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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今日司堂主開始營業

  京城大學。

  上午沒課,司裳不想待在宿舍,大早就收拾東西去了圖書館。

  這所學校的學術氛圍很濃,學生基本都醉心于研究和學業,并非每個人都關注新聞八卦。在學校圖書館,鮮少會有東張西望的,更不會以異樣的眼光盯著司裳。

  這是自“抄襲事件”以來,最能讓司裳安心待著的地方之一。

  但,今天——

  意外的,司裳在圖書館里,聽到有人議論“司笙、Zero”。

  倒也不算奇怪。

  Zero的知名度很高,尤其是在這個年齡階段,上網的基本都知道她。

  可這名字落到司裳耳里,就是一陣心煩。一想到那個私生女,司裳心里就不痛快得緊。

  手機振動了一下,有新的消息傳來,是一認識但不熟的名媛小姐。

  裳裳,你爸微博說司笙是婚生女,是真的嗎?

  一句話,看得司裳登時血液一涼,渾身冰寒。

  婚生女?

  怎么可能!

  臉上血色一褪,司裳思緒亂了幾秒,隨后迅速點開微博。

  果不其然,通過熱搜榜就可以點進新聞,畫面一跳轉,就能見到司尚山的澄清微博。

  評論30+萬,點贊50+萬,數量之恐怖,令人瞠目結舌。

  她不可置信地點開圖片,見到被特別標注出來的時間。

  在章姿和司尚山結婚前。

  一年多的婚姻,半年后,章姿和司尚山領證。

  實打實的證據,讓司裳驚愕地睜大眼,下意識抬手捂住嘴,以防過于驚訝而尖叫出聲。

  怎么會……

  怎么會!

  媽明明說她才是司尚山的第一任,司笙是司尚山年輕時在外犯的錯、外面那女人偷摸著生的。

  媽跟自己說謊了?

  每次被人打聽司笙時,司裳都一口咬定司笙是私生女;

  給章姿出主意,讓章姿拿“司笙私生女”一事做文章;

  對司笙心懷不甘、憎惡的時候,司裳總能以“區區一私生女”的理由來安撫自己;

  在司笙身上,她似乎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取一點安慰。

  可是現在,又一次……

  每次都是這樣。

  只要是跟司笙有關的事,當你覺得毫無轉機之際,總會峰回路轉。

  坐在凳子上,司裳緩了半個小時,爾后,將書本一收,匆匆走出圖書館。

  不再如以往般的自信驕傲,她連走路都是低著頭的,避開人群,生怕有一道視線落到她身上。

  第一附中,校長辦公室。

  “師弟。”

  電話里,久違的聲音,令陳校長微微一怔。

  陳校長愣了幾秒,旋即才狐疑出聲,“師姐?”

  師姐,冬穎。

  三十年多前,他跟年僅十歲的冬穎,一起拜師于易中正。

  冬穎比他小五歲,但因拜師早,所以他對冬穎一直以“師姐”來稱呼。

  后來,他因資質平庸,易中正覺得他在浪費時間,他沒有學成就灰溜溜地離開,不敢再以“易中正徒弟”自稱。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幾年都沒再聯系易中正和冬穎,后來去見過易中正,方才聽說冬穎也離開了。

  跟他一樣,沒有出師。

  不是因為天分不行。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

  早幾年,他在封城意外遇到冬穎,兩人留了聯系方式,但基本沒有聯系。

  如今忽然接到冬穎電話,陳校長難免意外。

  “師父去世的事,你知道嗎?”

  冬穎沒跟他客套,直入主題地問。

  陳校長猛然站起身,神情頗為失態,“師父去世了?”

  “嗯。”

  手掌撐在桌面,陳校長稍作停頓,稍稍冷靜下來后,才問:“什么時候的事?”

  就三四個月前,他見到司笙的時候,問及易中正的身體,司笙還說挺好的。

  “上個月。”冬穎淡淡道,“我本來想去看看他,沒想到人去樓空。問了附近鄰居,才知道這事。”

  “司笙……”陳校長張口說出這名字,爾后一頓,意識到冬穎可能不認識司笙,便改了口,“沒聽他外孫女說這事。”

  冬穎卻沒漏掉他突如其來的改口,直接問:“他外孫女,叫司笙?”

  “嗯。”陳校長應了一聲,又坐了回去,“你知道?”

  “剛知道。”冬穎道,“司笙她,有跟師父學機關術嗎?”

  “有啊,造詣還不低。”對于司笙,陳校長不遺余力地贊賞,“師父說她十歲出師,然后送她去學武了。”

  “十歲?”

  冬穎怔了怔。

  喵的她十歲才開始學,司笙十歲就到頂了?

  陳校長道:“師父說的。”

  易中正的為人,是什么就說什么,從不夸大其詞。

  “哦。”冬穎將信將疑,“你跟她常聯系?”

  “不常,偶爾聯系一下。”

  冬穎沒質疑陳校長的話。

  連易中正去世的事,司笙都沒跟他說,他口中的“偶爾”怕是都有點摻假成分。

  停頓須臾,陳校長主動詢問:“你要她的聯系方式嗎?”

  “不用了。”

  冬穎拒絕了。

  有緣自會相見。

  何況,她又沒事找司笙。

  微頓,冬穎交代道:“有時間去師父墓前祭拜一下。”

  “嗯,知道。”

  不知道這件事還好,現在知道了,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冬穎沒有多說,將電話掛了。

  這個師姐,小小年紀就及有主見,行事風格干脆又利落,陳校長早就習慣了,忽然被掛斷電話,竟是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易中正去世的消息……

  著實讓他震驚。

  足足緩了三分鐘,才徹底冷靜下來。他拿起手機,想給司笙去一條信息,可轉念一想,又決定作罷。

  司笙沒有通知他,就證明他知道與否,并沒有那么重要。

  心不在焉地登錄郵箱,陳校長想進入工作狀態,可是,入眼的第一份郵件,就看得他一愣。

  三個字:舉報信。

  舉報誰?

  陳校長心懷疑惑,點開郵件,隨后近乎爆炸的信息量,在短時間內,全部被大腦接收。

  王琳、照片、IP地址、造謠微博、司笙和司尚山……

  這個王琳!

  上次在辦公室當眾吃了大虧,被迫辭掉班主任的職位,卻不懂得收斂,還在網上抹黑起他師父的外孫女來……

  沉著臉,陳校長拿起座機,撥通一個電話。

  “讓王琳來我辦公室一趟。”

  沉聲說完,陳校長就掛斷電話。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連得知兩件大事,陳校長對乍然響起的來電沒好感,但一猶豫,還是將電話接了。

  “你好,陳校長嗎,我是司尚山。”電話里的男人說話冒著火氣,嗓音又冷又硬,“你們學校高二三班司風眠的家長。”

  司尚山?

  陳校長眼皮一跳,視線落到電腦顯示屏上,正好是司笙和司尚山的合照。

  這個男人……

  對著司笙笑成那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陳校長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司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嗎?”

  “去年參加附中家長會,我跟我女兒在學校的照片被拍到了,被人編造不實謠言傳到網上。我希望學校能就此事配合調查。”司尚山窩了一肚子火,一點客套話都沒有,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等等,你女兒?”

  陳校長懵了懵。

  他只知道司笙是易詩詞的女兒,因易詩詞離異,將司笙給易中正撫養,倒真不知司笙的父親是誰。

  “司笙是我女兒,親的。”頓了頓,司尚山又重點補充,“婚生女。”

  陳校長漸漸能理解司尚山的怒火從何而來了。

  呼了口氣,陳校長放緩語氣,有了幾分和善,“司先生,這件事我們學校也很看重。不過,我想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有線索了。”

  “是誰?”

  司尚山怒急之下,猛然抬高聲音。

  抬手摁了摁眉心,陳校長嘆息,倍感無奈道:“非常抱歉,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會讓她給您一個交代的。”

  百曉安保實業有限公司。

  一輛銀色轎車停在大門外。

  車窗滑落,司笙將手肘往地上一搭,然后探出頭來,見到大門石墻上“百曉安保”的字樣,挑了挑眉,繼而視線往里一探——

  司笙一怔,手指抵著墨鏡往下一滑,視野頓時明亮清晰起來。

  但,所見的一切,并沒有改變。

  公司地址有點偏,但占地面積之廣,令人瞠目結舌。

  空曠的訓練場地,一棟棟的矮樓,跟部隊基地有得一拼。外面是一圈圍墻,大門處有穿安保制服的人值崗,杵在烈陽之下,站得一個比一個筆直。

  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但隱約的,能聽到保安操練的動靜。

  這是她家的安保公司?

  本以為是掛牌的冒牌公司,不曾想,乍眼一看,公司場地還挺唬人的。

  問題是,這里是寸土寸金的封城……

  將墨鏡一摘,司笙掏出手機,給安老板去了一通電話。

  “堂主早。”

  一接電話,安老板就帶有調笑性質地跟她打招呼。

  下頜抵在手肘上,司笙瞇著眼往外看,懶洋洋地詢問,“咱們堂不是窮得要砸鍋賣鐵嗎,你給我的地址沒出錯?”

  “場地?”安老板笑如春風,聲音徐徐入耳,“我沒跟你說嗎,場地是百曉堂成員免費提供的。”

  咱們堂的成員真有錢。

  “還有什么能震撼我的沒說?”

  “如果你的期望值太低的話,震撼你的可能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安老板儼然了解司笙的心理預期值。

  司笙嘴角微抽,沒有吭聲。

  打一開始她就覺得,這破堂能在高樓里租得起一小塊地掛個牌,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確實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陣仗。

  “安保公司該有的服務,百曉安保一樣不缺。”

  安老板耐心跟她介紹,“武裝押運、聯網報警、安保培訓、交通設施四大主要服務。第一批成員都是專業的,有過安保公司工作經驗。保安九成以上都是部隊出身,其中,八成以上有兩年以上的服役經驗。”

  司笙挑挑眉,“有執照嗎?”

  “放心,正規手續,全部齊活兒。我司獲得封城公安局行政許可審批,全球24小時提供專業安保服務。”

  這么短的時間就能辦齊所有程序……百曉堂的人脈真不是蓋的。

  “另外,增加信息部門。專門處理信息業務。”安老板慢條斯理地補充。

  司笙一笑,“做百曉堂的老行當?”

  安老板道:“靠這個起家的,不能丟。”

  “我直接進去?”司笙問。

  “嗯,打好招呼了。”安老板一頓,話鋒一轉,“不過——”

  “嗯?”

  “新堂主上任,總有不服管的。”安老板提醒道,“這個,我也掌控不了,得靠你自己。”

  “知道。”

  司笙并不意外。

  百曉堂成立多年,干這行的,硬骨頭很多,隨便就對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堂主畢恭畢敬……她都瞧不起他們。

  據說,她是歷屆最年輕的堂主。

  據說,每一任堂主在繼位之前,都有不菲成績,只有她是半路一腳插進來的;

  據說,繼位儀式舉行的時候,半數以上的人都不答應,全都是老堂主憑一己之力壓下來的;

  這段時日,若非安老板太能干,處事能服眾,又將這批人壓著,司笙怕是會麻煩不斷。

  “下車。”

  電話一掛斷,司笙就伸手將喻立洋的安全帶解開。

  動作之隨意,就像無心之舉。

  一直安靜沉默的喻立洋,瞥了她一眼,然后將霜眉從貓箱里拿出來,抱在懷里,把貓箱放到副駕駛下面,才拉開車門跳下去。

  他繞過車頭,來到另一側,找到斜靠在車門旁等他的司笙。

  “來。”

  司笙倏地朝他伸出手。

  手指纖細,骨節分明,落在陽光里,皮膚白皙透明。

  連跟親媽牽手都要猶豫、傲嬌一下的喻立洋,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人,沒有隔閡的,就主動將手伸過去,牽住她的手。

  微微一低頭,司笙挑開墨鏡的鏡腳,將其往鼻梁上一戴,牽著喻立洋就往大門走。

  第一道坎,大門的保安。

  司笙和喻立洋剛一走進,就遭遇保安的阻攔。

  保安打量這一大一小兩抹身影,神情嚴肅謹慎,一板一眼地問:“請問有什么事?”

  離開圖書館,司裳就打車回了司家別墅。

  一進門,肖嫂就前來迎接。

  “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媽在家嗎?”

  懷里還抱著書,司裳輕蹙著眉,略微急切地朝肖嫂詢問。

  “在的。”肖嫂迅速往樓上一瞥,然后又暗示地看了眼滿地狼藉的客廳,擔憂地跟司裳解釋,“剛剛夫人自己發了一頓脾氣,剛回房休息,讓誰都別去打擾她。”

  聽到肖嫂這么說,司裳微微一頓,儼然有些猶豫。

  她一時沖動就回來了,完全沒想好該跟章姿說些什么。

  一路上,她唯一想的,就是跟章姿問“司笙是婚生女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完全沒想過章姿現在的狀態。

  看肖嫂這反應,章姿應該是剛知道司尚山公開澄清一事,大發雷霆,如今正在氣頭上……

  從小到大,她就怕章姿,尤其是“抄襲事件”過后,瘋了一樣的章姿,儼然成了她心里揮之不去的陰影。

  現在……

  心里難免有些發憷。

  正值她猶豫躊躇間,身后倏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肖嫂往外看了眼,連忙打招呼,“老爺,您回來了。”

  一怔,司裳回過身,看到來人張口喊:“爸……”

  “章姿呢?”

  沒等司裳打完招呼,司尚山就冷著臉朝肖嫂詢問。對于司裳,就淡淡一個眼神。

  聽到司尚山出聲,司裳就預感不對,心往下沉了沉。

  直呼其名,連個應付的稱呼都不愿喊了。

  怕是知道章姿引導輿論的事了……

  肖嫂被司尚山冷眼看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回答道:“在樓上臥室。”

  她話音一落,司尚山就大步往前,徑直走上樓梯。

  ------題外話------

  大家一開始是不是沒把“安保公司”當回事。

  其實,如果我要寫這個公司的話……用軍文的模式,一百萬打底。

  你想要的軍事化管理、熱血激情、責任榮耀、兄弟情義,應有盡有。

  安啦,我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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