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痛?”
我見他如此慌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了。”
令狐容忌松了口氣,起身而去,轉過頭不再看我,“既然你已無大礙,就趕緊離開吧。”
“我不!我想,我想清楚了。”
令狐容忌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我,“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什么是喜歡,想清楚我究竟喜不喜歡你……”
“關我何事?”令狐容忌涼薄一笑,“你喜歡誰關我何事?”
師父上前寬慰,“小七,隨師父回去吧。”
師兄們隨后一擁而上,勸誡我別留在這自取其辱,只言不提容忌拿命相救的事。
我看著令狐容忌邁著虛浮的腳步離去,此生,我是不會放手了。
我喜歡你怎會與你無關?日后我定是要嫁予你的呀。
回了離山,師兄們將我看守地死死的,六師兄更是對我寸步不離。我正愁沒法子跑下山,那個黑衣人再次出現。還是一樣的面具,還是一樣的陰鶩的眼神,還是一樣的令人憎惡。
“這次,你又想如何構陷我?”我冷冷地看向他,盡管他深夜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屋里,形如鬼魅,但怒火讓我沒有絲毫的畏懼。
黑衣人款步走近,在我臥榻邊坐了下來,偏頭看著我,“英雄難過美人關。想不到天朝的戰神,也會遭此情劫。”
原來,他的目的不是我,而是令狐容忌!
“令狐容忌的手下敗將?打不過他,竟利用女人設計他,夠卑鄙!”
“呵!卑鄙?又有誰是生性卑鄙!還不都是被逼的。”黑衣人語氣嘲諷,眼里的狠戾更盛。
“那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也是被逼的。”我倏而伸出右手,用了十成的功力朝他胸口襲去,略長的指甲戳破他的衣裳,深深嵌進他的肉里。
我淺淺笑道,“你的心,我今天是摘定了。”
但我沒料到的是,黑衣人十分鎮定,眼里似乎還有幾分贊賞,“你喜歡,送你一顆就是了。”
他不怕死?不對,這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是人!
我收回了手,用他的衣襟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中的血跡,“算了,你的心留著喂狗吧,我不打算要了。說吧,你今天來,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狠心的小美人!”他見我收手,優雅地理了理他被我撕爛了的衣襟,“我對你,開始生出些興趣了。”
“你可千萬別愛上我,不然可是會生不如死的。”
“你且放心,我這一生,還從未愛過誰。”黑衣人冷笑道,話鋒一轉,“令狐容忌為了救你,只剩三年壽命,這你知道?”
三年!竟只有三年了。我佯裝鎮定,不愿再被他看透心事,“這不正遂了你的愿?”
“我要的,從來不是他的命。”黑衣人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我,“我只想討回他欠我的一切。”
他說完,便隱沒在一片漆黑的屋里。我看著手上的信封,原想扔了。他定是想利用我,傷害令狐容忌。可思忖許久,我終于還是打開了信封,令狐容忌只剩三年陽壽,他豈會怕受傷?他也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我赤著腳跑下床,燃起桌上的油燈,撕開了信封的口子。從里面滑出來一封請柬,紅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是令狐容忌的喜帖,他要納太子妃了,要娶那個天朝第一美女素瑤郡主。
我要立刻去找他!我悄悄打開了窗,爬出窗柩,一路朝京都皇宮御劍飛去。好在皇宮的建筑風格與其他地方有著很大的差距,就算我識路的本領較差,也能很順利地找對方向。
乘著涼風,我一路飛馳而來。皇宮里,顯出了一派喜慶之色,每個宮門都掛著鮮紅的燈籠,每根石柱,都貼上了喜聯,每面窗戶都有形態各一的喜字。
我直闖令狐容忌宮門,手持著喜帖,質問道,“這是什么?素瑤是誰?為什么要違背自己的心,娶一個不愛的人?”
正在一人對弈的令狐容忌詫異抬頭,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盤,打亂了原先的棋局。
“你來做什么?”
“我來提親。”
“你拿什么提親?是有郡主的身份,還是有手握兵權的爹?”
令狐容忌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棋局,眉頭深鎖。
我蹲下身,將棋盤徹底掀翻,“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但那又怎樣?當初你在離山命懸一線,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理應以身相許。”
令狐容忌并未作答,他劇烈咳喘著,臉如白紙,毫無血色。
“素瑤郡主到。”宮外傳來通報。
我側目看去,一嬌俏美人盈盈走來,搖曳生姿。那張臉,確實不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兒,艷而不俗,只是和花顏醉比起來,就有些黯然失色。
“容忌哥哥,這個女人是誰?”素瑤捻著手指,指著我的鼻尖,張揚傲慢。
“我是你容忌哥哥未過門的妻子啊。”
素瑤紅唇輕咬,繞過我直直撲向了令狐容忌,帶著嬌嗔問道,“容忌哥哥!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令狐容忌皺了皺眉,不悅地看向素瑤,“誰容許你靠我這么近?”
素瑤連忙撒開纏著令狐容忌胳膊的手,往后靠了靠,“容忌哥哥別生氣。瑤瑤也是被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厚顏壞女人氣暈了頭,這才愈矩的。”
我拎著素瑤的衣領輕巧地往邊上一扔,惹得她驚叫連連,“誰男不男女不女?還哥哥長哥哥短地叫人家,沒看見人家不樂意啊!”
我緊挨著容忌,將腦袋枕靠在容忌肩膀上,朝著素瑤挑釁地挑了挑眉,“看見沒?你們一直以為令狐容忌有潔癖,其實他只是討厭你的觸碰而已。”
“啊!你這個不講道理的潑婦!容忌哥哥,你快命人將她拖出去砍了!”素瑤氣急,沒起身就朝我撲過來,“討厭你這張臉,我要親手撕爛你!”
令狐容忌最后一棋落入棋盤之中,從四面楚歌到出奇制勝,這最后的兵行險招顯然是起到了效果。他愉悅地勾起了唇角,對我的殷勤看似十分受用,“我給過你機會離開的,既然你不愿離去,今后便是后悔,也沒回頭路了。”
“啥?”我對令狐容忌突然反轉的態度有些懵圈,他微微瞇起眼眸,細長的眼睛里有著我看不懂的算計。
令狐容忌將我護到身后,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朝著我張牙舞爪撲來的素瑤身上,“滾。”
素瑤在邊上侍女的驚呼中,飛出去幾米遠,隨后重重砸在地上,吐出了一口獻血。即便這種情況,她依舊沒有對容忌歇斯底里,而是楚楚可憐地掉著淚,“容忌哥哥,為什么?”
“本殿的女人,豈是你能隨意辱罵的?”
“還有一點望素瑤郡主謹記,我小氣得很,眼里容不得沙子。以后若是讓我聽到你再喚他哥哥,見一次打一次。”我頗愉悅地對上素瑤淬毒的眼神,我都沒叫過他容忌哥哥,其他女人自然也不能這般親密喚他。
“將素瑤郡主拖下去。”令狐容忌冷瞥立于素瑤身側已經嚇傻的侍女,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