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責任自始至終就只有夫人,他沒有欠我們什么,反而是他賦予我們強大的力量和無限的生命,讓我們可以站在這世界巔峰,主宰自己的命運,但,能不能撐起血族,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林舒畫,這兩百年,你活得肆意自由,應有盡有,是血族給你的,沒有血族,就沒現在的你,可你不思感恩,不顧自己的責任,如今還怨怪主人,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血族因夫人而誕生,如今,就算主人為了夫人,要毀了血族,也理所當然。
再則,甄氏表面是放過了,可他們如今的日子過得好嗎?
林舒畫譴責主人對血族不聞不問,任其生死。
若真是這樣的話,當年,他便不會為血族謀劃,讓血族認清現實,能夠延續千年,與人族并存。
出了桃花林后,主人是全心都在陪伴著夫人,但他也沒有真的對血族不管不顧,否則,他也不會在翻了這些年兩族的資料后,便讓血族親王親自去查探一切。
虧欠的一方,是他們,而非主人。
想到自己從血族得到的所有,兩百年來的逍遙自在,林舒畫啞口無言,“我……”
“這些年,是我太縱容你了,好好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怎么讓張銘宇殺了自己的師父和父母,這是你的問題,主人只看結果,不然,你就跟張銘宇一起變成兩個怪物,廝殺到死吧,正好,你們還可以換個方式在一起,成全你們的愛情。”
張德冷笑,話語毒到了極點。
當年,連自己的主人懟起來,他都毫不留情,何況林舒畫呢?
自私愚蠢,還不知悔改,認不清直接的位置,妄圖與主人相提并論,難怪主人對她下血咒,是她自作自受。
張德抬手,直接將她轟出別墅,免得臟了兩位主子的地方。
凌邪腳步無聲地回到臥室,眸光觸及床上安睡的女子,若冰雪消融,溫柔似水。
只是他剛躺下,就被緊緊抱住。
凌邪輕笑,“怎么不睡的?”
甄善抬眸,軟軟地抱怨,“沒你在,我睡不著。”
他低頭,輕印她的眉心,溫柔憐惜。
她柔順地窩在他懷中。
“凌邪。”
“嗯?”
“林舒畫的事情,給德親王一個面子吧。”
凌邪微怔,“你想放過她?”
甄善搖搖頭,“只是德親王畢竟跟隨你多年,人也挺好的,我不想因為林舒畫,影響你們的關系,也讓他心生芥蒂。”
她能感覺到德親王對她是抱著善意的,每次,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是第一時間去完成。
她也看得出,凌邪對他看著冷冷淡淡,但其實是很信任。
德親王向來賞罰分明,這次會幫林舒畫求情,肯定有他的苦衷,他的面子,她不能不給。
凌邪輕撫她的頭發,“張德有分寸,一個林舒畫罷了,他不會放在心上。”
甄善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頭發調皮地撓撓他的臉,“不放在心上的人是你吧?”
凌邪揶揄,“若是將她放在心上,你可要生氣了。”
“你敢?”
“自然不敢。”
甄善忍住笑意,輕哼,“那還差不多,哎呀,凌邪,你別總給我轉移話題啦,你今晚為什么這么生氣?”
別以為他收斂得快,她就沒感覺到客廳里那緊繃肅殺的氣息。
“張德讓我看在一個人的面上,輕饒了林舒畫。”
對于血族老祖大人來說,直接處死,就是最輕的處罰了。
甄善歪了歪腦袋,“你很討厭那個人。”
凌邪默了默,沉聲道:“那人,千年前讓你很傷心,死了還在算計你。”
甄善微怔,隨即抿唇一笑,“你都說是千年前了,如今我都沒了記憶,你又何必在意呢?不過,他跟德親王的關系應該很好吧?”
“一起長大,同甘共苦過。”
“難怪了,都千年了,什么仇怨不能過去?我們不是說了,以后都不去追究過去的事情了嗎?”
凌邪眸光晃了晃,“善善,你考慮的總是身邊的人。”
甄善好笑,“你也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要真那么好心,先前在客廳的時候,就讓你放過林舒畫了,這不,我都猶豫了,等到現在才勉強決定打算給德親王面子。”
凌邪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你不是猶豫,而是在給我面子是不是?”
“哪有啊?我才沒那么賢惠呢?”
甄善小臉漫上紅色,不承認。
凌邪抬頭,輕咬了一下她的紅唇,“我的善善是最好的妻子。”
甄善抿唇,眸中滿是笑意,“沒辦法呀,誰讓你現在是我的丈夫呢?”
不照顧他的感受,照顧誰的?
他為自己發怒,若那時,她卻幫著別人,不理解他的一片心意,還在外人面子反駁他的決定,那就太渣了。
感情是相互的,他對自己好,不是理所當然,她也要細心維護他的一片心。
凌邪抱著她,心暖得發澀。
他再也無需嫉妒郎宇新,也無需嫉妒那兩個得她真心相互的丫鬟了。
甄善安心地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為她快速跳動的心臟,眉眼滿是柔意。
不過,“你又在轉移話題了。”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
凌邪無奈一笑,“善善太聰明了。”
“少來,我看你是真當我傻白甜呢,也不想想,我就算是傻白甜,跟你在一起久了,也成黑芝麻湯圓了。”
“我的錯,”他立即態度誠懇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