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燁沒有理會她,他一步一步走到甄善面前,如雪如玉的俊顏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眸子溢滿痛楚。
“你不可以。”
甄善冷淡地看著他,“本王的婚事,還輪不到皇貴君置喙。”
“不,”他從來都不當什么見鬼的皇貴君。
甄善轉頭,看向女皇,“陛下,賜婚圣旨請您盡快賜下,微臣先告辭了。”
“你要逼我殺了他嗎?”
甄善眸色一寒,恐怖的殺意自她周身蔓延,“你敢?”
言燁不想跟她爭執,不想再與她加深隔閡,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
甄善冷冷避開,“皇貴君,請自重。”
“你別娶他好不好?”
“與你無關。”
言燁眸中悲涼濃得令人心顫,幾近卑微地祈求,“善善,你說過的,我會是你今生的丈夫的。”
甄善可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了?皇貴君。”
言燁慌忙地解釋,“你想我不是,我現在就不是,我……”
“夠了,你如何與本王再無瓜葛,本王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話落,甄善不再理會她,朝臉色沉沉的女皇行了一禮,轉身冷漠地踏出朝凰殿。
言燁眸光晃顫,心臟被撕碎,鮮血淋漓。
女皇走到他面前,心里有難堪,更多的是苦澀,“阿燁,小善一向執拗,她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你莫在為難自己了。”
不,他不甘心。
她明明說了,他是她唯一動情之人的。
言燁沒有看她一眼,轉身追了出去。
“阿燁!”
女皇伸手想去拉住他,卻被狠狠甩開了。
她痛苦地閉上眼,笑得絕望又怨恨。
從小到大,父君是,母皇是,他們眼中永遠都只有甄善,身為姐姐,她從來不去跟妹妹爭,一心一意地照顧著妹妹。
她知妹妹優秀,知她風華絕代,也甘愿成為綠葉,做她的陪襯。
就是皇位,她也愿意給,她只要言燁,只要他,為什么甄善還要跟她搶?
齊煜安靜地站在朝凰殿外,眸光定定地看著里面,等著那道身影的出現。
倏而,他眸光一亮,連忙迎了上去,“殿下。”
甄善見到那抹溫潤含笑的藍色身影,渾身冷意褪去,加快腳步,握住他的手,“怎么這么冷?你在這里等很久了?”
齊煜搖搖頭,“沒有很久,鳳君正好在休息,我不敢打擾,就自作主張讓玄柒帶我來朝凰殿外等您。”
甄善抬手拂掉他大氅上的雪,幫他把兜帽帶上去,“去馬車上等我也是一樣的,這么冷的天,在這刮風,要是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齊煜從玄柒手上接過湯婆子,“我不冷,殿下你剛從殿里出來,捂個湯婆子吧。”
甄善把湯婆子往他懷里塞去,“本王一個習武之人,怕什么冷,你呀,才是要好好暖著。”
齊煜臉色紅了紅,剛想說什么,卻突然觸及她背后一雙藏著刻骨痛色的冰冷眸子,他微微一怔,臉色淡了下來,行禮,“見過皇貴君。”
從前,他因殿下喜歡越國四皇子,抱著殿下幸福就好的想法,天真地以為言燁對殿下也是真心的,定會好好珍惜她,所以他默默退出,遠走。
然而,這人卻狠狠踐踏殿下的真心,害得殿下與陛下姐妹隔閡,他無法忘記,先前在行宮時,他偷偷藏在角落里,看著殿下疲憊地望著京城的方向,滿身寂寥。
那是他小心翼翼捧在心尖的神啊,無論什么時候,都自信睥睨,是凌于九天的仙人,可如今……
言燁恨他,齊煜更恨。
甚至齊煜還想過,就算拼盡一切,也要殺了他。
只是終究,他沒有沖動,言燁死活他不在乎,可他害怕自己的行為,最終要殿下為他買單。
如今,齊煜怎么都不會再放手,不會退讓一步了。
殿下是他的!
齊煜不覺握緊甄善的手,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甄善溫柔地將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自始至終,沒去看言燁一眼,輕聲道:“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齊煜眸中的緊張不覺散去,輕輕點頭,“好。”
冰冷的雪打在言燁臉上,他怔怔地看著她溫柔地牽著另一個男人,那是曾對他才有的溫柔,如今,她卻悉數收回,給了別人。
他曾以為自己無心無情,即使是以情設局,他也能全身而退,不會有半點留戀。
然而,到最后,全身而退的卻是她,不再留戀的也是她,而自認理智薄涼的他,卻陷于其中,越來越瘋狂。
“噗!”言燁嘔出一口血。
“殿下,”向壹擔憂至極地扶住他。
甄善也曾傷到這般吐出心頭血,只是那一口血出去了,也將她的情帶走。
可言燁卻辦不到,心臟一陣又一陣的痛苦和絕望,一步一步將他逼瘋。
他想告訴她,是他后悔了,是他錯了,他想放棄所有,回到她身邊,她想守護風吟,他幫她,他什么都答應她。
“為什么她不愿聽我說?”
“殿下,您別再執著了,從您踏入這個皇宮時,就沒有回頭路了啊,”向壹難過地勸道。
“沒有回頭路?”
言燁一字一頓、機械地重復他的話。
向壹壓低聲音,“只要她還是風吟攝政王,你們永遠都是敵人,她永遠都不為世人所容。”
言燁瞳孔緊縮,眸光冷寒地盯著他,如惡鬼鎖魂。
向壹心中浮起恐懼,但還是堅持道:“屬下句句肺腑。”
“是嗎?”
他聲線幽冷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言燁望著她離開方向的眸光,就連自小服侍在他身邊的向壹都覺得毛骨悚然。
------題外話------
娘娘失憶了,性格會根據現實成長環境有所變化,但還是那個娘娘,于感情,從不回頭,對背叛,也不原諒。
最近疫情嚴重,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健康,好好保護自己,出外戴好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