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司笙忍無可忍地罵了一聲。
她抬腿就想往里走。
但是,凌西澤第一時間拉住她,自己往里面走,又向蕭逆吩咐:“你去檢查風眠的情況。”
他話音未落,蕭逆就緊隨其后進了臥室,然后走向司風眠。
凌西澤將窗戶打開,讓外面吹來的風沖散屋里充斥的一氧化碳,隨后檢查章姿的情況。她尚有呼吸,手腕處一刀還很新鮮,失血不多,只是可能是吃了安眠藥,所以這么大的動靜并沒有驚醒他。
他給章姿做緊急處理。
同時抽空問蕭逆,“怎么樣?”
“沒死。”
試探了下司風眠的鼻息后,蕭逆簡單明了地回答。
他剛剛回答完,司笙就踱步走過來,無言地睇了他一眼,“你對他的要求只有這個?”
第一重要的難道不是這個嗎?
蕭逆剛在心里吐槽完,就見到司笙將手伸過去,先是推了司風眠一把,然后揪住司風眠的耳朵,百般折磨,硬生生把司風眠從昏睡中折騰醒來。
司風眠睜開眼,迷迷瞪瞪地見到司笙的臉,感覺自己還在做夢。
他迷糊地坐起身,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將千斤重的眼皮掀開,在模糊的視野里見到司笙,狐疑地出聲,“姐?”
“是我。”
“早。”司風眠跟她問好,然后將臉埋在掌心,揉了揉,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皺著眉嘀咕,“我怎么這么困。”
司笙扭頭,看了眼床頭柜的杯子,淡淡道:“吃了安眠藥。”
“我沒……”
司風眠的聲音戛然而止。
然后,在短暫的時間里,他迅速清醒——因為他不僅意識到章姿想對他做什么、想起了今天要高考的事,還看到一地的鮮血和陷入昏睡中的章姿。
他被驚得睡意全無。
“姐夫,她……”司風眠舔了舔唇,將被子掀開,下床。
“死不了。”剛將章姿傷勢處理好的凌西澤抬頭,隨后淡淡道,“馬上打120。”
“哦。”
哪怕意識到什么,司風眠聽到這話后,仍舊松了口氣。
——最起碼,他可以心態很穩地上考場。
“你處理后續的事,我先帶他們倆去考場。”司笙直截了當,不肯在這里浪費一秒的時間。
倒是凌西澤,先問了司風眠一句,“你還能考嗎?”
“可以。”司風眠腦子昏沉沉的,精神不佳,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路上休息會兒,應該沒關系。”
蕭逆從他身邊走過,淡淡扔下一句,“那走吧。”
司風眠抬眼瞅他,伸出手,“哥,拉我一把。”
蕭逆腳步一頓,遲疑了一秒,隨后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手臂,把人給拉走了。
哪怕是時間緊張,司風眠還是抽了點時間,洗漱了一下,然后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從恍惚的狀態里找到現實感。
他被蕭逆和司笙扔上車。
待到出小區時,他才抽了點時間,跟二人簡單講了下事情經過。
事實上,他昨天下午就被控制住了。
這兩天跟章姿直接談崩,司風眠耐著性子說服章姿,但根本就無法跟章姿溝通。昨天上午,司風眠明面上妥協,答應聽從章姿的填志愿,但下午他得回水云間,不能繼續留在這里。
可——
章姿偏要留下他。
說什么司笙和蕭逆都不靠譜,他親爸又不來送他,所以她明天親自送他去考場。
司風眠不愿意。
畢竟跟章姿待得實在太壓抑了。
于是,在吃午飯的時候,司風眠又和章姿吵了一架,最后僵持了很久。
下午,司風眠收拾好行李和考試證件,想要背著章姿離開,結果章姿不知從哪兒找來三個保鏢,直接將他困在家里,并且奪走了他的手機,不允許他跟外界有任何溝通。
“所以,從下午開始,跟我們聯系的就不是你了?”司笙瞇了瞇眼。
“嗯。”司風眠點了點頭,旋即一愣,“她用我的手機跟你們聯系了嗎?”
“嗯。”
大概是知道司笙背后百曉堂的能力,章姿為了防止司笙起疑心、直接找上門來,所以才將事情做得周到全面,還假扮司風眠給他們發消息。
“那你們怎么發現的?”司風眠眨眨眼。
“她喊了蕭逆的名字。”司笙道。
呆了一秒,司風眠恍然大悟。
——這確實是一個明顯的破綻。
頓了頓,司風眠繼續道:“昨天晚上,我一直想著怎么報信,但她請的保鏢看得太嚴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再后來,她強行給我灌了一杯牛奶,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一醒來就見到你們仨和……”
話到這里,司風眠想到坐在椅子上割腕的章姿,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沒有說話。
剛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任何場面都下意識接受了。
現在清醒不少,再想想那場面……
司風眠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你不用多想。”司笙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說,“她并沒有想拉著你一起死。門窗沒有封死,連膠布都沒準備一個,一小盆火炭,不至于弄死你們倆。她上演這一出,不過是苦肉計,料到你快醒了,又耽誤了高考,肯定大發雷霆。但看她這樣,又會心軟,到時候一道德綁架,你不僅不會責怪她,還會事事聽她的。”
想到司笙所說的結果,司風眠只覺得渾身冰涼。
那是他媽。
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