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逸被他狠戾的眸光震得愣住,頭皮發麻,但,他大聲喊道:“慕容歲,你出事這段時間,她每日都過得很煎熬,日日為你擔憂,無論她做什么,都是為了你,誰都能不信她,就你不能!”
否則,她情何以堪?
慕容歲腳步猛地頓住,卻沒回頭,直接離開了聯盟總部。
柏逸眸中滿是憂慮,不可否認,在看到她與慕容崧祖孫和蟲族的對峙時,他是震驚的,也有一絲害怕。
但,他怎么都不會相信那樣有著一雙干凈美麗眼睛的女孩,心會是壞的。
連他這樣一個不算熟悉的人,她都會伸出援手,會心軟不愿去利用他一分,不希望他抱著一份無望的感情而痛苦一生。
這般心如琉璃的女孩子,怎么會做出什么危害星際的事情?
柏逸抿了抿唇,往自己爺爺辦公室走去。
然而,沒一會兒,柏逸灰頭土臉地趕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只皮鞋。
柏逸嘴角一抽,熟練又淡定地躲過。
“柏逸,你翅膀硬了是嗎?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給我滾回去。”
“爺爺,從小,您從小都說要打斷我的腿,都二十多年了,您就不能換一句話嗎?”
“……滾!”
“爺爺,您是總理,注意形象啊,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您要是不放小善,小心我奪權篡位,把你總理的位置搶了過去,到時,別怪孫兒不給您面子。”
四周安靜一瞬,隨即,又是一只鞋子飛了出來,還有什么摔碎的聲音。
柏逸再次輕易躲過去,嘖,不是打斷腿,就是摔鞋子,他爺爺就沒別的招式了嗎?
柏總理似乎知道自己那個不孝的孫子又在編排他,冷哼,“連個女人都追不到,還想當總理?”
柏逸臉色僵住。
嘿,果然是親爺爺,踩起自己的傷疤,完全沒半點客氣。
“爺爺,您不懂,我那叫風度,愛情是成全不是自私。”
“呵,那你就抱著你的風度過一輩子吧。”
“爺爺,那您不就絕后了嗎?”
柏總理:“……”
再次贏了自己爺爺一招的柏逸得意一笑,只是對上警衛的眼神,他嘴角微抽,理了理衣服,又是那個風度翩翩,優雅溫潤的清俊帥哥。
警衛眼觀鼻鼻觀心,習慣了。
反正從小到大,在外人面前溫和有禮的兩祖孫,湊在一起,就是雞飛狗跳。
只是要是他的孫子指著自己要么說奪位,要么說絕后,他絕對打斷他的腿!
仿古閣樓內,甄善坐在床上,手指捏著一只兔子布偶把玩,眉眼澄澈,平靜淡然,仿佛不知自己現在是被囚禁的狀態。
叮咚,智腦發出通訊聲響。
甄善手微頓,接通。
“甄老師,慕容少將想見您。”
她沉默幾息,在智腦對面的工作人員開始忐忑不安時,‘好。’
工作人員松了一口氣,經過前晚的事情,整個帝星有幾個不對她產生恐懼。
何況,他旁邊還有眼神好似要吃人的鐵血少將,研究所的工作人員能不緊張到冒汗嗎?
可他不知道,慕容歲的緊張不比他少多少。
先前她對他的冷淡態度,無法讓他不安,更怕她不再見自己。
現在,聽到她同意見自己,慕容歲心下微松,可當他到了她門口,他更加緊張了,斟酌,踟躕,想和自己待會要說什么話,怎么樣才能不惹她生氣?
慕容歲看著門,抬手又放手,又抬手,又放手。
向來果斷利落的慕容少將三十年來的猶豫都在這了。
吖吱!
門突然被打開,四目相對,一個平靜幽深,一個緊張無措,心卻都不覺一顫。
“善、善善!”
慕容歲有些磕巴地喚道。
甄善輕輕點頭,‘怎么不敲門的?’
“我、我擔心你在休息。”
‘沒有,進來吧。’
“哦,好。”
甄善轉身,先走了進去。
慕容歲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隨著走進去,將門給合上。
‘坐吧。’
甄善給他倒了杯水。
“好。”
相對而坐,彼此卻安靜得宛若兩個陌生人,明明他們不久前,還是最親密的情侶。
慕容歲看著她,手指蜷了起來,忍受不住這樣安靜的氛圍,“善善,這段時間,對不起。”
甄善看向他,‘為何道歉?’
“我讓你擔心了。”
甄善默了默,‘你沒事就好。’
“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又再次被囚禁在這兒,”慕容歲眸光晃顫,遮不住的愧疚和痛苦,“我原本是不想你卷進這件事情來,所以才什么都沒有告訴你。”
甄善眸中劃過一絲漣漪,‘你并非被聯盟帶走調查是嗎?’
慕容歲指尖微顫,點頭,“是。”
他其實早就發現這事的不對勁,表面看著全部在針對自己,但有些事情看著太刻意了。
而且,其實蟲族寄生在人類體內,控制人類,并非沒有先例,他就曾親眼看過。
在調查那幾個議員時,他就發現了端倪,那時,他便知道,蟲族所謀不少。
但那時他還無法確定跟蟲族勾結的到底是哪個世家,因此,才順水推舟,以身為餌,就是要釣除后面的大魚。
慕容家有異,他是清楚的,也猜測出了慕容才有可能已經被蟲族寄生,他原本與聯盟那邊在商量著計劃,畢竟他們也不清楚,那蟲族身上還藏有什么。
只是,不曾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她就出現在了慕容家。
甄善垂眸,他就這么一步一步被人套著走,其實,她是不太相信的。
也猜到他可能是自己有什么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