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每說一句絕情的話,指甲就陷入肉中一分,掌心已鮮血淋漓。
看著她痛苦難過的樣子,他恨不得剁碎了自己。
可,長痛不如短痛。
善善,唯有如此,我死了,你才能不為難自己,不為我復仇,好好活下去。
對不起!
甄善鳳眸定定地看著他,往他走去。
祁御身體僵硬得厲害,他本應該動手,將她攬在懷中,故意輕薄她,再說些刺激她的話。
可他怎么都做不出來。
在他心中,兩人的親密,該是最虔誠,最真摯的。
她是他獻上一切,包括尊嚴去愛的妻子。
剛剛那話,于他已然是極限,他再做不到任何侮辱她的舉動。
甄善如何看不出他隱藏的痛苦糾結,這傻子,就他這樣,還想玩什么絕情的手段?
她緩緩抬手,靠近他的臉。
祁御淺淡眸子微睜,手不覺抬起,單純想擁抱她。
然,鳳清塵的身影落入眸中,祁御心頭如被澆了一盆冰水,握緊拳頭,揮袖,將她掀走。
“雪蓮,”鳳清塵接住她。
甄善唇角鮮血溢出,兩行清淚滑落。
祁御瞳孔一縮,他、他有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會傷著她的。
怎么會?
善善!
祁御僵硬地抬起腳,想要去看看她,想認錯,想……
鳳清塵握住她的手,想幫她療傷。
甄善阻止他,“我沒事,只是氣急攻心罷了,走吧。”
鳳清塵默了默,抬眸掃了一眼祁御,將她抱起,閃身離開。
祁御本該攔住他們,卻動不了手。
氣急攻心?
他痛苦地閉上眼,握住那只剛剛傷她的手,狠戾地將它折斷。
祁御臉色發白,手上的痛,卻不及心里的一分。
他突然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眸中卻滑下了淚水。
鳳清塵說的對,他不該存在的,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受傷難過。
很快,他就會消失了,到時,再也沒人拖她的后腿了。
祁御眷戀至極地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還能在最后見到她,足夠了。
凌霄宮 甄善唇角血跡還沒擦去,臉上也有淚痕,只是她眼眶很紅,卻沒再流一滴眼淚。
似乎她的脆弱就只有在面對祁御時,才會出現。
鳳清塵淺淡眸子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道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
他手動了動,想幫她擦擦臉上的淚痕和血跡,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只淡淡道:“你見過他了。”
甄善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跡,“嗯,多謝神主,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忘,但,你也說過,你不會殺他的。”
鳳清塵點頭,“你喝下忘情水之時,便是本尊解開時間詛咒的時候。”
甄善笑了笑,拿出忘情水,輕輕晃了晃,沒看他一眼,直接灌入喉中。
她緩緩閉上眼,腦海中那段安寧美好的回憶,他的音容笑貌漸漸模糊起來。
她好想挽留住,卻只能無力地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地消失。
祁御,蠢兔子……
鳳清塵接住她倒下的身體,修長的手指放在她的眉心,感覺到她的意識漸漸地模糊。
凝視著她蒼白美麗的容顏,他的手指往下,動作溫柔地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雪蓮,我的雪兒,以后,你就只是我的了。
永生永世,都只能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