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長期工作地點。
根據初步預測,哪怕所有工作順利進行,想要調查完整個機關城,都需要一到三年的時間。
——無他,機關術實在是太冷門了。
何況司笙只答應參與前期工作,可以當做外援,卻不會成為整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所以,因為工程量過大,駐扎也是長期的,扎營的帳篷都是大型的。一個主要工作的帳篷,可以容納2030人。
不過,論到住的帳篷,就有點學問了。
丁鏡所在陣營里的帳篷,一個帳篷可以住十個人左右,甚至可以安排更多。他們都是過慣了集體生活的,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但是,一到這邊,同樣大小的帳篷,只住34個人,按照身份劃分,有的甚至可以只住一個人。
差距頗大。
從前往住帳篷的路上,丁鏡罵了一路的“奢侈”“浪費”“矯情”,完全沒想到,他把司笙和凌西澤這倆享受特殊待遇的,也罵在了里面。
“就是這了。”
丁鏡一揚下頜,指了指前方的大型圓頂帳篷,嘖了一聲,然后大步走向帳篷門口。
門外有人守著站崗,是穿制服的,不過一看到丁鏡,都不自覺地低下頭。
沒有攔他們的意思。
走到帳篷前,丁鏡手一抬,撩起門簾。
她剛往里面一探——
“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里面登時傳來一陣怒喝。
人還沒看清呢,忽然被罵了一句,丁鏡這暴脾氣當場就不爽了。
她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將衣袖一拉,不僅沒聽話地往后退,反而抬腿往里一步,光明正大地往里邊走。
極其囂張。
司笙和凌西澤對視一眼,很快,就跟上丁鏡的步伐。
——省得丁鏡一不留神把里面的人都揍了。
帳篷里全都是穿便裝的“專家”,見不到一個穿制服的小哥哥。約摸十來個人,年齡從二十幾到五十幾,跨度非常大,但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一副虛偽又高傲的嘴臉。
“讓你出去,沒有聽到?”
“我們在工作!”
“外面站崗的人呢,都死了嗎?!”
他們冷聲呵斥著丁鏡。
這時,丁鏡煩躁一皺眉,手在腰間一摸,隨后手一揚。
“啪!”
“嘭!”
隨著呼嘯而過的揮鞭聲,鞭子打在離得最近一椅子上。在響亮的聲音過后,椅子登時四分五裂,如同是電影里的道具,一碰就碎。
——可,那是實實在在一木椅子。
一鞭下去,集體噤聲。
眾人止不住一個寒噤。
“少廢話。這里什么時候輪得到你們做主了?”丁鏡張揚霸道,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土匪味兒,沒一點“好好說話”的意思。
平日里,這些穿制服的,都對這群搞學術的以禮相待。
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現在他們根本就不正眼看人。
何況,丁鏡現在是自由身,沒個一官半職的,只是純粹來湊熱鬧的,光是身份這一層,壓根就壓不住人。
也就他們那個陣營的把她當回事兒。
所以,誰也沒有料到,她會忽然出手,一進來就玩這么個狠的。
“不然輪到你做主?”有個年輕人反唇相譏,揚起高傲的下頜,儼然沒把丁鏡當回事兒。
“喲。”
倏地,丁鏡身后傳來的一道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眾人抬眼看去,赫然見到國民流量司笙和她背后的總裁男人,登時一怔,不自覺地噤聲。
司笙這個人,哪怕一直沒過來,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若是長相平平,他們還不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偏偏她長得美若天仙,想認不出來都為難。
——光是司笙那動輒要百字都能形容得完的頭銜,都夠他們忌憚幾分的了。
司笙走進來,懶洋洋地掃視了一圈這群頓時焉了吧唧的人,冷冷一笑,反問:“看來這個項目已經有當家做主的人了?”
一時間,沒人敢接她的話。
丁鏡“嘖”了一聲,打骨子里瞧不起這群“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不過,也沒有僵持多久,這一群人里,就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對方氣場很強,稍微化了一點妝,沖擊感就強烈了好幾倍,一般的人甚至在跟她視線碰撞時都會下意識移開目光。
——一點都不像是個搞學術的。
“司小姐,你好。”女人掠過丁鏡,徑直走向司笙,在司笙面前停步后,朝她伸出手,“我是外聘的技術指導,孟姬。”
說話做事很得體。
她的態度卻完全不是那回事兒。
居高臨下,趾高氣揚,一副勢必要將司笙壓得死死的的意思。
司笙哂笑,眼瞼輕抬,淡然自若地迎上女人頗有殺傷力的視線。
她一字一頓地問:“區區一個外聘的,也配跟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