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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我顧崇山,也曾是太子

  他轉身。

  正要回屋,槅扇突然被打開。

  南寶衣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長長的檀發披散在腰下,細雪被寒風吹到她嬌嫩的面龐上,抬眸間極盡美貌,像是雪中的妖精。

  她好奇:“二哥哥,你在跟誰說話?可是出了什么事?”

  “朝堂上的事。”

  蕭弈踏進門檻,把她攔腰抱起。

  “今夜天冷,你連羅襪都不穿,若是染了風寒,回頭祖母又要罵我。”他把小姑娘放在拔步床里,俯身朝她的腳丫子呵出熱氣,又伸手替她揉了揉,“今夜就睡在我屋里了?”

  南寶衣急忙搖頭:“與禮不合。給祖母知道,要罰我的。”

  蕭弈垂眸低笑。

  小姑娘看著乖得很,關鍵時刻卻挺靈光,不容易騙。

  楚懷南想騙她當太子妃,真是癡心妄想。

  兩人溫存說話時,太子府。

  書房點著燈。

  穿一襲玉白錦袍的男人,腰間佩玉,站在書案旁勾勒畫像。

  宣紙垂墜。

  畫像上,少女明眸皓齒,手執團扇,正彎著眼睛穿過花燈長街。

  雪落在她的發髻上,更添秾艷嬌憨。

  楚懷南的筆尖觸到少女的唇瓣上,每一筆勾勒都極盡溫柔繾綣。

  程載惜端著香茶進來。

  她把茶托放在男人手邊,又挑亮幾盞燈火。

  她望向畫紙,眼睛里掠過難過。

  南寶衣害死了她的哥哥程德語,還害程家家破人亡,可是她何其幸運,能被靖王世子喜歡,甚至還被太子殿下喜歡……

  她心中酸楚,委婉勸道:“殿下,時辰晚了,您沐浴就寢吧?”

  楚懷南仍舊慢條斯理地畫著:“孤白日里對她告白,卻被她拒絕。孤回到太子府,眼前一顰一笑都是她,心中一動一念也都是她。載惜,孤此生最想要的東西,是江山永固,百姓安康。可是因為她的出現,孤似乎又有了更想要的東西。”

  “可是南寶衣心里根本就沒有殿下。明年春暖花開,她就要嫁給蕭弈,您這般癡情,奴婢為您不值。”

  楚懷南擱下筆。

  他注視著畫中人兒,唇瓣弧度溫和。

  嫁為人妻,又如何?

  他將來總歸是天子,歷史上奪臣之妻的天子,還少嗎?

  “凈手。”

  他吩咐。

  程載惜紅著眼圈,替他端來熱水盆。

  楚懷南凈過手,在帕子上擦干凈水珠,腦海中南寶衣的身影仍舊揮之不去,令他燥熱不堪。

  他抬眸,目光落在程載惜臉上。

  她也是錦官城人氏,與嬌嬌在同樣的山水里長大……

  他替程載惜捋開額前碎發:“你也是官家女,卻在孤身邊為奴為婢地伺候了一年,委屈你了。”

  程載惜搖頭:“能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

  楚懷南從她手里拿過熱水盆,放在了架子上。

  他牽住程載惜的手,往臥榻而去。

  顧崇山前來拜訪時,楚懷南已經穿戴妥當。

  他由著兩名侍女為他系上腰帶,回眸望向榻上的程載惜,安撫道:“孤不會委屈你,會給你名分的。”

  程載惜眉梢眼角都是春情。

  她香肩半露,支撐著坐起身,姿態恭順:“謝殿下。”

  楚懷南踏出寢屋。

  來到書房,他見顧崇山已經吃完了一盞茶。

  他對閹黨向來沒有好感。

  只是礙著顧崇山的權勢,他還是溫和道:“今夜雪大,九千歲怎么挑這個時候登門?”

  顧崇山抬眸:“來與殿下做一筆買賣。”

  “買賣?”楚懷南笑著落座,“孤是太子,又不是生意人,九千歲與孤做哪門子買賣?”

  “皇位。”

  書房寂靜。

  楚懷南抬手,屏退了左右。

  他正色:“顧崇山,剛剛的話若是傳出去,你可知是什么罪?”

  顧崇山漫不經心地輕撫茶蓋:“殿下只說,想不想要皇位。”

  楚懷南沉默。

  皇位,當然是他想要的。

  平生抱負,就是坐在那個位置上,任人唯賢,勵精圖治,讓南越成為天下強國。

  再者,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有和蕭弈博弈的籌碼。

  可父皇身體尚可,起碼還能活十年,他坐哪門子皇位?

  “殿下不說話,便是想要的意思了。”顧崇山正色,“再過一個月,就是除夕。屆時宮中設宴,殿下若能進行宮變,將皇上尊為太上皇,自己獨攬政事,何愁大事不成?”

  “混賬!”

  楚懷南猛然一拍花幾。

  茶蓋被震得歪斜,就連茶水都潑了出來。

  楚懷南起身,不悅:“顧崇山,此話大逆不道,請你出去。”

  顧崇山只是笑。

  他的笑聲里充滿了譏諷,幾乎把楚懷南嘲弄的體無完膚。

  他終于笑夠了,啞聲:“在殿下心里,皇位豈不比你父皇來得重要?又何必與本督主假惺惺地演戲?”

  楚懷南身體發抖,并不接話。

  顧崇山接著道:“姜太傅倒臺,本督主不打算再侍奉成王,本督主愿意率領西廠,投靠殿下。前提是,殿下即位以后,愿意與本督主一同對付蕭弈。本督主,恨不能他死。”

  楚懷南心中巨震。

  他確實有所耳聞,顧崇山和蕭弈很不對盤。

  顧崇山想借他的勢扳倒蕭弈,也在情理之中。

  西廠勢力龐大,如果能將顧崇山收入麾下,那么他將如虎添翼。

  他心動了。

  他重新落座。

  端起茶盞喝了小口,他輕聲:“你說得簡單,可是宮變那種事,談何容易?”

  “除夕宮宴,會在承樂殿舉行。”顧崇山把玩著黑檀珠串,“屆時殿中伺候的,會有不少西廠內侍。殿下只要想辦法將獻舞的伶人和樂師換作太子府死士,我的人手再從旁協助,何愁大事不成?”

  楚懷南心頭百轉千回。

  除夕宮宴,承樂殿里坐著的全是皇親貴胄、世家權貴。

  如果能拿捏住父皇和百官,大事可成。

  最關鍵的是,那個時候蕭弈也將被他掌控。

  順勢冊封小郡主為后,豈不是美事一樁?

  他已是蠢蠢欲動。

  然而他終究不是那么信任顧崇山,再度問道:“孤如何信你?”

  顧崇山捻著珠串。

  良久,他散漫道:“這些年來,殿下一直在打探我的身世來歷。甚至不惜耗費重金,請玉樓春幫忙打探。”

  楚懷南不語。

  顧崇山眸光散漫,一字一頓:“殿下,我顧崇山,也曾是太子。”

  最大的秘密,被坦坦蕩蕩地擺在了楚懷南面前。

  楚懷南心頭激起千層浪。

  不等他回過神,顧崇山已經離開書房,撐傘踏進了風雪夜。

看見有小可愛站太子,你們忘了太子從前給嬌嬌下藥的事了嘛,那時候嬌嬌才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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