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面上帶著淺笑,笑容溫婉柔和,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司笙并不虛,唇畔含笑,目光不偏不倚的,迎上對方的視線。
不多時,來人就已走近。
“你昨天也在。”
陸沁微微一偏頭,饒有興致地打量她,眼里盡是柔緩笑意。
“嗯。”司笙直白承認,“特地來聽的。”
兩個別有用心的女人,一說話,就省去了些微生疏感。
關注司笙已久,眼下卻是第一次交流,陸沁心情激動,不過,礙于長輩的顏面,面上依舊淡定從容。
她淺笑嫣然,“萬一我不來呢?”
手一抬,晃了晃捏在手里的書,司笙輕笑,坦然又隨意,“那就看書。”
捏了捏手中那根竹笛,陸沁心里滿意得緊,問:“喜歡竹笛嗎?”
司笙一笑,說:“看您昨天的表演喜歡上的。”
陸沁:???
啊啊啊,兒媳的嘴太甜了吧,跟她討人厭的兒子壓根不是一路人!
娶了她!
嫁也行!
內心咆哮,奈何面上還得強裝鎮定,陸沁指了指一側的長椅,“介意我坐下嗎?”
有些意外她的主動,不過司笙很快就揚眉,“我的榮幸。”
啊啊啊!
陸沁內心又是一頓尖叫。
她那混賬兒子怎么沒學著半點兒媳的口才?太招人喜歡了吧!
陸沁看著司笙這張臉,又想著司笙從身材樣貌、脾氣性格、身世背景、處事風格都完美到無可挑剔……若不是心里早有凌哥,她估計得陷入熱戀了。
又美又颯。
該強硬的時候非常強硬,該懟的時候絕對不留情面,私下里卻偏偏好相處,一點都不強勢霸道……
跟了她的毒舌兒子簡直太虧了啊啊啊啊。
“我叫司笙。”
待到陸沁在一側落座后,司笙主動自我介紹。
“我姓陸,”陸沁沒忍心欺騙她,所以只介紹了姓氏,“是一名老師。”
“哦,陸姐。”
眉毛微動,司笙并未在意她沒介紹全名,且很自然地找到對她的稱呼。
聽得她的稱呼,陸沁既欣喜又擔憂……
小嘴太甜了,年齡大她一倍多,她一聲“姐”叫得毫無違和感。
陸姐。
陸姐。
怎么就這么好聽呢?
不過,這畢竟是未來兒媳啊,還是想聽一聲“媽”……
罷了罷了,陸姐就陸姐吧,不僅顯得她年輕,還能跟司笙拉近距離。稱呼什么的不重要。
互相介紹完之后,二人順理成章地攀談起來。就著竹笛的入門知識打開話題,一個耐心溫柔、很樂意跟司笙解答任何問題,一個主動積極、虛心請教,儼然是一認真的好學生。
見司笙真對竹笛感興趣,陸沁欣喜不已,從來不準別人碰的竹笛都主動給司笙,一一指導著她吹奏。
至于司笙吹成什么樣……
人又不是專業的,有興趣就不能扼殺,吹成噪音她聽著都舒服。
司笙心里則滿是感慨:老林啊老林,瞧瞧人家……多年的交情,比不過一路人。
這支離破碎的友情,維持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二人聊得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天徹底黑下來,凌西澤和凌宏光分別打了二人電話。
凌西澤:“在哪兒呢?”
司笙:“小區,湖邊。”
凌西澤:“……魯管家把晚飯做好了。”
司笙不情不愿的:“哦。”
凌西澤咬牙,“趕緊回來吃飯!”
外面那朵野花不跟她老公吃飯,來纏著他女朋友做什么?
“……知道了。”
司笙拖腔拉調地應聲,將電話給掐了。
另一邊。
凌宏光:“陸同學,在哪兒呢?”
陸沁:“小區,老地方。”
凌宏光:“遇上美女就樂不思蜀了?趕緊回來吃飯,陳非忙活了一個下午。”
陸沁:“這才幾點?”
凌宏光:“……七點了。”
陸沁:“……”不言不語地抵抗。
凌宏光心如明鏡,不給她機會,“趕緊回來。”
陸沁不太高興地掛了電話。
這男人啊,跟他時間一久就沒耐性了,連怎么哄人都給忘了……還不如她家乖巧懂事的笙笙呢。
“笙笙,我家里有點事,得先走了。”陸沁一扭頭,不爽就悉數消失,眼角眉梢里盡是笑,“要加個微信嗎?以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
“好。”
司笙不假思索地應了。
二人互相加了微信,又聊了會兒,然后才在夜幕中分開。
心情都好得很。
餐桌上,凌西澤跟鐘裕面面相覷。
凌西澤搞不懂,為何鐘裕會毫無芥蒂,自然而然來他家蹭飯。
鐘裕搞不懂,為何霜眉偏偏對凌西澤情有獨鐘,一到隔壁,就圍著凌西澤上躥下跳。
“蕭逆呢?”
洗完手上桌時,司笙才忽然發現,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魯管家將煲好的湯端上桌,笑瞇瞇地回答道:“蕭少爺去接小孩了,要晚一些才回來。菜都給他們留了一份。”
“他又撿了一個嗎?”
司笙捏起筷子,隨口問道。
魯管家一怔。
“……還是那個。”凌西澤幫忙回答著。
司笙擰擰眉,“不是說請假三天,在家好好陪小孩么?”
“不靠譜。”
凌西澤順著她的心意吐槽,給她夾了一只雞腿。
司笙嗯了一聲,“確實不靠譜。”
刑警工作忙,突發狀況又多,不是不難理解。不過,事先做過承諾,又臨時反悔……對小孩總歸是有點影響的。
尤其喻立洋這小孩,看似沉熟穩重聰明懂事,實際上心思細膩敏感。哪怕多一個眼神給他,他都能察覺出異樣來。
“誰?”
鐘裕慢吞吞地問。
他這兩天才回封城,喻立洋的事,全程沒有參與。
——就連喻立洋將霜眉帶到學校險些弄丟一事,都無人跟他提及。
主要是,司笙、蕭逆、司風眠花了半分鐘琢磨了一番,然后皆統一意見——鐘裕這種貓奴,還是不要知道這種驚險刺激的事為好,省得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到時候再鬧出什么亂子來。
于是——
一個小時后,鐘裕盯著窩在那半大小孩懷里的霜眉,不由得思考這破小孩和凌西澤之間有什么共同之處。
莫不是凌西澤私生子?
可長得又一點都不像。
鐘裕頗為不爽。
隔壁,客廳。
蕭逆、鐘裕、喻立洋,以及霜眉這礙事的貓,都在吃飽喝足后回到司笙家里。
魯管家自行消失,約了在另一頭忙完的陳非一起回別墅。
客廳里,等司笙意識到的時候,就發現只剩她和凌西澤二人了。
“跟大姐搭上線了?”
遞給她一杯牛奶,凌西澤在她身側落座,同時一瞥她亮著屏幕的手機。
微信界面,在聊天。
備注:陸姐。
大抵就是陸沁、陸同學了。
凌西澤為司笙這稱呼而頭疼,偏又要顧及陸同學的馬甲,不敢隨意戳破、強行讓司笙該稱呼。
“嗯。”
喝了口熱牛奶,司笙回應他一個字,挺心不在焉的。
牛奶塞回給凌西澤,讓他幫忙拿著,然后雙字。
凌西澤:“……”一副堂而皇之出軌的渣女模樣。
“在聊什么?”凌西澤無奈問。
“林羿。”
“嗯?”
凌西澤眼睛微睜,好奇地看過來。
“她喜歡林羿,給我介紹了林羿的作品,順便推了一些林羿容易上手的曲目。”
說到這里,司笙微微擰眉,爾后一扭頭,“前兩天為表誠意,我跟林羿說,先學一首他的作品,入門的,不過被他一頓奚落,說他就沒有入門級別的。不過陸姐又說,林羿這些作品,都是教科書級別的入門曲,很好學。”
一個是林羿本人。
一個是專業老師。
說法卻不統一。
聽誰的?
“是么?”
凌西澤瞇縫了下眼。
他信陸沁,在這方面是專業的,而且肯定不會拿這種事坑騙司笙。
林羿……
逗司笙玩兒?
沒直說,凌西澤只是分析,“林羿這些年作曲無數,可能他自己都忘了。”
“可能吧。”
司笙也就隨口一提,并未細想,如此就將話題撇開了。
“說起來,”凌西澤沒等司笙繼續跟陸沁聊下去,而是略有深意地開了口,“我們倆‘結束冷戰’后,是不是沒正式約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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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