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國師殿位于宮廷中,倒也不太恰當,準確是建立在皇宮背靠的后山處。
越是靠近國師殿的正門,四周越是安靜,宮人們和禁衛軍都下意識避開這個地方。
厚重的紅漆大門打開,馬車踏入其中。
與小甄善想象的不同,國師殿并非一座奢華莊嚴的宮殿,反而大門后是一片竹林,從中間的小道一路往前走,仿佛隔開了那個錦繡繁華的世界,到了一處隱世桃園山谷中。
山清水秀,草木扶疏,三年的游歷,小甄善也跟著燕初去過山里隱世族群的地盤,但哪一處都沒有這兒那么美麗神秘,寧靜得好似到了仙境中。
“大人回來了。”
一身白色常服的少年靈活地從竹林中躍出來,見到燕初,俊秀的臉上滿是歡喜,高興的嗓音回蕩在竹林上。
“阿滿,不是教過你,別總是那么咋咋呼呼嗎?”
只見原本安安靜靜的竹林出現一群白衣人,為首的八人全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但看起來卻沒有半點老人的死氣沉沉,反而精神爍爍,一雙雙眸子透徹平靜。
但這不是最讓小甄善震驚的,她更驚訝于這些人幾乎是憑空出現的。
國師殿,果然神秘啊!
白衣人們紛紛朝燕初行禮,“大人。”
燕初淡淡點頭,讓小甄善上前,“她是我的弟子。”
年輕的白衣人好奇又驚訝地打量小甄善,那八個老者卻沒什么意外,只是看著她的時候,眼中似劃過一抹嘆息和無可奈何的愧疚。
待小甄善去深究,他們卻又恢復平常,只對著她作揖,“見過小主人。”
八個老者在國師殿應該也是威望很高的,他們一行禮,后面的白衣人便跟著拜見她。
小甄善看了看自家師父,但想從出塵淡漠的師父那看出什么表情來,還真沒可能。
不過,他的不說話,一般都是默認。
小甄善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回禮,“諸位無需客氣。”
八位老人對她露出慈愛友善的笑容,“大人,小主人,舟車勞頓,先回族里休息吧。”
“嗯。”
在一群白衣飄飄的人擁簇中,燕初帶著小甄善往里面走去。
她這也才發現,這兒到處密布的竹林并不簡單,每處都能隨意變化組成一個陣法,一旦行差踏錯有可能就陷入各種殺陣中。
燕初也教過她奇門遁甲,不過,以她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真正破解國師殿的陣法,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走。
也難過這千年,無數人想探尋國師殿,卻從未有人真正踏入過。
就單單外面這陣法,根本就沒人進得來。
穿過竹林,豁然開朗,竹屋林立,比起外面的神秘,這兒多了煙火氣息。
只是這里面的人,全部都白衣加身,但也沒人人仙氣渺渺,給人感覺很是淳樸寧靜。
至少小甄善沒有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任何一絲惡意。
見到燕初,所有人都很高興,紛紛行禮問好。
只不過他們也似乎很是敬畏,并不敢多靠近他。
燕初朝他們點點頭,指了個婦人,讓她帶余嬤嬤去安頓。
余嬤嬤看了看自家小姐,小甄善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讓她去休息,不用擔心自己。
嬤嬤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國師殿有著敬畏,也不敢多言,隨著婦人離開。
燕初沒多停留,穿過前面的竹屋,進入了后面的山洞中。
說是山洞,倒不如說是一條隧道,墻壁上刻著畫,燃著燈,寂靜異常,幾乎除了小甄善的腳步聲,再沒其他聲響。
如果不是她能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師父,真的得被嚇到。
隧道不算長,出來是一座鐵索橋,連著對面的山洞,中間白霧彌漫,氣溫很低,將行走的橋面凍出了一層寒冰,奇怪的是,鐵索卻漆黑依舊,沒有凝結半點冰晶。
這個國師殿,還真是處處都充斥著謎一樣的氣息。
燕初抬腳踏上鐵索橋,橋面的寒冰瞬間開裂,眨眼間紛紛往下掉,整個橋面變成空蕩蕩的,他也好似會掉入深淵中。
小甄善神色大變,伸手拉住他,“師父!”
然而,她想象的兩人直接掉下去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只一個呼吸間,橋面又結出一層可以行走的寒冰。
不過她動作太大,整個人往前撲去。
燕初抱著她的腰肢,扶穩她。
小甄善驚疑未定,睜著一雙清澈的鳳眸,愣愣地看著他,“師、師父。”
燕初本想斥她“莽撞”的話語也沒出口,只淡淡搖頭,往前走去。
小甄善眨眨眼,看著腳下的冰面,再看看那無底深淵,打了個寒顫,跟上她家師父。
比起前邊山洞只是一條隧道,這邊的山洞后是一間小筑。
小筑背靠山壁建立,前面是種著花草繁盛的庭院,后便有幾間清雅小舍,山中云霧環繞,素色紗幔輕飄,幽靜神秘宛若仙居,就是太安靜了。
不過,小甄善看看自家師父,確實是他的風格。
師父說好聽就是不入俗世,超凡脫俗,說難聽點,就是宅、死宅!
“選一間你喜歡的住,便可。”
燕初對小甄善說到。
小甄善點點頭。
他又說:“先去休息吧。”
“好的,師父。”
小甄善看了看后面跟著過來的八位老人,只是他們站在鐵索橋旁,并不敢上前。
燕初轉眸對他們道:“跟我來。”
“是,大人。”
小甄善知道師父要跟他們說話,識趣地沒跟上去,往小舍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