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節目組的重申下,他們只能按照菜單上的價格來算,沒有講價的可能。
言外之意:就是故意的,坑的就是你們。
“那我們點了。”
貝翹沒有遲疑就接受現實,主動將菜單遞給榮博,讓榮博來點菜。
榮博順其自然地接過。
他連續報了兩個菜,價格都在一千以上,沒一點收著的意思。
“你們有多少錢?”石子淑見他們如此大氣,驚訝地挑了下眉。
貝翹回答:“幾千塊吧。”
石子淑訝然地睜大眼:“怎么賺的?”
“跟朋友一起賺的,正好店里有現金。”貝翹看了她一眼,很賞臉地問,“你們賺了多少?”
石子淑回答:“幾百塊吧。”
她和譚明鈞的經歷比較正常。
沒有司笙、凌西澤那樣花樣多端的技能來“賣藝”,也沒有貝翹和榮博的運氣——正好在老家拍攝,有師兄弟們熱情相助。
他們直接去了鎮上最大一個商場,然后要了一個兼職的工作,忙活了一個下午。
石子淑本就不是什么大明星,沒一點明星效應。譚明鈞雖然是個明星,但已經糊了。所以,他們想靠粉絲提高業績基本沒可能,最終拿到手的提成就兩百左右,其余的都是跟店家商量好的工資。
滿打滿算,不到八百。
夠他們吃倆饅頭的。
“能買多少算多少。”貝翹沒一點同情的模樣,隨便安慰了一句,然后就看向司笙和凌西澤二人,“司笙,你們呢?”
司笙懶懶地答:“剛好一百。”
“那你們吃什么?”貝翹笑問,“喝水嗎?”
司笙瞧了她一眼。
爾后,將菜單往桌上一扔。
她很隨意地同服務員說:“菜單上有的,都給我上一份。”
“是。”
服務員不假思索地點頭。
節目組:“……”
眾嘉賓:“……”
直播間:“……”
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吃霸王餐了嗎?!
我去,拿著一百塊的現金,說著一百萬的話語!天仙心理素質真行!
想知道天仙是不是已經提前將逃跑路線安排好了。
如果真的吃霸王餐……那還挺好玩的。非常期待。
看司笙的綜藝,最喜歡的就是她一次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哈哈哈,有意思!
另外兩對夫妻直接傻了眼。怕是都在想“這種操作也行”?
直播間的人都搓著手看好戲,想要期待司笙和凌西澤后面該如何收場。
節目組坐不住了。
導演在場外問了一句,“你們想怎么結賬?不按照規矩來,是要接受懲罰的。”
司笙十分灑脫地一擺手,“吃完再說。”
節目組:“……”
吃什么吃!破壞規矩就你最厲害!
現在全娛樂圈的綜藝嘉賓都在模仿你的“不按套路出牌”,你知道給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帶來了多大的壓力嗎?!
他們好難受。
工作人員抱著膝蓋自閉了,在角落畫圈圈詛咒司笙。
雖然司笙敢這么做,但貝翹、石子淑不敢跟著來,他們兩對夫妻還是按照僅有的現金計算著,爭取不要超標。
——畢竟如果沒有完美的破壞游戲規則的理由,這樣就會顯得任性又無能,非常敗好感。
只有能完美解決自己“任性”的方法,才會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可能嗎?
反正他們不信司笙能“完美解決”,頂多就是嘩眾取寵。
“待會兒從哪里跑?”
第一盤菜端上來時,鐘裕拿起筷子,非常自覺地問了司笙一句。
“干嘛要跑?”司笙夾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坐姿大喇喇的,一副江湖大佬的做派,“就從門口走出去。”
“……哦。”
美食當前,鐘裕暫且信了她。
中午就吃了燒餅和餛飩,還有一點點的干果。
雖然鐘裕一個下午就當司機了,但跑來跑去的,枯燥又乏味,他覺得比拍一天的戲都要困難,早就餓了。
司笙和凌西澤都差不遠。
于是——
大快朵頤。
本來準備的菜不多,總共八個,廚房提前將食材準備好了,現做。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擺滿了一整桌。
第三桌菜色豐富,八個菜全都齊了,葷素搭配,還有湯。第一桌四個菜,有葷有素,恰到好處。
第二桌則是兩個饅頭,非常簡陋。
感覺司笙有點過分了。三個人,八個菜,簡直浪費。
就算博噱頭,也該注意分寸才對。不按套路出牌確實很吸粉啦,可超出了尺度,就等同于嘩眾取寵了。
服了。司笙自己作就算了,還拉上鐘影帝。鐘影帝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司笙。
好好一影帝,口碑零差評,就這么栽在司笙手里。我今天看到有人開貼罵鐘影帝呢。
我倒是想看看司笙能出什么花招來。如果是打電話叫熟人來結賬,那也太沒新意了,也沒什么意思。好歹是在錄綜藝,能不牽扯一些雜七雜八的嗎?
直播間里,粉絲和路人剛一去吃晚餐,流量稍有下降,黑粉就迫不及待地冒出了頭。
約摸一個小時后。
這頓飯結束。
除了譚明鈞和石子淑,每個人都很滿足。
工具人·服務員再次現身,跟他們說道:“一樓收銀臺結賬。”
于是,三組嘉賓依次往樓下走。
不過——
按理說,結了賬就可以離開的。可是,當司笙、鐘裕、凌西澤下樓后,前兩組的夫妻依舊沒走,而是成雙成對地站在一旁,滿臉都寫著“我要看戲”這四個大字。
“需要拿到發票才算數。”
貝翹手指捏著一張發票,跟司笙等人晃了晃,表明“吃霸王餐”一事是不可行的。
“哦。”司笙應了一聲,淡定地走向前臺,“發票給我。”
“好的。”
前臺一姑娘乖巧應聲,爾后迅速利落地將發票打印出來,遞給了司笙。
“哎!這不是違規嗎?”見狀,石子淑耐不住了,連忙走上前,“小姑娘,她都沒給錢,你就這么開了發票?就算你是她的粉絲,也不該不守規矩吧。”
直播間:
就是啊,得按照規矩來。
憑什么一分錢不要,就給司笙發票?
粉絲也太過分了吧?
明目張膽地開后門?
“這……”
前臺姑娘眨了眨眼,看了眼石子淑,又看了眼司笙。
她很實誠地回答,“她是我們店的老板。老板吃飯不用膚淺的。”
全場寂靜。
“老板?”好幾秒后,石子淑再一次出聲,聲音開始飄忽起來,“怎么可能?”
“我是大老板的妹妹。”前臺姑娘解釋道,“笙姐當年在我哥窮困潦倒的時候,資助我哥開了這一家飯館,說她是老板也沒錯。這是私人飯館,老板吃飯也要花錢的話,沒這個道理吧?”
確實。
石子淑啞口無言。
而,就前臺姑娘這一番話,讓一撥又一撥的人,腦袋上劃過省略號和驚嘆號。
——這踏馬也能行?!
艸?就這樣了,還敢說司笙沒金手指和主角光環?!
……我們踏馬的就是一反復被打臉的工具人是吧?!
全世界都圍著司笙在轉?!
我屮艸芔茻。
逮誰誰認識,去哪兒哪兒給方便。做事無往不利。大女主劇本都不敢把金手指開這么大吧?
想知道司笙上輩子做了啥,這輩子才有這么大一外掛。我現在模仿她上輩子的經歷還來得及嗎?
技術帝們快出來!快來給我一巴掌!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司笙就是資本安排的!
人設!劇本!我信就是一傻子!
網友們再一次被刺激瘋了。
石子淑張口就想“阿巴”,但話要出口,又硬生生地改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前臺姑娘歪了下頭,很疑惑地問。
石子淑也不知“怎么不可能”,就是覺得這個事實在是太離奇了。
她有聽說過司笙錄節目,到哪兒都有人認識的古怪人脈。
但是,她以為僅限于西北,以及司笙的一點點運氣。
——這里可是南方一小鎮啊!
“所有武術之鄉我都去過。”司笙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挽著凌西澤,唇角勾笑,“認識幾個人,沒什么問題吧?”
石子淑窘得沒說話。
不過,這也是一個解釋。
跑全國各個“武術之鄉”,司笙是打十歲就開始了。
主要是她的師父,一到寒暑假就讓她外出跑腿,偶爾帶個信、偶爾幫個忙。而她師父廣交江湖好友,那些擅長武術的,都是各個武術之鄉出來的佼佼者。
司笙要去見他們,自然是要去他們老家跑一趟的。
而且混江湖的,關系又廣又雜,待個幾天辦一兩件事,那精彩程度是尋常人過一年都沒法比的。
“走吧。”
司笙跟凌西澤和鐘裕說了一聲,然后無視在場其他的人,跟他們二人一起走出飯館。
——直播在他們離開飯館后就會結束。
接下來,不會有人跟著他們。
不過,他們走后很長一段時間,飯館里的嘉賓和工作人員,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節目組也想不到,他們找了一家當地最有口碑的店,竟然是司笙投資的!
——司笙簡直有毒。
直播間:
活久見。
……我平靜了。
誰說給誰都別黑司笙,隨時會被打臉的?我信了。
上帝的親女兒啊。
晚上回去時,司笙和凌西澤理所當然地想讓鐘裕繼續當司機。
鐘裕忍無可忍,將車鑰匙扔給凌西澤,把司笙懟上副駕駛,然后自己一個人霸占了后座的位置。
司笙和凌西澤相視一笑,從了鐘裕。
“喏。”
鐘裕將自己的手機扔給司笙。
節目組臨時在別墅里安裝了攝像頭,進去后,司笙和凌西澤照樣會處于“被拍”的狀態里。
所以最好不要使用手機。
要用的話,只能在沒有拍攝的車上用。
鐘裕明天不會跟他們倆一起參加節目。
他本來就是來見識“武術”的。
錄節目沒意思,當司機更沒意思。他的目標很明確,不想跟司笙這群人浪費時間。
司笙笑了下,問:“你想幾點參觀?”
鐘裕沉吟了下,道:“都行。”
于是,司笙撥通了一個事先存在鐘裕手機里的號碼,跟對方說早上九點過來接鐘裕。并且,叮囑人好好帶鐘裕參觀武校和武館,找幾個有點能耐的好好跟鐘裕展示一下。
“當然當然。我可是他影迷。”
電話那邊的人果斷應聲。
司笙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鐘裕。
“他是當地一個武術大師的孫子,繼承了一身祖傳絕學。不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地步,但武術底子不錯。在武術界,也算是很厲害的了。”司笙心情不錯,給鐘裕介紹了幾句。
“哦。跟你比呢?”鐘裕問。
司笙悠悠然看了鐘裕一眼。
鐘裕抿唇,悟了。
一路無話。
車輛開到“惡人谷”。
進了小區后,周遭不僅不清靜,反而變得喧嘩起來。
許是家里限制了這群江湖人的發揮,全都跑小區里來了,有露天燒烤的、有露天打牌的、有露天下棋的,還有露天聊天侃大山的……一堆一堆的,好不熱鬧。
這可是城里見不到的場面。
不過,車往里一開,靠近別墅區后,倒是漸漸變得清靜起來。
司笙打了個哈欠,想回去洗洗就睡,好好休息一下。
這時——
一個瘦小的身影倏地被扔到視野里,出現在車前燈光之下。
凌西澤連忙一腳踩下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