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姐姐去哪兒,阿寧就去哪兒,可不可以?”
顧寧逸肆意地揮霍著自己的天真無辜,那是無數個日夜他在鏡子前練習的。
善善畢業后就去任教,對小孩子有著無比的耐心和包容,他知道她最不會拒絕干凈聽話的孩子了。
所以,在他重新睜開的時候,在他知道他有機會再遇心愛的人時,顧寧逸是狂喜,也是焦慮和不安的。
他很怕再次遇到甄善,她會對他露出冷漠甚至是厭恨的眸光,更怕她逃避自己,因此,他絕不敢以真實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
那有什么可以讓她快速接受自己的?
顧寧逸想到了大學時候,她去殘疾孩童學校做義工的事,想起,她能力卓絕,卻甘愿只當個平凡的老師,教導著活潑朝氣的孩子……
只要能讓她接受,讓他留在她身邊,什么手段顧寧逸都在所不惜,偽裝更是他最擅長的。
而如今,這么一個渾身散發著純凈氣息,眼底沒有一絲陰霾的小蘿莉,便是他千年來給自己鍛造的假皮,能保證他留在她身邊的皮囊。
只是,有時,顧寧逸也會想,如果當初他別那么蠢,阻止姜曼萍迫害她,是否,他們早已有了那么一個可愛的孩子,那便不會導致在最后,她毫無留戀地離開自己,至少,他們是有羈絆的。
但再悔恨都沒有用了,顧寧逸被過去折磨著,但他更在意如今能否一直留在她身邊。
不說顧寧逸從前的偽裝技術就登峰造極,如果不是在結婚第二天,姜曼萍把湯端到她面前,她還無所覺男人的欺騙,現在,男人編織了千年的謊言,她一時間看不透,也無可厚非。
也是如此,甄善才會越來越忌憚跟男人的交手。
太……可怕了!
甄善看著他濕漉漉的眸光,有些不忍拒絕,“你要一直跟著我?”
在諾亞方舟游戲世界帶走一個大活人,對甄善來說,很麻煩,但也不是做不到,何況是個自由度相對大很多的幽靈?
只是讓阿寧跟她簽訂契約,成為她的鬼使,想要帶他離開,不是不可以。
顧寧逸眸光亮晶晶地重重點頭,抱著她,“要!”
甄善無奈一笑,“須知跟我走,你就要離開這個安定的校園,居無定所,還可能有危險。”
“阿寧不怕,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顧寧逸堅定地說。
甄善搖搖頭,也沒立刻答應或是拒絕他,只說:“等到交流生的學習日期結束再說吧。”
她希望給這孩子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并不希望他只是一時的意氣用事。
顧寧逸還想說什么,但今日的結果已經比他預想要好很多了,再多堅持,或許會使她懷疑,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似懵懂地嘟嘟嘴,好像有點不高興甄善懷疑他的決定,典型的小孩子被重要的人否定發小脾氣的樣子。
甄善看得好笑,但卻沒承諾他什么。
倒不是她吝嗇承諾,而是她的承諾經常都成了空,那又何必在最初給人希望呢?
兩人正窩在床上懶著的時候,宿舍門被敲響了。
甄善黛眉微挑,她可是記得,“交流生”是不能亂串宿舍層的,違反可能會直接搭上一條命的。
大丫她們如今清楚宿規,不會亂來,那現在敲門的是同一層的“同學們”?
此時,顧寧逸卻說:“是姐姐的一個同伴。”
甄善:“嗯?”
“應該是來姐姐送抽簽結果,這是任務,所以會得到學生會的批準,去到其他樓層也不會有問題的。”
顧寧逸解釋到。
甄善恍然,徹底明白了,這校園的學生會是權利最高的機構,只要有學生會的同意,規矩就不是規矩了。
也是,畢竟人家副會長還能制定規矩呢,怎么樣還不是他說了算?
甄善打算下床開門,顧寧逸已經快她一步,揮揮小手,門自動打開。
妖妃娘娘:“……”
過久了普通人的生活,一下忘了自己也是能隨手移山倒海的人物了!
在小時空中輪回太久,也不太好!
甄善繼續閑適地靠在床頭,唉聲嘆氣地想著。
大丫被陡然打開的門嚇了一大跳,差點要以為里面蹦出個血盆大口,一口啃了自己,額頭都冒出豆大的冷汗了。
但眸光落在宿舍里,舒舒服服窩在床上睡覺的兩人時,嘴角又抽了抽,她和其他人都經常會以為阿善小姐來游戲世界是來體驗生活度假的,而不是來生命闖關的。
其實如果沒有某個男人,這游戲世界對于甄善來說,確實是度假旅游來著,但現在就算休息,她心里也是提著的,鬧心!
“阿、阿善小姐!”
甄善轉眸看向她,“打算在外面說嗎?”
“哦哦,那我進來了,”大丫下意識看了一眼顧寧逸,見他沒理會自己,松了口大氣,拘謹地走進來。
甄善看了看把玩著自己頭發的小蘿莉,好笑道:“阿寧也沒把你們怎么了,怎么都個個那么怕他?”
大丫右眼皮跳了跳,想說:那是這位小蘿莉對您沒有任何惡意,也只對您軟綿綿的,對我們?呵呵,寒風呼嘯,冰天雪地啊!
但她沒膽子說,怕待會走不出這門!
“沒、沒怕,主要還是擔心這學校的其他危險。”
甄善無奈搖頭,也沒拆穿她的言不由衷,只問:“我今晚被安排了什么游戲?”
“啊,對了,這個給您。”
大丫拿出一個信封交給甄善。
“嗯?”甄善有些詫異地接過信封,“這么鄭重的嗎?”
還裝信封來著?
大丫說:“是只有測試第一名有的待遇,‘老師’讓我拿給您的。”
“我測試第一名?”
甄善更驚訝了,就她那沒任何誠意的答案也能得第一?
這是什么好運氣?
不過,娘娘可不確定這運氣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來?
或許好運的背后是被什么人給盯上呢?
甄善后背有點發涼,眸色微微凝重地看著這信封。
顧寧逸抬頭看向她,臉上疑惑,心里卻很復雜,為她有點風吹草動就懷疑的不安,仿佛她在躲避著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