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景園403。
——那個海綿寶寶的老巢。
喬南楚把煙掐了,扔進垃圾桶,門衛給了鑰匙,他插進鑰匙孔,輕輕一擰——
鈴鈴鈴鈴鈴!
是火災報警,突然響了。
他動作停下來,往走廊里看了一眼,警報還在響,樓梯里漸漸有騷動,偏偏這個時候……
他收回手,轉身,往樓梯跑。
家景園303,溫白楊住那兒。
他跑到三樓,見她門緊閉著,先發了短信,半分鐘沒得到回復,等不了了,直接拿了滅火器,砸門,沒砸幾下,開了。
這門不結實,也該換了。
他一腳踹開了,溫白楊剛從浴室出來,見了他,嘴里的牙刷掉地上了,她用手擦了一把嘴上的牙膏泡泡,用唇形喊:“楚哥哥。”
她還穿著睡衣,小熊款的。
喬南楚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拿了沙發上的外套,給她裹上:“先跟我出去。”
她用手語,問:“怎么了?”
“警報響了。”
她聽不到。
火災警報,她聽不到。
所以,他沒去確認情況屬實不屬實,身體就做了本能反應,砸了她家的門,把她帶出來。
然后,李曉東就看見自家隊長牽了個姑娘下來。
竟是如此戲劇啊,李曉東忍不住瞟那姑娘:“喬隊,這……”
什么情況?
喬南楚沒有解釋,直接問姚安:“警報怎么回事兒?”
姚安道:“保安已經過去查看了。”
“下面呢?”
“小區的住戶都在這里,沒什么異樣。”
因為火災警報,小區里的人全下來了,喬南楚叮囑過門衛,關了外出的門,住戶全部聚在下面的空地上,吵吵嚷嚷的。
喬南楚把溫白楊的外套拉鏈拉好:“在這里等我,嗯?”
她點頭。
他把她安頓在安全的地方,又上樓去了。
李曉東和姚安一人守住一個出口,保安在最外圍看著。李曉東邊觀察現場,還不忘八卦:“小姑娘,你貴姓啊?”
溫白楊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搖頭。
不會說話?
邢副隊說的那個情妹妹!
李曉東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奸情。
一刻鐘后,喬南楚下來了,警報也停了。
姚安上前:“怎么樣,喬隊?”
他聳聳肩:“人跑了。”
李曉東也湊過去問:“是霜降的窩藏點嗎?”
“嗯。”
“電腦資料還在不在?”
“晚了一步,都被銷毀了。”
溫白楊攥緊的手松開了,背過身去,長舒了一口氣。
“火災警報是假的,肯定是霜降故意弄的,好借機逃跑。”李曉東哼了聲,有點不甘心,“太狡猾了,又讓他鉆了空子。”
喬南楚就單定多了,手指上圈了個皮筋,轉了兩轉:“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確定她的性別了。”
刑事情報科追查對象的榜首人物——大名鼎鼎的黑客霜降,居然是個女的。
九點五十八。
FOR總部。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傷殘程度……嗯,有點嚴重。
江織手里那根高爾夫球場已經被血染紅一半了,他拿著拄在地上,敲一下,血滴一下:“別再爬起來了,再打,我就不保證你們還能治得好了。”
FOR的兄弟們傷的、沒傷的、殘的、沒殘的、站的、躺的,都杵著不動,不敢上前了。
Z不傷人,小打小鬧。
可這個男的就兇猛,他招招都跟殺人似的。
六十幾個弟兄,都不敢貿然上前了。
形勢不妙,阿WIN立馬大喝了一聲:“都杵著干什么!誰能把他們兩個拿下,賞金隨便開!”
重賞之下,當然有不怕死的。
不少人蠢蠢欲動地之后,邁出了腳,往前逼近,有的拿了電棍,有的拔了匕首,這是真要拼命了。
周徐紡擔心江織體力不支,推他:“你先走。”江織不同,他肉體凡胎,再能打,體力也有限。
江織目視前方:“別分心。”
她轉頭看他,兇了表情,吼:“你先走!”
江織把她的臉掰回去,滿手的血沾了她一口罩:“別看我,看刀!”
周徐紡就是看他,急紅了眼睛:“你在這里,我怎么能不看!”
他在這,她根本沒辦法全心應敵,怕別人打他,怕別人偷襲他,怕他大意不敵,怕他筋疲力盡,怕他的背后,有人逼近。
她顧不上自己。
就在她的后背,就在她分神去看江織的時候,突然一把匕首刺過來,江織顧不得面前逼近的人了,騰出手去拉她。
他手一伸出去,一把匕首就刺過來了,他先推開她,再收手,晚了一點,他匕首的刀鋒擦過他的手臂,劃破衣裳,割了一刀,傷口很淺,血滲得不兇,卻還是沾濕了衣裳。
江織沒管:“不要緊,小傷。”
怎么會不要緊,都流血了。
周徐紡眼睛瞬間紅了,她推開江織,幾乎一眨眼時間就移到了持刀的那人前面,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那人根本沒看清她怎么過來的,愣神時,就被奪了匕首,一抬頭,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
“你——”
周徐紡抬起手里的刀,沖著那人的心臟,狠狠扎下去。
江織立馬截住她的手,幾乎抓不住,讓那匕首往下滑了好幾分,已經破了那人胸膛的皮肉,他急喊:“不可以。”
周徐紡左手手按著那個人,把他摁在柱子上,右手的匕首一點一點刺進去:“他傷你了。”
她要報仇。
她想弄死這個男人。
江織抓著她的手,太用力,手臂的傷口崩開了一些,血滴在了她手背上,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字字鏗鏘:“不可以。”
她的手,不能沾上人命。
絕對不可以。
周徐紡抬頭看他,眼鏡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殷紅的眼睛,像血一樣的顏色。
她生了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只是生氣的時候會變成紅色,像個怪物,所以,她從來不正視別人的目光,從來不抬頭看人。
江織愣住了,看著她的眼睛。
她睫毛顫動,慌了,手一松,往后退,剛退兩步,手被拽住了,然后視線被擋住了。
是江織,他突然伸手,把她的帽子扣下去,遮住了她的眼睛,他拉她到身后,扔了手里的鐵棍,鐵棍剛好砸中吊燈,屋里瞬間暗了。
他抱住她的腰,把她藏到柱子后面,耳邊,他小聲地說:“紡寶,躲在這里,別睜眼。”
沒有光了,她看不見他,只聽得到他的聲音,他還喊她紡寶。
她覺得眼睛有點燙,閉上了。
擒賊先擒王。
江織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從混亂的人群里奪了一把匕首,踢開兩個男人,一把擒住阿WIN,反扭住他的手,按在了地上:“誰再過來,我弄死他。”
阿WIN一只胳膊被卸了,動彈不了。
暗處,所有人全部止步不動了。
江織摁著他,匕首的刀尖就戳在他喉嚨上,他壓著聲音,簡明扼要地說:“把姓張,交出來。”
他知道周徐紡要做什么,他幫她做。
阿WIN身上有多處骨折,痛得大汗淋漓,可就是一聲不吭,
是個硬骨頭。
江織也不急,用那刀背拍拍他的臉:“我數三下,你不說,我就把刀扎下去。”不等半刻,直接數,“一。”
阿WIN握拳,不吱聲。
江織道:“二。”
他咬著牙,哼都不哼一句。
“三。”
幾乎同時,江織抬起匕首,把刀尖重重刺進他肩膀里。
這下,吭聲了:“啊!”
“非要挨刀子才吭聲是吧。”江織不緊不慢地,又拔了刀,又聽見啊的一聲慘叫,他面不改色,桃花眼里花色氤氳,冷冷凝著一層薄冰,“你以為爺跟你開玩笑呢?不說,我真把你弄死。”
阿WIN臉色徹底變了,額角的疤抽動著,豆大的汗順著臉頰淌下來。
江織用那沾血的刀子拍他的臉,慢慢悠悠地:“再數三下,這次扎心臟。”他開始數了,“一。”
阿WIN眼皮抖動,
“二。”江織沒耐心了,也不停頓,江直接數,“三。”
三字一落地,他手里的匕首就抬高了,直接對準心臟——
阿WIN大喊:“柜子!”握匕首的手停頓了,他大喘氣,渾身都是汗,“在柜子后面!”
這男人是個瘋子。
“這才乖。”江織彎了彎眼角,拽著阿WIN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松手了,踹了踹他的腿,“去打開。”
阿WIN按著肩上的傷,去開了柜子上的暗門。
門一開,女人就走出來了,光線也從里面露出來,她穿著杏色的高跟鞋,白色的女士西裝,杏眼櫻唇。
江織掃了她一眼:“就是你,在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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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鵝鵝,曲項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