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的拇指被我齊根斬斷,但她速度極快,貓著腰將手心疊放在我握劍的手背上。
她在試圖消除我的記憶!
我的瞳孔急速擴大,腦海里容忌的一顰一笑漸漸遠去。
匆匆甩開她的手,我抬起腳,狠踹在她小腹上。
“啊——”魑魅狠狠砸在墻上,緩緩地往下滑著。
容忌,容忌……
腦子里,他的模樣越來越模糊。不得以,我只好用軒轅劍在掌心上刻著“容忌我愛”四字。
軒轅劍極其鋒利,劃開我掌心時,我疼得心肝顫。
“且歌,說到底,你還不是我的對手。”魑魅虛弱地靠在墻角,但她看起來極為興奮,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我滿是恐慌的臉。
當初在西海底,我深中蠱毒都沒有忘卻容忌,現在我也不會忘記他的,一定不會!
我六神無主地癱坐在地上,盯著手心鮮紅的四字,突然之間就忘了這四字是什么意思。
魑魅慢慢朝我爬來,她渾身是血,眼神陰鶩,就像是骷髏堆里爬出來的惡鬼,十分瘆人。
她陰邪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不妨告訴你,你早已被我下了蠱,肚子里住了個妖怪。不信你低頭看看你的肚子。”
我知她是個壞人,但一時之間竟想不起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低頭看著自己微凸的肚子,我心下生出疑惑,難道真如魑魅所說,肚子里住了個妖怪?
魑魅拾起了地上的斷指,奪門而逃。
“她跑什么?”我喃喃自語著,忽又低下了頭,將軒轅劍對準了自己的肚子。
軒轅劍劍身劇烈顫動著,從我手中飛了出去,躲得我遠遠的。
難不成軒轅劍在懼怕我肚子里的妖怪?
百花仙子悠悠轉醒,問道,“你在做什么?”
“我肚子里是不是有個妖怪?”我反問道。
她訝異地看著我,連連按住我的手,不讓我輕舉妄動,“看來你是被魑魅消了記憶!你肚子里的哪是妖怪,是你和太子哥哥的孩子啊!”
她注視到我手心血涔涔的四個字,指著我的手心說道,“容忌,你深愛著的男人,即便忘了也不能傷害他。”
我雖記不得容忌,但聽百花仙子這么一說,便也明白了魑魅的不良居心。
我牽著她,正欲往屋外走去,卻被一道強勁的結界所擋,整個人被彈了回來。
“娘親親,你是不是忘記小乖了?”肚子里,傳出了一道悶悶的聲音。
我驚訝地后退幾步,怔怔地盯著微凸的小腹,“你確定你沒認錯娘?”
潛意識里,我還未同男人上過床,怎么來的孩子都不知道。
小乖放聲大哭,“娘親親,你真的忘了小乖了!”
我聽不得孩子哭,兩只手捧著小腹,柔聲安慰道,“別哭,也許睡一覺我就想起你了。”
小乖兀自呢喃著,“娘親親也別慌,小乖試試找回你的記憶!”
他說完,我的肚子便沒了動靜。
百花仙子面露愁容,“魑魅這一招確實太可怕!”
我悄然地盯著手心,看著那扎眼的四字,若有所思。
容忌,容忌……
每每默念這個名字,我腦子里總會出現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人長得十分高大,背影如清霜白雪纖塵不染。胸膛寬闊,臂膀健碩,身體的溫度燙得嚇人,但我總舍不得推開他。
可是,我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
我將頭埋在膝間,只覺頭疼欲裂。
百花仙子安撫著我的情緒,“別急,讓我幫你。”
我點了點頭,站在她身邊,為她研著墨。
她坐在案幾前,展開了空白的畫卷,一只巧手在畫卷上飛快地描畫著容忌的樣貌。
她畫的和我腦海中容忌的形象大致吻合,墨發白衣,身姿綽約。
百花仙子正要畫容忌的臉時,門再度被踹開。
一陣香風襲來,香雪憐扭著細窄的腰肢朝我走來。
“且歌姐姐?”香雪憐嗲著嗓子叫喚了一聲。
我看香雪憐都能闖入屋中,想必此屋的結界已破,拉著還在作畫的百花仙子往外走去,“快走!”
百花仙子手一抖,大滴的墨跡滴在畫卷上,剛剛蓋在容忌的臉上。
香雪憐疑惑地看著我們,“你們怎么在我璧玉堂里?”
我直接忽略了她的問話,繞過了她像屋外走去。
但邪門的是,我和百花仙子依舊離不開這間屋子,我一只腳剛跨出門檻,又被一股強大的推力推了回來。
香雪憐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嘴角漾開一抹笑意,“看來是魑魅請你們來的。”
香雪憐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我手心的血字,臉上顯出一絲疑惑,“你莫不是被魑魅消了記憶?”
我冷冷地看著她,軒轅劍已經橫亙在她脖頸間,“不知為何,我好像特別討厭你。”
香雪憐往邊上挪了一步,巧笑倩兮,“巧了,我也十分厭惡你。”
啪——
我揚起手,朝著她的臉扇去。
大概是因為她撲了好幾層水粉,我一巴掌蓋去,她臉上的粉唰唰掉了一地。
水粉觸及到我手心的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香雪憐趴在地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她忿忿說道,“我對付不了你,自有人對付得了你!”
我朝百花仙子遞了個眼色,正準備好好虐待虐待香雪憐,“關門。”
百花仙子得令,匆匆將門合上。
她眼里興奮,“你可別對她手下留情!此女纏了太子哥哥多年,其惡其賤,不在魑魅之下。”
她說完,又跑至案幾邊,提起筆在畫卷上再度描畫著容忌的樣子。
香雪憐眼里滿是懼意,她不斷地后退著,“是魑魅將你囚在此的,和我沒關系!”
我盯著她呼之欲出的渾圓胸脯,心里頭十分膈應,“你的胸不錯。”
她驚懼地用她肥嫩白皙的雙手捂著胸口,“毒婦!像你這么嫉妒成性的人怎么擔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難道像你這么風騷如骨的女人,擔得起?”我雙手環胸,反問著她。
我從犄角旮旯處找到一捆鞭子,在她面前比劃了一番。
“曾有人教過我一絕招,叫,你要不要試試?”我笑盈盈地朝著她的胸口揮舞著鞭子。
咻——
鞭子落在她胸口,在她的雪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香雪憐暗淬了一口,“你簡直瘋了!”
瘋了嗎?我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比較急躁,需要發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