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龍一怔,“我……”
而后一甩手,“算了,你年紀小,跟你也說不明白。”
潘小乖吐吐舌頭,她在電腦上裝了一個單機游戲,測試心理年齡,她雖然才12歲,但測出的心理年齡是23歲。
她大哥瞥見了,偷偷摸摸去測,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測出了五歲,哈哈哈真是笑死她了。
潘大龍沒理會潘小乖那望著他憋得快硬傷的神色,徑直帶著卓陽到了潘秀秀房間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里邊泄出微弱的燈光。
一個嬌弱的人影背對著他們。
卓陽凝望著那背影,心似被什么給狠戳了一下,而后沒反應過來,人已然走上前去了。
她早已趴在桌上睡熟了,圓圓的臉上還有干涸的淚痕。
睡著了也是極其不安穩的。
身體還在抽噎著。
卓陽看著她這樣,心里不是很是滋味。
她每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元氣滿滿的,笑著叫他“卓陽哥”。
真的是沒見過她這么難過的樣子,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像是徹底被擊垮了。
有種原來的那個她,會就此遠去,甚至消失的即視感。
他的心臟忽而劇縮了一下。
再抬眼一看,便看到了他叮囑她,要她去買的高考倒計時牌,那牌子上,數字永遠的停留在“0”。
而“0”這一頁,空白的地方被她寫滿了“京師醫科大學”。
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筆一劃,都是那么的用力,可以想見她的不甘。
卓陽撐在她身側的手,原本松散的手指一瞬間捏成拳,攥得很緊很緊,經絡清晰可見。
深夜——
豪華的別墅里,金色的電話座機突然急促的響起。
一個中年男人順勢接起,臉色大變,繼而演變成勃然大怒。
“什么?為什么要查成績?”
“那我給你們那么多錢有什么用?一群廢物!”
“不是說了,對方只是個無名小卒家的女兒嘛,哪有那個權力去復查?”
“我不管!不惜一切代價,你也要給我搞定這件事!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等查出來,你也別想好過!”
等他一回頭,就發現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孩正赤著腳站在那兒,扒著門框看著他,姿容楚楚動人。
男人連忙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笑道,“秀秀,你怎么醒了?是不是爸爸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你了?”
女孩滿臉天真無邪,“爸,是不是我的成績出了什么問題了?”
男人趕緊道,“沒事的,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的。”
女孩抱著他,笑得很開心,“爸爸對我最好了。”
小團子的成績,她同大哥一起拆了,成績意想不到的高。
聽說還是省狀元,很多媒體記者都約采訪,畢竟小團子這可不是一般的省狀元,當初小團子完全滿足保送名額,但為了選專業,她毅然決然拒絕了保送,而且還頂住壓力考出了省狀元。
這個省狀元含金量非一般的高。
然而,面對邀約,小團子也沒什么心情。
除非把秀秀的事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的話,她做什么都沒狀態。
小團子瞧見嬸嬸剛回來不久,又急匆匆的出去,便叫住了她,“嬸嬸,你這是去做什么啊?”
于秀麗眉頭擰著,“我白天遇到秀秀爸媽了,秀秀爸媽這些天急得頭發都白了不少。我這里有何首烏,熬成了湯,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心情吃,但還是要送些去。”
小團子聽到了,心間又是一顫。
是啊,他們的關注點都在秀秀身上,也忽略了秀秀的父母。
她爸媽平日都那般關切她,出了這么大的事,覺得自己學識能力都不夠,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幫到秀秀的,不知道該多著急。
小團子望著嬸嬸出門的背影,手中一直緊攥著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顯示,杏眸亮若星辰,“好的,我這就來。”
“我陪你。”卓錦初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后,嗓音低淳似夜曲。
兩人最快的速度趕到保密室,卷子改完之后,便會一律存放在這里。
這時,一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毫不客氣,“你們是什么人?這里可不許任何人進出的。”
“是盛局要我們過來的。”小團子抬起軟白的下顎,理直氣壯。
這位盛局便是方老師的學生之一,他方才就是打電話說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小團子可以過去復核。
這男人冷然道,“這不合規矩,誰都不能進去。”
半響,他打量著小團子和卓錦初,故意找茬道,“你說是盛局要你們過來的,他怎么不親自送你們過來?”
小團子就覺得他這樣子故意不讓看,反倒愈發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好在保密室這邊——
“天吶,這不是卓先生嗎?”又一個看上去明顯資歷高的人走了出來,一眼認出了卓錦初,卓錦初挑了一下眉頭,“我們是按照程序前來復核試卷,經過上邊的人同意的,你的人為什么這么阻攔?”
鄭堯忙狠拍了那阻攔男人的腦門,“你這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而后對著卓錦初和小團子溫和道,“我來帶你們過去。”
卓錦初沒什么表情,小團子軟萌的臉依舊霜冷,但還是禮貌道,“有勞。”
眼看著他們走遠,阻攔的男人禁不住撥了個電話出去,怒罵,“你們不是說對方無權無勢呢?這可真是害死我了。我攔不住了,他們已經進去了!”
保密室這邊,試卷眾多,錯綜復雜的放著,一個個架子上都堆得老高了。
鄭堯笑道,“平常人就算進來了,也難得找到。”
他也是順勢想在卓先生面前露一手,能幫到他的忙,也是自己的榮幸。
但他的話音剛戛然而止,就見小團子信步走上前來,而后朝著左拐了一下,又朝著右連拐幾下,而后長驅直入——
鄭堯呆了又呆,因為他看著這位小姐像是目的性極強似的,壓根不用翻找。
但眼看著她已經把卷宗打開了,他這才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