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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暗藏機關彩蛋,引起冬媽懷疑

  既然司笙都點了頭,陳經理等人對多一個觀眾,自是沒有意見。

  冬至興奮不已,特地要來他的私人手機,找了他覺得最好的位置,緊張又期待地對著機關木偶人拍視頻。

  機關木偶人放置到位。

  眾人屏息以待。

  陳經理站在木偶人身后,輕叩了下它的后腦勺三下,自動彈開一個木塊,露出里面的發條。

  他伸出手,擰起發條,一圈又一圈,發條擰動時的輕微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里,一點點扣動在場之人的神經。

  不知轉了多久,發條終于擰到極限。陳經理心情緊張,緩緩吁出口氣,旋即松開了手。

  那一瞬,在場之人,似乎能聽到內部構造的運作聲響。

  接下來的十秒里,每一雙眼睛,都見到機關木偶人的運作。

  抬起右臂,舉手,做舉杯狀,又往回一收,遞到唇邊,仰頭飲盡,再一拱手,恢復原樣。

  像是按照程序設定進行的機器人。

  “這——”

  手機后面的冬至,看得目瞪口呆。

  初次見這的楚涼夏、鐘裕以及攝影師等人,都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還沒完——

  倏地,木偶人眼珠一轉,黑曜石的眼睛在光芒折射下,仿佛透著一點笑意。但,他左手忽然有什么彈開,一抹亮光反射著光,刺了人的眼,定睛一看,竟是彈出一柄匕首,隨著他動作往前一伸,做了個刺人的姿勢。

  這一刻,他眼里的笑,變得有些瘆人起來。

  在這之后,才徹底回歸原樣。

  房間里,一片靜寂。

  在剛剛第二套動作時,冬至拿手機的動作一抖,險些將手機給摔了。

  這真的不是靠程序操作的嗎?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冬至對老媽“魯班在世”的稱號自慚形穢。

  良久。

  楚涼夏微紅了眼,倒抽口氣,歪頭朝陳經理問:“講了個刺客偽裝敬酒,實則暗殺的故事?”

  “對。”

  陳經理點點頭。

  “太棒了吧。”

  楚涼夏捧著臉,剛剛那幾秒,回味之后,激動心情擋都擋不住。

  這是什么奇妙的機關術!

  簡直打開了她的新世界大門!

  “黑科技。”

  鐘裕將兜帽往下一拉,輕聲嘀咕了一句。

  用現有科技達成這一套動作,不稀奇。

  但——

  純粹靠發條動力,以及機關運作,想達到這么流暢且完整的動作……做出這玩意兒的,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怎么樣?”

  司笙走過來,朝楚涼夏三人問道。

  “驚為天人,”楚涼夏有些激動,主動攬著司笙的手臂,“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技術,古代就可以制作機器人了嗎?我一直以為諸葛亮的木牛流馬、黃月英的推磨木頭人都是傳說。”

  眼瞼微垂,司笙淡淡道:“失傳的東西沒法考究。”

  太多文化和技術都遺失在歷史長河中了。

  僅有的幾句記載,并無證據,只看后人信與不信。

  “但這個——”

  “不一定是傳承下來的,可能是改進的,又有可能是新研發的技巧。”司笙慢條斯理道。

  小時候,司笙好幾次問過易中正,他們家傳承的機關術,跟墨家、公輸家、諸葛亮他們有什么關系,易中正說不知道。

  時間隔得太久遠了,這種東西說不清楚。

  但易中正說,傳承這種東西,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有的會沒落、有的會改進、有的會出新分支,所以時隔千年,留下來的,跟曾經的相比,絕對大相徑庭。

  在制作機關木偶人時,司笙并未真的見識過、制作過,只是有這么個創意,又跟易中正討論其可行性。

  動手制作時,不過就一份從未嘗試過的理論圖紙,直至真的制作出來,她才驚覺——

  哦,原來真的可以。

  “太牛了,真不知道是誰做的嗎?”

  冬至眉眼可見的激動,將拍的短視頻發給他母親后,眉飛色舞地問著陳經理。

  陳經理有些為難,“真不知道。”

  “好吧。”

  冬至似乎聽說過一些傳聞,有點失望,但沒有追究下去。

  “這就沒了?”鐘裕問。

  此時,攝影師都已經撤回攝影機,收工回表演廳后臺繼續他們的錄制。

  陳經理點點頭,“是的。”

  鐘裕微微蹙起眉。

  剛剛那十秒的動作,確實很經驗,但他隱隱覺得——

  不該只是這樣。

  這么大一個軀殼,不暗藏一點機關什么的,太沒意思了。

  ——哪怕是司笙的機關玩具,都喜歡弄點出其不意的小機關,拿來嚇唬那些玩玩具的人。

  或許,真正的機關術師,并不喜歡惡作劇、嚇唬人?

  “咳。”

  司笙輕咳一聲,眼角余光瞥了鐘裕一眼。

  真難得,館里無一人發現、專家學者沒研究出來,倒是鐘裕,僅憑直覺,還能發現此機關木偶人“暗藏玄機”。

  “冬先生……”

  回答完鐘裕的陳經理,一扭頭見到湊到木偶人身邊拍攝的冬至,焦急緊張地喊著他,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哎!”

  冬至動作一頓,將手舉起來,攤開,無辜地說,“我沒碰,真的。”

  見到冬至純真無辜的眼神,意識到自己神經過敏的陳經理,登時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

  只是——

  那畢竟是鎮館之寶,他們平時取出來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磕著碰著,冬至就這么湊過去,確實擔心他碰到了木偶人。

  剛這么想著,陳經理猶豫著,是否要向冬至道歉。

  偏偏,就在這時——

  “這個按鈕——”

  冬至的手指,倏地摁在木偶人頭頂。

  “等——”

  陳經理驚慌失措地睜大眼。

  可,來不及了。

  冬至的手指已經摁了下去。

  “咔——”

  木偶人下巴倏地掉下兩寸,嘴巴張開,然后從它嘴巴出探出一柄刀身來。

  楚涼夏+鐘裕:“……”竟然還有機關!

  其他人:“……”

  啊啊啊,這踏馬什么鬼啊!把你的爪子從我們的鎮館之寶上挪開!趕緊挪開!

  “哇——”冬至舉起手指,對準從嘴巴吐出的刀身,樂滋滋的拍個沒停,“原來還有機關啊。這刺客準備得真充分。”

  楚涼夏驚奇地扭過頭,問陳經理,“不是說沒有了嗎?”

  “我、我……”

  連續說了好幾個‘我’,陳經理才找回自己的神志,“不知道啊。老館主收到的說明書上,就后腦勺那一個機關。”

  這種高級玩意兒,他們平時當寶一樣供著,展示時就使用后腦勺的發條,別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碰都不敢碰,哪里會想到“尋找別的機關”?

  “那這位機關術大師挺有意思的,這個機關就是彩蛋咯?”

  楚涼夏分析完,興奮地眨著眼,“五年了誒,竟然一直都沒被發現。如果不是冬至……”

  這機關術大師也太惡趣味了吧?!

  鐘裕暗自松了口氣。

  果然,惡趣味都是一脈相承的。

  然而,陳經理和其他工作人員,顯然沒心思去理會這些,而是驚慌失措地盯著他們天真可愛的“鎮館之寶”變成一臉兇相,簡直都要哭了。

  “怎、怎、怎……怎么復原啊?”

  陳經理內流滿面。

  早知道,說什么他都不來招待這三位貴賓,誰愛來誰來好了!

  鎮館之寶出了事,他拿什么跟老館主交代?

  老館主非對他就地正法不可。

  “哦,我研究研究……”

  冬至倒是不知自己‘闖了禍’,探頭探腦地觀察著。

  其他人:“……”研究個屁啊你研究,求你不要再動了!

  然而,不到三秒,冬至又搭上木偶人的腦袋,順著原先的按鈕,重新一按。

  一瞬間——

  刀身收了回去,下巴也收了回去,轉眼功夫,木偶人又恢復天真可愛的模樣。

  陳經理+工作人員:“……”

  感謝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如來佛祖耶穌上帝的保佑!

  求你們順便讓這個不受控的小歌手憑空消失吧!

  “啊,復原了。”

  冬至眨巴眨巴眼,自己都覺得驚喜,“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以后就這樣了呢。”

  陳經理+工作人員:“……”

  求你閉嘴!

  求你停手!

  “還有其他機關嗎?”

  鐘裕忽然來了興致,抬步朝木偶人走去。

  楚涼夏眼睛一亮,忙緊隨其后,“我也看看。”

  很快的,三個人就靠近機關木偶人,將其團團圍住。

  而,見到這一幕的陳經理和工作人員,腿都要嚇軟了。

  “喂,你們——”

  陳經理無忍可忍,欲要上前阻止。

  可是,他剛走出一步,一只長臂倏然伸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倉皇一偏頭,就對上一雙狹長漂亮的眉眼,美艷至極,又裹挾著幾分驚魂動魄的威懾。

  司笙一字一頓道:“讓他們玩。”

  “可,這是,我們的——”陳經理結巴了。

  鎮館之寶啊!

  三千萬啊!

  榮耀啊!

  讓、他、們、玩?!

  你說得輕松!

  司笙淡淡道:“出了什么狀況,我跟老館主說。”

  再說了,給你們五年,都沒發現其中奧秘……

  還不如讓她朋友隨便玩玩呢。

  “……”見她如此淡定地提到老館主,陳經理稍稍心安了幾分,但依舊是滿面愁容,“最好還是不要出什么狀況吧?”

  “它沒你們想的那么脆弱。”司笙涼聲道,“除非惡意損壞,稍微摔一下碰一下,都不會出問題。”

  你好像很懂哦!

  陳經理哭喪著臉,哀怨地盯著她。

  “與其將它當寶一樣供著,沒有半點用途……”話音一頓,司笙輕挑眉梢,“你就不想看看它還藏了多少機關?”

  ——你就不想看看它還藏了多少機關?

  這一句話,成功讓陳經理鎮定下來。

  機關木偶人在他們館里呆了五年,他們才知道這“鎮館之寶”竟然還暗藏玄機。若不是因這次意外,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其中隱藏的機關!

  是個人都想探個究竟。

  可是,這畢竟是“鎮館之寶”,哪怕稍微有點損壞,他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陳經理糾結得不行。

  偏偏,就在這時,又聽得“咔”地一聲,木偶人的新機關又被觸動了。

  從木偶人的兩只腳尖里,又一次彈出兩塊刀片。

  跟頭頂的機關一樣,同樣的按鈕再按一遍,刀片就自動收回。

  沈經理和工作人員們看得心驚膽戰。

  而,冬至、鐘裕、楚涼夏三人卻樂在其中,并未將其當做一個多貴重的“鎮館之寶”,而是將其當做一個隱藏著無數彩蛋的互動玩具,全無陳經理等人那般的小心翼翼。

  “腰上好像也有機關。”

  冬至欣喜地出聲。

  楚涼夏湊近一看,觀察片刻后,說:“這個不是按鈕,要移動這些小點組成圖案吧?”

  “還要動腦啊?”

  技能點都加在音樂上的冬至,當即垮了。

  鐘裕挪開他們,微彎下腰,在他們所指的機關區域研究片刻,不多時,就將圖案拼湊成型。

  同時——

  木偶人腰間的木塊,從中間往兩側彈開。

  這一次彈出來的,并非刀片,而是一把軟劍,柔韌的劍身在空中晃了一下,看得人驚喜連連。

  “啊啊啊,太神奇了!”

  見到這一幕,冬至簡直要從地上蹦跶起來。

  楚涼夏歪著頭,有些好奇地問:“這個又怎么關?”

  這時,司笙往這邊看了眼,隨口回答:“塞回去,把外殼合上。”

  她說得如此輕松,卻又游刃有余。

  房間里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她身上。

  楚涼夏將信將疑,點點頭后,就將軟劍塞回去,又把彈開的腰部外殼合上,果不其然,恢復了原樣。

  見到這一幕,陳經理震驚地睜大眼,僵硬地轉過頭,聲音緊張地在天上飄忽,“你怎么會知道——”

  “常規操作。”司笙淡定從容道。

  陳經理松了口氣。

  原來是行家啊,怪不得……

  不過,也是,制作這個機關木偶人的機關術大師,又怎么會如此年輕?

  有專家分析,這個機關木偶人成型,肯定花了十年以上的時間哩。

  接下來——

  三個門外漢,對這個機關木偶人研究了個遍,將所有能找的機關都找了出來。

  比如:

  右手手腕可以斷裂,中間還藏著一把匕首;

  胸腔處有一顆五芒星,尖端非常鋒利,可做暗器;

  兩側大腿都藏有暗器,類似于忍者的苦無;

  全身上下,無一不是機關。

  而,圍觀的陳經理和工作人員,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最后,變成了——

  臥槽,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設置?

  咦,有完沒完,怎么還有機關?

  哎呀簡直停不下來,下一個機關會在哪里?

  “沒了吧。”

  經歷半個小時,冬至累得大汗淋漓。

  楚涼夏點頭,“能找的都找過了。”

  鐘裕沒說話,視線落在機關木偶人身上,但,差不多也放棄了。

  “還、還有嗎……”

  陳經理舔舔干燥的唇,下意識扭過頭,朝司笙發問。

  “不知道。”司笙給了簡短的回答。

  陳經理一噎。

  哦,人家不是制作者,又怎么會知道呢?

  全程旁觀的司笙,倒是有點佩服這三人了。

  看得出,完全不懂機關術,但是,一通瞎搞,卻把木偶人身上的機關研究出個七八來。

  至于還有一兩處……

  司笙并不想當眾揭開。

  或許有緣,會被其他人發現。

  這才是身為制作者的惡趣味。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倏地,冬至的手機振動起來。

  全場注意力,瞬間聚集到冬至身上。

  冬至撓撓頭,沖他們抱歉一笑,“啊,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拎出手機,轉身往角落走。

  “冬至小哥哥,你迷路到異次元去了嗎?!”

  助理在電話那邊撕心裂肺地咆哮。

  “沒有呢,我——”冬至眨眨眼,回頭一看司笙等人,“我馬上回去。”

  “你最好能馬上回來!”助理崩潰地深吸一口氣,“求你了!趕緊的!節目組都以為你掉馬桶里被水沖走了!”

  “……是你自己以為的吧。”冬至撇撇嘴。

  “甭管誰以為的!你上個洗手間,結果消失大半個小時,大家都懷疑你便——”助理硬生生把另一個字收回去,聲音震耳欲聾,“五分鐘之內,全程問路,趕緊回來!分組環節就等你了!”

  “馬上馬上。”

  冬至揉了揉耳朵,趕緊掛了電話。

  一看時間,倒是真有點汗顏。

  因為攝影師早走了,他完全沒有拍節目的真實感,加上玩得太盡興,早將節目的事情拋在腦后……

  “司……”收好手機后,冬至一偏頭,剛想喊司笙名字,但話音一止,生生把名字咽了回去,“司姐,我先去錄節目了,今天謝謝你哈。”

  司笙“嗯”了一聲。

  冬至急匆匆地跑了。

  一路找人問到表演廳后臺所在,直至抵達入口時,他才忽然想起——

  忘了找司笙留個聯系方式!剛剛司笙幫了好大一個忙哩!

  而且他跟另外兩個小伙伴玩得那么愉快,也想留下他們倆的聯系方式啊啊啊!

  想至此,冬至有些懨懨的,欲要回去,但一想,覺得以他自己的能力,是肯定無法找到那間房的,于是眼皮一耷拉,抑郁了。

  帶頭玩機關木偶人的冬至一走,找機關的環節也因陷入僵局而落下帷幕。

  “還玩嗎?”司笙問楚涼夏、鐘裕二人。

  “找不到了。”

  楚涼夏有點遺憾。

  難得可以近距離跟這個機關木偶人接觸,還能找到這么多的“彩蛋”……

  玩得倒是挺開心的。

  就是,不知道所有“彩蛋”都找齊沒有。

  鐘裕沒有說話,但他往回走的動作,證明他明智地選擇放棄尋找了。

  他們倆一離開機關木偶人,陳經理就趕緊松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們上前,先將機關木偶人放回玻璃展覽柜里,免得二人反悔……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叩叩叩。”

  緊閉的門被敲響。

  陳經理身心俱疲地去開門,見到的是節目組的副導和倆工作人員。

  “他們還在嗎?”

  副導面帶笑容,跟陳經理詢問。

  “在的。”陳經理點頭,然后回身喊,“司小姐。”

  司笙回頭看過來。

  楚涼夏和鐘裕幾乎下意識避開。

  ——副導是個人精,沒準能認出他們,最好不要正面對上。

  “什么事?”

  司笙踱步走過來。

  “在門口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真是不好意思。”

  副導笑得跟一尊彌勒佛似的,笑容可掬,態度懇切地跟司笙欠身道歉。

  雙手揣在兜里,司笙微微挑眉,“哦。”

  態度有點冷淡。

  “小米。”

  副導朝旁邊的米溫看了一眼。

  米溫心不甘情不愿的,提著兩手的東西,先是將其交給陳經理,然后壓著心中不快,打量司笙一眼后,又低下頭來。

  “對不起,當時以為你們是粉絲,說了過分的話——”

  “咳。”副導輕咳一聲,打斷米溫的話,然后又朝司笙堆滿笑容,“新人,新人,不會說話。就算是粉絲,也不該被這么對待的。不過這次真的是誤會,鬧了個烏龍。”

  在副導的暗示下,米溫只得打碎牙齒和血吞。

  “對不起。”

  她朝司笙彎下腰,老老實實道歉。

  怎么也想不到,隨隨便便遇到幾個人,竟然是什么館里的“貴客”。

  節目組要加拍視頻素材,也得仰仗著他們。

  半個小時前,副導得知這件事后,當即劈頭蓋臉將她罵了一頓,說再有下次就讓她滾蛋。之后,又讓她趕緊出去,買一些好吃的好喝的,以及能送禮的,全給人家送過來。

  米溫雖然委屈得不行,但事關飯碗,不得不低下這個頭。

  “小事。”

  司笙端著云淡風輕的架勢,一派不跟她計較的大氣模樣。

  實際上,副導帶人來道歉,是為了表明誠意、走個形式。

  她就算不原諒米溫,也無法對米溫做出什么實際性懲罰。倒不如給人一個臺階下,就當是給副導一個面子。

  見她松口,副導喜笑開顏,一再對她道謝,又說了一堆好聽的話。

  假模假樣地聊了幾分鐘,副導才帶著人離開。

  “司小姐……”

  陳經理舉起兩手的袋子。

  有當地特產,亦有飲料、小吃,有的正熱乎著,大抵是剛買的。

  司笙往后看。

  果不其然,楚涼夏和鐘裕自覺地湊上來,將東西都接走了。

  天上掉下來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正好當夜宵。

  “好多啊,有臭豆腐、驢打滾、龍須酥、燒餅……”楚涼夏眼里冒光。

  本來還計劃去一趟小吃街的,現在全部自動送上門了,省事!

  司笙問:“走嗎?”

  在館里吃,也不是回事兒。

  “好呀。”

  “嗯。”

  楚涼夏和鐘裕前后回應。

  陳經理松口氣,連忙道:“那我送——”

  “不用送了。”

  司笙打斷他的話。

  接來送去的,搞得一點都不自在。

  陳經理又道:“可你們——”

  “認路。”

  司笙簡短說道。

  “那好。”

  陳經理點點頭。

  正好,剛發現機關木偶人身上這么多奧秘,他現在正迫不及待地想給老館主打電話,告知老館主這件事呢。

  ——老館主知道肯定會很震驚!

  三人告了別,離開這個被館里視若珍寶的房間。

  司笙在前方帶路,直接往出口走。

  來往工作人員偶爾打量他們幾眼。

  “你明天要拍機關嗎?”司笙漫不經心地問楚涼夏。

  “木偶人的機關嗎?”

  還沉浸在激動情緒中的楚涼夏,說話時都是眉眼帶笑的,喜意洋洋。

  “嗯。”

  楚涼夏一驚,“明天還可以看嗎?”

  司笙淡淡道:“打聲招呼就行。”

  “唔……”

  楚涼夏輕皺著眉,有點苦惱。

  在看到那倆攝影師時,楚涼夏確實有點惋惜——早知道的話,就讓他們的攝影師一并過來好了,順便拍一點素材。

  因為一開始就沒想到能親眼看到木偶人機關,加上司笙在酒店還忽悠她,說什么要等夜深人靜時偷偷潛入,拍攝的話,肯定會成為“溜門撬鎖”的真憑實據,就怕警察不來抓她們。

  等進房間后,再聯系人過來,肯定趕不及。

  讓人等著,她更不好意思。

  索性作罷。

  直至那十秒的機關木偶人表演,她那點小惋惜都沒有退散。

  但是——

  “還是算了吧。”

  楚涼夏吁出口氣,釋然了,“那些‘彩蛋’機關,還是留著別人發現吧,一次性爆出來,就沒驚喜感了。”

  她覺得這種彩蛋安排,是一種跟制作者互動的樂趣。

  當然,或許今日之后,會有其他人一次性爆出這些彩蛋,但……

  她就算了吧。

  畢竟她拍攝的重點,還是傳統的木偶人表演。跟這個機關木偶人,離得有點遠。

  司笙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不驕不躁,不急功近利。

  就憑這件“鎮館之寶”的表演,以及那些彩蛋,一旦加到她的紀錄片里,肯定會引來大波的關注。但是她,似乎壓根沒考慮這些。

  旁邊的鐘裕,似乎也察覺到這點,視線從楚涼夏身上掠過,又云淡風輕地收回。

  房間里。

  送走三位祖宗后,先前一直跟陳經理一起的工作人員,滿腹狐疑地湊上前來。

  “陳經理,他們究竟是什么人吶,老館主讓我們如此小心招待。”工作人員微擰眉,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

  對這事,陳經理亦有疑惑。

  “你說,會不會是當年那個制作者的后人什么的……”

  工作人員眼珠一轉動,小聲猜測道,“那個司小姐,從頭到尾都一臉淡定,我們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驚艷,就她,跟見怪不怪似的。之后那些小機關、小彩蛋,也沒見她有什么驚喜感,好像都了然于心。”

  說出這個猜測時,工作人員一顆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如果真的是當年的制作者的后人,那那那……

  光是一想,工作人員就激動得不行。

  “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就不用亂說。”陳經理警告地看他,“老館主說了,不知道制作者是誰。”

  “可我們不都私下里猜他知道——”

  陳經理打斷他,“猜歸猜,別弄得跟真的一樣。”

  工作人員悻悻地不出聲了。

  陳經理回首,往后看一眼,正好見到三人身影消失在拐角。

  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

  事實上,他也這么想。

  或許,這位司小姐,跟當年那位制作者,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轉念一想,制作者既然不肯露面,定然是不愿意出世的。

  他們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晚上,十一點半。

  這一天《尋找城市的秘密》的拍攝,終于告一段落,導演宣布收工。

  疲憊不堪的嘉賓們,個個松了口氣,跟行尸走肉似的,跟著節目組離開木偶館。

  冬至一窩到車上,就不想動彈。

  助理把他的私人手機遞過來時,他眼皮掀了一下,一點都不想動。

  直至助理開了口,“你媽好像來消息了。”

  冬至哭喪著臉,不敢懈怠,只得抬起疲憊的手,把手機接過來。

  指紋解鎖,打開微信。

  他在回表演廳后臺之前,將先前錄制的十來個小視頻,一口氣全都發給了冬穎。

  發完半個小時后,冬穎就給了他回復。

  并且,素來高冷的冬穎,還回了他好幾條。

  冬媽:在哪兒拍的?

  冬媽:知道是誰做的嗎?

  冬媽:[圖片]

  冬媽:你有沒有覺得,這圖案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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