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夾著煙,發揮他“交際花”作用,主動問道。
錢才見林峰愿意主動跟他聊,非常受寵若驚,“我和我兩個兄弟走了十個游戲世界。”
林峰點點頭,“那也算是老手了。”
錢才哪敢應,擺擺手,“跟林先生你們比,差多了差多了。”
大丫噗哧一笑,“我可還沒錢先生過的游戲世界多。”
錢才抓抓頭發,“這樣的嗎?看起來各位都很厲害。”
林峰搖搖頭,“厲害的不是我們,是阿善小姐。”
終于談到正主了,錢才精神一震,小心地問:“不知那位阿善小姐是?”
“我們也不知道她來自哪兒?實力有多強大,但她人平常很好,別去作死惹她,對于識相的人,順帶著一起通關,她不會有意見的,也不會跟你們收取什么的。”
錢才心下一松,其實對于帶人通關的大佬,對方真要收取點什么,他們也沒意見,畢竟蹭著人家的保護傘,要點利息怎么了?
但他們就怕那位要的東西,他們付不起,那就要命了。
至于其他,錢才很有眼色的不再多問什么。
只留在那,跟林峰他們交流著這個懸賞世界的信息。
這邊,甄善上樓之后,直接繞過前面的包廂,走到后面辦公區,那時,李文熠專門給她準備了單獨的休息室,而不是在一樓后臺跟所有舞女歌女共用。
直到她離開流光舞廳,這個休息室依然保留著。
甄善推開門,緩步地走了進去。
所有東西,都還是她剛離開的樣子。
恍惚間,甄善好似回到了當年一樣。
只是寂靜的四周提醒著她,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甄善打開衣帽間,里面掛著許多舞衣禮服,有李文熠給她準備的,也有當年仰慕蝴蝶的公子哥們送給她的。
她離開時并沒有將它們帶走。
蝴蝶本就是為了復仇而存在的,當年,她想著要離開金市了,那不要再跟過去有所糾葛了,該留下就都留下吧。
再則,她也不敢這些東西帶回家,非把甄家兩老給嚇壞了不可。
只可惜,到最后,就算她逃出了金市,卻也逃不過這里帶給她的詛咒。
甄善將手放在那件藍色的輕紗舞衣上,當年她為了吸引陸仲的注意,可真是不遺余力啊。
最后,她是成功了,但同時也招惹了一個魔鬼。
甄善有時會想,如果她當初忍下去,離開監獄后就帶著甄家父母躲得遠遠的,雖然窩囊了一點,但結局是否會不一樣呢?
就如她要是不接受成神卷軸,不那么爭強好勝,壓制心里的不甘心,雖然她永遠都無法離開地獄,但至少在忘川河,她無心無情,自由自在。
不像現在,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走到哪兒都在心驚膽戰自己什么時候會落入他的算計中,時時在提心吊膽著,付出的感情,最后除了痛苦就是失望。
她總以為以現在自己的能力,至少能保自己一隅自在,可每次,所有的期待和勇氣都會被現實擊個零碎。
她所謂的實力和聰明,在他面前總是格外的可笑。
越走,她越是疲憊,越是無法抑制心里的悔,質疑自己選擇的路。
甄善閉了閉眼,倏而,她手上的長劍一挽,轉身,狠戾地刺過去。
來人腳下一動,側身避開,身影一動,落在她后面,無奈一笑,“阿善,多年不見,一來就給我這么個大禮?嗯?”
斯文低沉的嗓音入耳,甄善握著劍的手一顫,鳳眸微睜,滿是震驚。
她站在原地,許久都發不出聲音。
肩膀被他輕輕搭住,耳邊是他溫熱的呼吸,他低低一笑,“不記得我了嗎?”
甄善呼吸微窒,“阿、阿熠?”
李文熠輕輕地擁住她,“嗯,阿善,你終于回來了。”
甄善手上的劍滑落在地上,愣愣地由他抱著。
許久,她才回頭,看著眼前熟悉的俊秀容顏,她雙眸泛紅,抬手貼著他的臉頰,“阿熠,真的是你嗎?”
李文熠眉眼溫柔,輕撫她如畫的容顏,低低地應了一聲。
甄善眼中淚水凝聚,伸手緊緊抱住他,“真的是你,阿熠。”
李文熠撫著她的頭發,溫柔一笑,“我回來了,阿善。”
甄善閉著眼重重地點頭。
“你是說你再次醒來就在流光舞廳里了?”
李文熠將一杯溫熱的紅茶遞給她,坐在她旁邊,點了點頭。
“我只記得爆炸淹沒了我,再次睜眼,卻發現自己站在流光舞廳里。”
甄善黛眉微蹙,“金市在那次空襲中毀掉了大半,后來戰火蔓延,又毀了一次,即便后來重建了,也不是昔日的金市了,但我看這里,卻跟當年的空襲前一模一樣,阿熠,你知道現在的金市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李文熠默了默,“我醒來時,金市就已經存在了,如果不是整個金市沒有半個活人,還有滿街的木偶傀儡,一直游走在街道的迎親隊伍,我還以為時光倒流了。”
甄善端起紅茶,垂著眸,“阿熠,你覺得誰有這個能力締造這樣的一個地方?”
李文熠輕嘆一聲,“你不是猜到了嗎?”
杯中的紅茶晃了晃,還是李文熠握住她的手,才不至于把紅茶倒了出來。
僅僅是提及,就讓她的反應那么大,李文熠眸光一時有些復雜。
“那么多年了,你……還恨著他嗎?”
甄善睫毛輕顫,落下一層陰影,“你覺得我不該恨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