在夜宴上看見蕭弈的慘狀。

  彩袖殷勤,歌盡桃花。

  一曲歌舞完畢,廳堂外走進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

  他朝眾人抱拳,嗓音洪亮如鐘:“義父,歌舞無趣,德晉想與靖西侯比試拳腳功夫,當做宴席間的玩樂,還望義父成全!”

  南寶衣正仔細給蕭弈添玉米汁。

  聽見這聲音,精致的玄月眉不禁輕鎖。

  她抬眸望去。

  來人果然是程太守家的嫡長子,程德語的哥哥,程德晉。

  程家兄弟,一文一武。

  程德晉早年認了薛都督做義父,一直在他的軍營里歷練,想必是才隨薛都督返回錦官城。

  南寶衣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

  前世,程德晉是她的大伯子。

  只可惜品格敗壞沒個人樣,在她剛嫁去程家的時候,就屢次三番企圖占她便宜。

  她向婆母黃氏哭訴,卻被黃氏狠狠扇了一耳光,反過來罵她不知廉恥、不守婦道,主動勾引她兒子。

  后來她見到程德晉,都是遠遠繞著走。

  但前世程德晉死的很早。

  那時她還是小宮女,程德晉代表蜀郡前往宮中,向皇帝進獻壽禮,在宮巷里撞見她時,各種出言輕賤譏諷她。

  那日瓢潑大雨,她獨自蹲在宮巷里哭,正好權臣大人的轎輦經過,許是哭聲沖撞了他,他挑起窗簾,問她為何哭泣。

  她哽咽著把程德晉的事情講了一遍。

  權臣大人只罵了她一句“蠢貨”,就坐著轎輦走了。

  但是第二天,她就聽說程德晉暴斃身亡,死相凄慘。

  南寶衣狐疑地瞅向蕭弈。

  前世她過得混沌糊涂,如今細想,莫非前世程德晉之死,是權臣大人下的手?

  “看我干什么?”蕭弈挑眉提醒,“玉米汁漫出來了。”

  “啊!”

  南寶衣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放下白玉壺。

  蕭弈哂笑:“雖然哥哥長得英俊,但你也不必如此目不轉睛,哥哥會害羞的。”

  南寶衣鄙夷。

  這貨,還是前世那位高冷的權臣大人嗎?!

  被晾在大廳里的程德晉,額角青筋暴起。

  這兩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可是奉了義父之名,專門來給蕭弈嘗嘗苦頭的!

  他清了清嗓子:“靖西侯莫非不敢與我比試拳腳?”

  “十苦。”

  蕭弈慵懶喚了一聲。

  人家薛定威好好在主位上坐著,他身為靖西侯,自然沒有親自上場比試的道理,沒的掉了身份。

  程德晉冷笑一聲:“恕我直言,靖西侯都未必是我的對手,更遑論你的護衛?眾所周知,你從前在南府的地位,連小廝也不如,身邊的護衛又能有幾分本事?世家權貴的護衛,那都是從小訓練的,你的護衛,怕是從市井流氓里招來的吧?”

  滿堂哄笑。

  如今世道,高門寒戶,云泥之別。

  蜀郡世家權貴的底蘊,自然不是區區南家能比擬的。

  世家權貴的護衛,從小培養訓練,從大批人里選拔而來。

  南家的護衛,就完全沒有這些講究。

  因此,滿堂人都很看不起蕭弈的護衛。

  十苦好生氣。

  他堂堂大雍國正三品高手,以一敵百的存在,回到大雍要被人尊一聲“大師”的存在,這貨居然說他是市井流氓出身?!

  他練的可不是那些野狐禪!

  程德晉輕蔑一笑:“怎么,你不服?”

  他當眾褪下半只衣袖,驕傲地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力量。

  南寶衣好奇望去。

  他胳膊上全是凸起的肉塊,麥色肌膚健壯有力,胸膛比她還大!

  因為女眷們都在看,所以她就不怎么羞澀了,反而看得很是興起。

  只是看著看著,就感覺旁邊涼颼颼的。

  她小心翼翼瞅一眼蕭弈,對方果然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好看嗎?”

  南寶衣裝模作樣地捂住眼睛:“哎呀,羞死了!”

  蕭弈彈了彈她白嫩的額頭,“不許再看。”

  可是南寶衣太想親眼看著,十苦是怎么打敗程德晉的。

  她悄悄挪開指縫。

  只見十苦笑容更加輕蔑,也褪下半只衣袖。

  和程德晉那種爆發式線條不同,十苦的手臂線條勁瘦有力,行家人看一眼就知道,那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能練出來的。

  可惜在場的大都不是行家。

  嗤笑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人嘲笑十苦是瘦猴兒,幾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等著看笑話。

  唯獨蕭弈注視著南寶衣,陷入了沉思。

  早知道就不讓十苦上場了。

  他該親自上場,向小姑娘展示一番他強健的體魄。

  無妨,今后床笫間總有機會的。

  他浮想聯翩之際,場中已經斗了起來。

  眾人伸著脖子等著看熱鬧,誰知不到十招,那太守家的大公子,竟然整個倒飛出去,狼狽地撞在了墻壁上!

  十苦瀟灑撩袍:“恕我直言,程大公子,你那不叫健碩,你那叫胖。該去去肥了,別人瞧見你那胸,還以為是女人呢。”

  說完,昂首挺胸地跪坐回蕭弈身后。

  滿廳寂靜。

  薛定威飲了一口酒。

  雖然他臉上始終掛著笑,但眼睛里的情緒卻相當復雜。

  區區護衛竟有這般能耐,蕭弈,真的是南府撿回來的養子嗎?

  第一場較量,以薛都督失利而告終。

  南胭卻注意到了南寶衣。

  別人不清楚她的身份,可她和南寶衣斗了那么久,再加上蕭弈的寵愛,她自然能看出她是誰。

  她微微一笑,朝薛媚附耳:“我二哥是個有本事的,完全配得上薛姑娘。只是他身邊那個女人,鳩占鵲巢,搶了薛姑娘的位置,著實可惡。聽聞薛姑娘舞藝出眾,不如當眾向她挑戰,也好挫挫她的威風。”

  這話正中薛媚下懷。

  她如今對蕭弈很感興趣。

  畢竟護衛都這般厲害,想必他更加厲害。

  她聽從南胭的挑撥,倨傲道:“席間無趣,靖西侯身邊那位姑娘,你可敢與我比舞?”

  南胭垂眸而笑。

  南寶衣根本就不會跳舞。

  這下,她要出丑了。

這兩天更六千字,容我喘喘氣這章多了三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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