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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溫柔地抱了抱蕭弈

  南寶衣才注意到他來了。

  淚珠子還懸在卷翹的睫毛上。

  他來的很不是時候啊!

  少女臉頰浮紅,轉頭鉆進祖母懷里。

  蕭弈薄唇抿著笑。

  他示意十言把帶來的食盒放在花幾上,請過安,撩袍落座。

  他淡淡道:“臨近臘八,宮里給朝廷官員派了些制作臘八粥的食材。我瞧著還不錯,拿兩盒送給祖母嘗嘗。”

  臘八粥的食材雖然并不貴重,可宮中御賜,意義自然非同尋常。

  老夫人眼觀鼻鼻觀心:“倒是勞煩你特意走這一趟。”

  按她的意思,蕭弈連府門都別想進。

  可是她的嬌嬌兒,喜歡這個男人啊。

  她哪里舍得叫她的寶貝孫女受委屈?

  天底下的娘家人,在女婿登門時,都會和顏悅色地招待他。

  非是因為在意女婿,而是害怕女婿待他們嫁過去的姑娘不好。

  “不麻煩。”

  蕭弈端起茶盞,瞟了眼南寶衣。

  小姑娘羞赧過后,從老人懷里抬起小臉,露出一雙亮晶晶的丹鳳眼,如蝶翼般朝他輕輕地眨。

  蕭弈:“……”

  她在勾他。

  蕭弈在人前一貫的冷峻清貴,險些沒維持住。

  他借著垂眸喝茶的機會,悄然彎起薄唇,弧度極盡溫柔。

  恰在此時,季嬤嬤從外面進來,歡喜道:“老夫人,三老爺從大理寺衙門回來啦!”

  眾人一驚。

  南寶衣幾乎是下意識地望向蕭弈。

  在看見他淡漠喝茶時,就知道一定是他放的人。

  她私心認為蕭弈放早了,但一想到過幾日是臘八節,倒也能理解。

  南廣踏進門檻。

  他眼睛一紅,心酸地撩袍跪倒:“孩兒不孝,叫母親擔憂了!”

  老夫人斜睨著他。

  按理說,兒子坐牢回來,她這當母親的應該高興,可她怎么就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呢?

  她甚至很盼望,這兒子過了年再被放回來。

  不止她這么想,程葉柔也是這樣想的。

  她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

  趁著她懷孕的功夫,與長官的小妾私通。

  南廣,可真有他的!

  南廣見沒人搭理自己,不禁老臉一紅,猜測府里的親人定然是知道了他與別人小妾私通之事,不肯原諒他呢。

  他訕訕地爬起來。

  余光瞅見蕭弈也在,他立刻火大。

  他指著蕭弈,對老夫人道:“母親,孩兒入獄,都是蕭弈的錯!他頭一回提審時,稍微包庇一下孩兒,這事也就過去了,可他偏不,他定是對我懷恨在心,蓄意報復!”

  南寶衣爭辯:“爹,您自己犯了錯,怎么能賴別人不包庇你?”

  二哥哥若真不包庇他,他早就被拖去宮刑了!

  “怎么不能怪?!”南廣厲聲,“你這小白眼狼,你知道老子我這段日子,是怎么捱過來的嗎?要不是太子殿下關照,叫我在牢里也能高床軟枕、錦衣玉食,我怕是要死在里面!我早說蕭弈不是好東西,根本不值得你嫁,太子殿下才值得你嫁!”

  南寶衣氣得要命。

  她還想反駁,蕭弈漫不經心道:“三叔可知道,辱罵朝廷命官,是何罪名?三叔還想吃牢飯不成?”

  南廣當然不想吃牢飯。

  面對蕭弈的威脅,他是又氣又怕。

  他只得恨恨地拱了拱手,回前院梳洗更衣。

  鬧了這么一出,老夫人有些乏了。

  她當著眾人的面,問道:“嬌嬌兒當真想嫁他?”

  “嫁!”

  南寶衣使勁兒點頭。

  她望向蕭弈時,彎起的丹鳳眼像是藏滿了細碎的星辰。

  老夫人是過來人。

  瞧見自家孫女這眼神,便明白,她是真的愛上了蕭弈。

  愛上一個人,是很美好也很殘酷的事,更不是旁人能夠置喙的事。

  不過……

  自家孫女不傻,之前還因為蕭弈與那嬌妾的事要死要活,如今突然變了個態度,老人家猜想,這其中恐有貓膩。

  她深深凝了眼蕭弈。

  她終于決心不再干預這對小兒女的婚事,擺擺手,讓季嬤嬤扶自己回寢屋歇息。

  蕭弈送南寶衣回朝聞院。

  穿過積雪的梅花林時,南寶衣忽然駐足,溫柔地抱了抱蕭弈。

  她仰起小臉:“二哥哥,我爹爹罵你,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他一向嘴硬心軟的。我替他向你賠不是。”

  蕭弈淡漠。

  從小到大,那位好三叔,罵他的還少嗎?

  幼時,三叔以為他聽不懂話,常常當著他的面罵他吃白食,討人嫌,甚至還罵他克死他大哥大嫂。

  其實他那時候已經懂事,他聽得懂那些話。

  也就是看在三嬸嬸的份上,才不與他計較。

  他撫了撫少女的臉蛋:“我從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南寶衣甜甜一笑,依賴地抱住他的腰身:“他今天罵我是小白眼狼,我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稚氣的話,令蕭弈忍不住輕笑。

  南嬌嬌總有本事,叫他心情愉悅。

  南寶衣閉上眼。

  鼻尖縈繞著梅花和雪水的清香,還有權臣大人特有的山水香。

  他幫了她家好多,對付金勝錢莊為南家掃清路障,舉薦她四哥去戶部當官,又幫她爹爹逃脫牢獄之災……

  她小聲:“幫我爹爹洗脫罪名,二哥哥定然費了心神。”

  “我與太府寺卿有些交情,不過是兩句話的事。”

  蕭弈輕描淡寫。

  卻沒告訴小姑娘,為了讓太府寺卿撤訴,他動用手段違背原則,幫太府寺卿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謀得了一個軍中官職。

  盛京城的大雪一場接著一場,整座皇城猶如粉雕玉砌的冰雪世界,襯著百姓屋檐底下新掛的紅燈籠,更顯年味兒。

  已是臘八。

  南寶衣坐在大書房窗畔,鋪紙研墨,認真地埋頭寫字。

  盛京的新年風俗與錦官城略有不同。

  因為權貴世家眾多,拜年往往拜不過來,所以各家會投刺賀年。

  將姓名、賀詞和落款寫在優雅的梅花箋上,派遣仆人去到各家府上,那些府邸主人會在府門前掛一只大紅紙袋,書寫“接福”二字,專門用來接收這些賀年名刺。

  投刺拜年比登門拜年更便捷,因此很受盛京城世家權貴的喜愛。

  南寶衣已經寫了十幾封名刺,全是送給那些請她吃過飯,交情卻又沒好到登門拜年的那一類名門貴女。

  至于珠珠、皇嫂嫂那些親近的,她自然是要親自拜年的。

  她邊寫,邊搜腸刮肚地想賀詞內容,想得腦袋都疼了。

  她抬眸,權臣大人坐在矮案對面,正處理大理寺卷宗。

  她用毛筆桿戳了戳下巴,苦惱:“二哥哥,我還有四十幾封名刺沒寫,可我都詞窮啦。”

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明天大婚名刺是宋朝的,相當于現在的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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