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宇見到他們,也有些愣住。
他看了一眼凌邪,目光落在甄善身上,觸及她干凈清澈的眉眼,想起那個無情無心,一直玩弄于他的可惡血族,心中的憤恨讓他忘了何為禮數。
張銘宇看著甄善,沉聲問道:“你可知道你身邊的,不是人類?”
甄善黛眉輕蹙,奇怪地看著他,“先生你誰啊?”
撞到她兩次,怎么現在還想來管她的事了?
這人腦子沒事吧?
張銘宇皺了皺眉,“衷心奉勸你一句,離你旁邊這位遠些,免得后悔。”
甄善紅唇抽了抽,“所以先生,你到底是誰?”
張銘宇:“……”
“你撞到人,我就不計較了,可我和我未婚夫的事情,你摻和什么?”甄善神色很是不悅地說道。
他有病吧!
“你……”
“你是獵人吧?難道你不知道兩族協約有規定,人族與血族交往,只要雙方心甘情愿,誰都不能置咄吧?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的言語,會傷害兩族的友誼?是大不道。”
張銘宇被懟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想到面子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女子,如此牙尖嘴利。
不過,“你也是獵人?”
“誰說只有獵人才知道血族的事情?”
“你出身貴族?”
既然知道血族和兩族協議,那么不是獵人就是貴族,可他從未在貴族宴會上見過她。
“你查問戶口呢?”
張銘宇嘴角一抽,“你知道血族,就該知道你身邊這位是什么人了,血族最愛的就是玩弄人心……”
“你就知道了?”甄善眸色冷了下來,“別人的感情是別人的事情,昧著良心說,你看著是好心,說難聽點,你現在就是在多管閑事,很招人嫌你知道嗎?”
張銘宇臉色黑了黑,只冷冷甩了一句“不知好歹”,直接大步離去。
“什么人啊這是?”甄善嫌棄地說道。
凌邪原本冷戾下來的眸光,卻被她毒舌懟人,如同炸毛的小貓兒般可愛的樣子給逗笑了,心中更多的是被她護著的溫暖。
“不用管他。”
甄善點點頭,撇了撇嘴,“看著是個感情受挫,無處發泄,所以也見不得別人好的家伙。”
凌邪忍不住輕笑出聲,“可能是。”
甄善抬手摸了摸他俊美的臉,“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用得著他來告訴我嗎?”
凌邪眸光溫柔,“嗯。”
“他是血獵公會的?”
甄善昨天一直閉著眼,雖聽到有個女子朝凌邪行禮,卻不知道張銘宇也在那。
“嗯,昨日他應該在逮捕抓你的那個血族。”
“那時在地下室,這人也在?”
“嗯。”
“哦,那我明白了,我昨天聽到一個女子向你行禮,是個女血族吧?這人大概就是被那女血族給拋棄了,所以怨念才那么大。”
甄善更不高興了,“他這人真的很有病啊,自己的感情問題,干嘛牽扯別人?而且,昨晚你還幫他解決了那作亂的血族,這人不但不感謝你,還來挑撥我們的感情,真是的。”
“善善不生氣。”
“我不生氣,我只是想揍他一頓,為你出氣。”
凌邪眉眼更溫柔了。
“算了,不管那奇怪的家伙,咱們回學校吧。”
凌邪默了默,“善善。”
“嗯?怎么了?”
“我們先不回學校可好?”
“啊?為什么呀?我們明日早上有課呀。”
“請假一天?”
“請假做什么?”
“善善,我……想去民政局。”
“民政局?”
“嗯,辦理結婚證。”
甄善眨眨眼,在他緊張的注視下,抿唇一笑,“好呀。”
凌邪淺淡眸子瞬間若天光破曉,散去所有黑暗,明媚耀眼至極,心中萬千情意,只有一句“善善。”
甄善笑靨如花,但,她想到什么,“凌邪,你有人類的戶口和身份證嗎?”
“有。”
“那,我們再多請假幾天吧。”
“嗯?”
甄善鳳眸微瞇,“你該不會覺得扯了結婚證就完事了吧?婚紗呢?蜜月呢?”
凌邪笑著認錯,“是我的疏忽。”
兩人說著,已經到他們的車子旁邊了。
回到車里,他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
“什么呀?”甄善便打開便問道。
“婚紗設計圖和蜜月流程。”
甄善:“……”
她無語地看著他。
什么疏忽?
這男人擺明就是蓄謀已久的。
“腹黑。”
凌邪溫柔輕笑,“你看婚紗是否喜歡?”
甄善看著那厚厚一疊婚紗設計圖,“怎么這么多啊?凌邪,你這得要奴役了多少設計師了?”
“我畫的。”
“什么?”
“都是我設計的,喜歡嗎?”
甄善怔住,不知為何,她腦海中,是桃花林里,他每日獨自坐在樹下,想著關于他們的一切,眉眼滿足,隨即被寂寥淹沒。
這千年的等待,到底有多窒息,他又是怎么過來了?
甄善心中一片酸澀,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怎么了?”
“凌邪,這一世,我們都好好的。”
凌邪眸光一顫,將臉埋在她的發間,聲音微啞,“嗯,好好的。”
前塵往事皆不問,今生今世長相守,就足夠了。
深夜,纏綿過后,甄善沉沉地睡過去。
凌邪埋頭在她的脖子間,尖利的獠牙輕輕摩挲著她脖頸上的兩個細細的小孔,將點點血液舔入口中。
她血液的香甜,讓他不禁想起剛剛蝕骨的旖旎,他淺淡眸子暗了下去,喉結滾了滾。
但凌邪沒再做什么,今天要的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