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甄善還沒說話,祁御鐵青著臉,冷聲反對。
“祁御……”
“善善,即便發動神魔大戰,讓六界生靈涂炭,我都不會同意的。”
甄善無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完整的靈魂,擺脫鳳清塵嗎?”
“但這不是傷害你的理由。”
“我又不會死。”
“善善,”祁御深深地看著她,“上次鳳清塵傷你時,我便發誓,除非我死,否則不再讓你受一絲傷害。”
甄善眸光晃顫,溫柔笑道,“你能為我放棄魔主之位,我為你放棄修為又如何?”
祁御心又暖又澀,“我、我不值得你如此。”
“你這蠢兔子,你可知,如今你沒有與兇獸混沌原本的魂魄融合,等它消失,你還能重新奪舍,可若你與他融合,你便只剩下幾千年的壽命了。”
天道規則,混沌生而強大無比,卻只有萬年的壽命。
讓他與兇獸混沌融合魂魄,其實,她才是那個真正自私的人。
祁御眉眼溫柔,“凡界夫妻能相守只有幾十年,若能與你在一起幾千年,豈非我的幸運?”
渾渾噩噩永生永世,他情愿換凡人溫暖的幾十年。
何況是幾千年?
甄善心臟微縮,這何嘗不也是她的幸運呢?
她注定無法在小時空中永生,與其往后讓他痛苦絕望地看著她離開,不若相守幾千年,生同衾,死同穴。
鳳清塵淺淡眸子映著他們情意深重,相對一笑,彼此無悔的樣子。
他淡淡垂眸,魂魄感應間,那抹無暇的溫暖讓他心神恍惚一瞬。
仿佛若真擁有那般溫暖的情意,放棄天下,亦甘之如飴。
鳳清塵收緊手指,強勢將那荒誕的念頭壓下。
愛恨貪嗔,只會令上位者昏庸,叫六界不太平,禍及他人,如同他的父神母神一般。
即為神主,就該為六界負責,不應存私欲。
甄善轉眸,“鳳清塵,如此,你該再無顧忌了吧?”
對凡人來說,幾千年,漫長得可怕,但神魔的話,幾千年,根本沒什么。
鳳清塵抬眸,看了看甄善,沉默許久,淡淡道:“祁御,只要你立下心魔誓,本尊便解開月老紅繩,讓你們離開。”
祁御劍眉微蹙,“鳳清塵,你不會又在打什么壞主意吧?”
這么簡單就讓他們走?
鳳清塵聲線冷了下來,“你真要打也行。”
祁御薄唇微抽,“本尊確認一下罷了,你發什么怒?小肚雞腸的偽君子。”
鳳清塵:“……”
或許,他現在就該毀了眼前這混賬才是,免得給他添堵。
甄善眉心跳了跳,瞪了一眼某人,讓他收斂點,真把鳳清塵惹毛了,對他們也沒什么好處。
茲事體大,別真鬧得神魔大戰了。
再說,心魔誓哪里簡單了?
一旦違背,天道可是能他直接魂飛魄散的。
這蠢兔子,真是!
祁御不屑又十分欠扁地看了看鳳清塵,轉眸,對甄善溫柔道:“善善,那偽君子沒任何信譽可言的,我總得確認一下,免得他暗地里又在卑鄙地想要搞什么小動作。”
甄善:“……”大哥,這話你想想就好,為何要說出來?
恐怖的靈力襲來,祁御將甄善護在懷中,揚袖,卸去鳳清塵的殺招。
他還悠哉地低頭,朝她眨眨眼,看吧,他說的沒錯,鳳清塵那貨就是個如此小肚雞腸的偽君子。
善善,是不是很討厭?
甄善:“……”
你不秀,會死嗎?
見自家媳婦好似要生氣了,祁御趕緊正經起來,也不再廢話,當即就立了心魔誓。
“鳳清塵,心魔誓本尊立了,你該解開月老紅繩了吧?”
鳳清塵看了看他,低垂下眼簾,觸及手腕上的紅繩,眸色微頓,下一瞬,他還是直接解了下來。
只是,往后無數個歲月,他都在想,若今日,他不解開這紅繩,早些明了自己的心意,不讓她先跟祁御走,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呢?
又或許,當初,在她接近自己時,他就不該推開她,那樣的話……
然而,如今他不懂,后來,時光不回。
祁御在他解開紅繩后,立馬拿出一根新的紅繩,綁在他和甄善的手腕上,溫柔又滿意地笑了笑。
以后,她就是他的了。
甄善看了看他,無奈搖頭,但也沒反對。
“善善,我們走吧。”
“好。”
祁御牽著她的手,直接越過鳳清塵,離開。
他沒再理會鳳清塵,甄善也沒有去看他一眼,更別說舍不得。
似乎,自此,他們二人與他,便無瓜葛。
鳳清塵捏著手上的紅繩,平靜地站在那,也沒有回頭。
或是,如今,他也沒有想過要回頭,更覺自己無錯。
只是,不知為何,房間似乎安靜得厲害,少了點什么。
也許,回到凌霄宮后,可能更安靜吧。
“善善,你想去先見一下花主嗎?”
現在跟鳳清塵算是達成了協議,她也無需再擔心會牽連到花界了。
甄善搖搖頭,“這邊人多眼雜,暫時先不去了,等之后,你陪我回一趟花界吧。”
祁御淺淡眸子微亮,壓不住唇角的笑意,“好。”
“對了,花主和你的姐姐們喜歡什么禮物,我好準備一下。”
總是第一次見家長,一定要讓她的家里人覺得自己是個可靠的,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甄善抿唇一笑,“我覺得什么禮物,都比不過我把你帶回去來得震撼。”
祁御的容貌身份在六界中雖然很神秘,鮮少有人認得,可偏偏,花主確是識得的。
若她們知道了,六界最兇惡的魔主竟然要成為自己的女婿(妹夫),也不知道母親和姐姐們得多驚嚇?
祁御想到自己在六界的名聲實在不怎么好,劍眉微蹙,會不會第一關就沒過啊?
想想,魔主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早知道,他也學學鳳清塵那個偽君子,先給自己混個好名聲,不然可能娶不到媳婦。
悲傷逆流成河了。
“善善,要、要是花主和眾靈主對我不滿意,該如何是好?”
他不怕她們考驗自己,就怕被一棒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