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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掌天下財權,令諸侯屈膝,叫天子低頭

  她輕描淡寫,把自奔為妾美化成了“出嫁”。

  “今日回門,孫女特意為祖母帶了禮物。”她優雅矜貴地從侍女手中接過錦盒,“是一支兩百年的參。知道祖母不缺稀罕之物,這支參,只是聊表孫女兒和程哥哥的孝心。”

  她又轉向南寶衣,溫柔道:“嬌嬌膝蓋所受的重傷,不知可有好轉?聽說是被鐵棍所傷,整塊膝蓋骨都碎了呢,姐姐好生擔憂!”

  花廳陷入寂靜。

  老夫人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南寶衣。

  她們的寶貝心肝,被人敲碎了膝蓋?!

  南寶衣心里那個惱!

  雖然知道總有一天要露餡兒,但最起碼等她的腿徹底痊愈啊!

  南胭這張嘴,真是……

  馬嚼子都堵不住!

  她甩了甩小手帕,甜甜笑道:“鐵棍打到膝蓋上,那我豈不是得活活疼死?世上哪有那種事啊!瞧這孩子,這么大人了,謠傳也信,呵呵。”

  南胭語噎。

  她這妹妹怕是傻了,怎么說話跟個老姑婆似的!

  “嬌嬌,”程德語擲地有聲,“這里沒有外人,全是關心你的親人,你就不要硬撐了。你跟姐夫說說,張家是怎么用鐵棍打你的,又是怎么把你推進岷江的?姐夫定要為你報仇!”

  他煞有其事,仿佛要沖冠一怒為紅顏。

  南寶衣卻很想給他一棒槌。

  報仇?

  權臣大人都屠盡張家滿門了,他程德語報哪門子仇?

  把尸體拖出來鞭尸嗎?

  早干嘛去了!

  她見不得這兩人惺惺作態,于是悄悄去瞅蕭弈。

  權臣大人坐姿端莊,玄色袍裾鋪滿圈椅。

  指尖托著黑釉兔毫茶盞,側顏冷峻淡漠,正垂眸喝茶。

  隔著花幾,她悄悄拽了拽他的寬袖,壓低聲音:“二哥哥……”

  蕭弈瞥向她。

  只一眼,就知道她厭煩那兩人了。

  他放下茶盞,譏諷道:“程公子對嬌嬌倒是掛心,在玉石街噓寒問暖也就罷了,回了錦官城,還巴巴兒地前來探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祖奶奶,要每日晨昏定省呢。”

  程德語無言以對。

  靖西侯的毒舌是出了名的,偏偏他杠不過,也打不過。

  老夫人壓下心頭焦慮擔憂,對南胭下了逐客令:“我乏了,你去前院看看你父親和兄長吧。也是嫁做人婦的姑娘了,今后好好待在婆家過日子,沒事兒少回娘家。”

  南胭噎了噎。

  她才回來一趟,就這般遭嫌棄!

  可是南寶蓉整日住在南府,甚至連她夫君宋世寧也跟著住在府里,簡直跟上門女婿似的,也不見老夫人嫌棄啊!

  到底親疏有別……

  她心里怨恨更盛,卻溫順應承:“多謝祖母關懷。”

  她望向南寶衣,“嬌嬌,你的腿真的沒有大礙嗎?要不你起來走兩步,給姐姐瞧瞧?姐姐確定你無礙,才能放心地離開呢。”

  這么說著,眼睛里藏滿了輕笑。

  她今日登門,才不是為了探望長輩。

  不過是為了看南寶衣的笑話。

  那么愛美的姑娘,卻變成了一個跛子,想想就刺激。

  誰料南寶衣沒有表示,程葉柔卻站起了身。

  “南胭。”她面容清冷,“你父親還在前院等你,別耽誤時間。”

  南胭緊了緊袖管,深深盯了眼南寶衣的膝蓋。

  南家人這般維護她,想必她的腿確實跛了。

  雖然沒能親眼看見她的落魄,但確定她跛了,她懸了這么久的心,也就放下了。

  南胭笑容溫和,跟著程葉柔踏出花廳。

  老夫人起身,一向慈藹的面容很是嚴肅:“嬌嬌,跟我進來。”

  南寶衣看著她踏進內室。

  她朝蕭弈眨了眨眼,“二哥哥,我要被祖母訓了。”

  說完,起身理了理裙裾,耷拉著小腦袋跟進內室。

  蕭弈薄唇抿著淺笑,慢悠悠喝了口茶。

  品著茶香時,卻瞧見江氏、南寶蓉等人都盯著自己。

  那眼神,像是要活活撕了他。

  他默默放下茶盞,輕咳一聲,起身離開花廳。

  內室。

  南寶衣蹭了蹭鼻尖,聲音細細:“祖母,南胭和程德語夸大其詞,什么敲碎了膝蓋,若真的敲碎了,我還能好好站在您跟前?”

  見老人家坐在羅漢榻上不說話,她不禁很是心虛。

  出了那么大的事,終究是瞞不住的呀!

  她撒嬌般倚進老人家懷里,“祖母,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是我錯了,您萬萬不要動怒,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就是我的罪過了。您罰我跪祠堂、罰我抄經書,我都沒有怨言!”

  “你這孩子!”

  老人眼圈紅透。

  她摸了摸南寶衣的小手背,“祖母不是生氣,祖母是心疼……”

  她又望向南寶衣的膝蓋,聲音微微發抖:“祖母看看?”

  南寶衣乖乖撩起裙裾,又卷起綢褲。

  稚嫩的膝蓋上,貼滿了厚厚的膏藥,大半條腿都呈現出輕微紅腫狀態,凄慘丑陋,哪里像是嬌養的姑娘家的腿。

  老人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

  “我的嬌嬌兒……”她摟住南寶衣,哽咽不能語,“我的嬌嬌兒啊……是祖母沒用,是祖母沒有好好保護你……”

  若她南家世代權貴,若她南家如日中天,張家怎么敢對她的寶貝出手?!

  她一哭,南寶衣也哭了。

  連日來的委屈和辛苦,似乎都可以在老人家溫暖的懷抱里宣泄。

  她蹭著老人的胸膛,淚水染濕了她的衣襟,“祖母……”

  “不哭,我們嬌嬌兒不哭!”

  老人拿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轉向季嬤嬤,厲聲道:“去,把南慕和南承禮給我叫過來!”

  這兩人上元節后就去了盛京城,沒呆半個月,聽說蜀郡大旱,擔憂家中出事又巴巴兒地趕了回來。

  “祖母……”南寶衣抬起淚盈盈的丹鳳眼,“張家已經被二哥哥殺光了,大仇已報,您還喚二伯和大哥來做什么?”

  向來慈眉善目、吃齋念佛的老人,難得面露兇狠。

  她冷笑:“如果區區蜀郡首富,無法為嬌嬌兒撐腰,那么南越首富呢?縱便南越首富不成,那么天下首富呢?!就算天下首富都護不住嬌嬌兒,那么富可敵國呢?!”

  南寶衣怔住。

  富可……敵國?

  “掌天下財權,令諸侯屈膝,叫天子低頭。”老人紅著眼睛,一字一頓,“我不信,還有人敢欺我的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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