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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得叫皇太子知道他的身世

  “總之我一定要回錦官城!”

  南寶珠吼完一嗓子,氣憤地抱臂坐下,屈指叩了叩案幾:“上晚膳,我餓了!”

  寧晚舟在她對面坐了:“你如今嫁給了我,還管著一整個鎮國公府,你去那么遠的地方做什么?你走了,府里的中饋誰來主持,我的晚膳誰來準備?”

  南寶珠瞪他一眼:“愛誰誰,反正我不伺候了。你再吵吵,咱們就和離!”

  寧晚舟語噎。

  侍女們手捧菜肴魚貫而入。

  寧晚舟看著餓得大快朵頤的少女,沉默片刻,終是軟了態度:“姐姐要回錦官城,我攔不住。既然攔不住,那我與你一起就是。山高水遠,即便是官道說不定也會有山匪出沒。由我親自護送,我也能放心些。”

  南寶珠夾菜的動作頓了頓。

  她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沒拒絕。

  敲定了回錦官城的事宜,整個南府都喜氣洋洋地開始準備。

  寒煙涼聽說南寶衣要回西南探親,忍不住也吩咐侍女收拾行裝。

  殷老如今每天待在玉樓春聽戲,見她如此,不禁好奇:“曉曉可是想念故鄉了?”

  寒煙涼給他端來熱茶和糕點:“我從小在那里長大,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自然是想念的。山長水遠,余生不知道還能回去幾次。”

  殷老憐惜地看著她。

  到底是他兒子作孽,辜負了她和她的娘親。

  他目送寒煙涼離開雅座,想了想,吩咐小廝道:“你走一趟沈府,把這個消息告訴沈議絕。他若對我的孫女兒上心,就該親自護送才是。”

  眾人準備著,到了出發的那天,南寶衣驚訝地發現護衛車隊綿綿不見盡頭,除了天樞和鎮國公府的侍衛隊,沈家的侍衛隊也到場了。

  那位黑臉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正朝她們的馬車張望。

  她不禁笑瞇瞇地望向車廂里的寒煙涼:“沈將軍到底癡情,竟是要一路追到錦官城的意思了。”

  寒煙涼剔著指甲:“向我獻殷勤的郎君數不勝數,不差他一個。他非要護送,隨他折騰就是。”

  這么嫌棄地說著,朱唇卻忍不住翹起。

  南寶衣和南寶珠對視一眼,俱都忍著笑。

  寒老板這是心動了吧?

  也不知幾時能喝她的喜酒。

  南寶珠取出精心準備的食盒:“嬌嬌,天子不與咱們一起嗎?聽說他也要回錦官城。”

  “要回的。”南寶衣給她們添上熱杏仁茶,“說是要先把長安這邊的事情交代清楚才能回去,會比咱們晚出發兩天。不過他騎馬腳程快,很容易就會追上咱們。”

  說著話,車隊次第駛出長安城門。

  城外山川白雪皚皚,深青色的官道逶迤著朝山川盡頭延伸而去。

  一只歸鳥掠過天穹,追隨著遠去的官道消失在天際。

  南寶衣慢慢放下織花窗簾,轉頭與閨中密友笑語吟吟。

  她拿金釵隨意挽起滿頭青絲,優雅地捧起一盞熱杏仁茶。

  嬌美的小臉從容沉靜,丹鳳眼里藏滿了歡喜。

  終于,要回故鄉了呀!

  “隨哥哥!”

  稚嫩的聲音宛如雛鳥。

  年僅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穿破舊褪色的五彩羅襦裙,系在腰間和腕間的小金鈴叮鈴作響,她赤著小小的腳丫子,著急地拼命奔跑。

  她的背后是不見邊際的荒原戈壁。

  族人的尸骨毫無尊嚴地散落在地,鮮血染紅了石壁和荒漠,枯草汲取著溫暖的鮮血肆意生長,無數鐵騎呼嘯著踏過雜草,一柄柄森寒的長矛直指狂奔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早已滿身是血。

  礫石割破了她的腳板心,每一個小腳印都帶著血,可她卻不敢停下,仍舊飛快地朝那道古樸屹立的黑色城門奔跑。

  “隨哥哥!”

  她哭著呼喊,遠遠地朝他伸出鮮血淋漓的小手。

  黑色長城蜿蜒不見盡頭,橫亙在天地南北之間。

  站在城樓上的小少年,金冠束發,玉帶風雅。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

  冷宮。

  溪水凝結成冰,雪花寂靜地落在四周。

  霍聽魚坐在石頭上,五彩羅襦裙被寒風撩動,腕間的小金鈴輕輕作響。

  她注視被點燃的絳紗燈,直到燈油燃盡,那一幕刻骨銘心的畫面,才像是被打碎的鏡子般消失不見。

  她輕聲:“蕭隨……”

  “聽魚。”

  溪水對面傳來聲音。

  霍聽魚抬頭望去,褒衣博帶的年輕郎君不知幾時出現的,夾著書卷和戒尺,大約才從國子監出來。

  若是南寶衣在此,便能認出這位年輕郎君正是教導阿弱的夫子。

  霍聽魚戒備地望了眼四周,才道:“不是約好了不見面嗎?阿兄不怕被天樞那邊察覺?”

  “不會。”霍啟撣了撣寬袖,“南家的人已經出發,我夜觀天象,再過幾日將會天降大雪,他們勢必會被困在陳倉。我已經部署好兵馬,只要抓住南寶衣……”

  他眼底掠過恨意,卻并非是沖著南寶衣。

  霍聽魚晃了晃光潔的雙腳,醞釀著措辭:“阿兄,我與南寶衣接觸過,她并不是沈皇后描述的那種人。為了咱們的仇恨,去屠殺一個無辜之人,這并非火族的作風。”

  霍啟冷笑:“她效忠天子,便是助紂為虐。殺她,又如何?”

  原本令人如沐春風的夫子,此刻氣勢高冷沉郁,宛如深埋在漆黑灰燼里的火種,只等著反撲的那一天。

  霍聽魚不敢忤逆兄長,便只得緘口不言。

  她摸了摸懷袖里偷來的兩顆奶棗,眼神復雜些許。

  霍啟轉身要走,又道:“都說天子深情,我卻怕那只是謠言。只有南寶衣一人,恐怕籌碼不夠,不足以牽制他。不如,再加上皇太子。”

  霍聽魚不敢置信:“阿兄?”

  霍啟并不在意:“好歹師生一場,死之前,我會叫他知道他的身世。”

  他朝國子監走去。

  冷宮盡頭。

  卷檐斗拱上積著晶瑩白雪,懸掛在檐角的老青銅鈴被風吹動,發出沉悶聲響。

  白發散落的女人,披著一件華美寬大的狐裘,手捧熱茶,安靜地跪坐在窗下,饒有興味地獨自對弈。

  纖纖玉指揀起一顆黑棋,從容不迫地放在西南角。

  棋盤上的白子頓時猶如被困的小獸,四面八方無路可走。

  沈姜低垂眼睫,朱唇輕啟:“本宮已是不想活了……要怪,就怪你當初非要來本宮身邊……南寶衣,伴君如伴虎,你早該明白的。”

  國子監。

  午后是自修。

  阿弱坐在后排,正一筆一劃認真練字。

  先生說裴初初的字是所有學生里面最漂亮的,他不服氣,他一定要超過裴初初!

仙女們圣誕節快樂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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