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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枕邊嬰孩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我冷漠地看著狼王,就像是看著將死之人一般,面無表情。

  狼王眼角滾下一滴眼淚,迅疾被他周身的天雷之火湮沒,“對不起,魑魅是我用生命愛過的女人,我必須保護她。”

  “無需道歉,因為死的人,不會是我!”我用軒轅劍砍斷他的手臂,擺脫了他對我的桎梏。

  我踉蹌朝后退幾步,稍稍站穩腳跟,疾速逆行周身亂躥的神力,將吸星大法的威力無限擴大至虛無階,“倒!”

  我周身邪氣浮動,而狼王魁梧的身軀漸漸萎縮,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

  他重重倒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眼神漸漸渙散。

  奇怪的是,他的血沾到地上,黢黑的地面顯出道道白光,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被打開了缺口。

  我毫不猶豫地將軒轅劍刺入狼王肺腑,“后會無期。”

  狼王眼角又一滴淚滑落,“后會無期。”

  狼王死,天雷之火滅。

  微風拂過,被燒為灰燼的狼王隨著滿地塵埃輕揚。

  魑魅怔怔地看著漫天飛舞的塵土,呢喃道,“你就這么死了嗎?”

  她猩紅的眼里閃過狼王的音容笑貌,但片刻之后,她臉上的悲戚就被陰騖取代。

  “移形換影!”

  我尚未看清她做了什么,魑魅就幻化出了十一個分身就將我團團包圍住,她們的指甲正在快速生長著。

  一寸,兩寸,三寸……

  魑魅的分身們沖著我暴喝,倏地伸出利爪,朝我抓來,“拿命來!”

  我倉促設了結界,勉勉強強阻擋著魑魅分身的進攻。

  方才制服狼王時,耗費了頗多的神力,眼下我胎氣大動,腹部陣陣絞痛,委實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我心急如焚之際,余光偶然瞥到黢黑地面上的亮白小洞,恍然大悟。

  原來,魑魅根本不會什么移形換影之術,她這十一個分身應當是她用狼王筆繪制而成,就連這個黑魆魆的空間,也極有可能是狼王筆所繪。

  狼王筆舉世無雙,但獨獨怕水。

  思及此,我捻了個喚雨訣,將這片黑暗的空間,用漫無邊際的驟雨填滿。

  魑魅十一個分身一遇水,即刻變成軟塌塌的紙片,齊刷刷倒地,零落成泥。

  原本漆黑的天幕,被雨水沖刷過后,射入道道金芒。

  容忌如一道閃電,劃開天幕的缺角,朝我飛來。

  他一手攬住我的腰,一腳踩在魑魅的胸口。

  他低頭看著我純白裙擺上的點點血污,攬在我腰間的手越收越緊,“放松,我馬上帶你出去。”

  容忌沒出現之前,我總覺得自己可以再撐會。但他出現后,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只覺腹痛難忍,斜斜地靠他懷里,再不敢亂動。

  魑魅雙手扶著容忌踩在她胸口的腿,討好地舔著他的鞋面,“容忌,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會讓你滿意的!”

  容忌低頭看著魑魅的身軀,頭一次看得這么認真。

  魑魅以為容忌起了惻隱之心,叉開雙腿,扭動著腰肢,風騷入骨,“相信我,會讓你欲仙欲死!再者,有了我的助力,我們將稱霸六界!”

  容忌淡淡說著,“頭一回將人千刀萬剮,在我最后一刀劃下之前,你不能死。”

  他的唇輕輕觸碰著我的眼,“閉眼,別看。”

  我倒是想看,但他的唇一直不肯離開我的眼皮,倒是讓我完全無法睜眼。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斬天劍飛快舞動著。

  魑魅尖銳地叫喊著,“啊——容忌,你對不住我的深情!”

  我稍稍撐起眼皮,發現魑魅下身已經被剔得只剩白花花的腿骨,連連又閉上了眼睛,雙手抱緊了容忌。

  不得不說,容忌折磨起人來,我都覺得背脊發涼。

  “如果可以,我希望從未遇見你。”魑魅將尾音拖得老長,顯出一絲悲涼。

  容忌這才收回手,淡淡說道,“沒事了。”

  我睜開眼,只見魑魅滿地的血肉堆垛。而她僅存的一雙紅瞳,空洞無神地望著天。

  驟雨將這一方天地徹底幻滅,耀眼的陽光照在我和容忌身上,我看著這晝亮的九重天,總算安下心來。

  “歌兒…”容忌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

  我兩眼一黑,軟軟地倒在容忌懷中。

  暈倒之后,發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我是被耳邊糯糯的娃娃音驚醒的。

  “什么情況!”我慌張起身,瞅著眼前白凈的嬰孩,心下腹誹著難道我在暈厥之中誕下了小乖?

  可是小乖怎么長得既不像我,也不像容忌!

  我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總覺得他眉宇之間神似李牧桑。

  “不是吧?小,小乖,你長這樣我怎么辦呀!大家一定以為我背著容忌偷人了!”我一臉愁苦地自言自語道。

  容忌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走入寢殿,吃吃一笑,“笨蛋,孩子都能認錯!你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

  我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才發現小乖還在腹中。

  那我手中的白嫩嬰孩,是誰的孩子?莫非是容忌的私生子!

  “他是誰?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頭沾花惹草!”我氣呼呼地瞪著容忌,但又怕嚇到懷中白嫩嬰孩,聲音并不大。

  容忌喝了一口藥,用嘴渡入我口中。

  “唔……”我被迫咽了好幾口藥,差點兒又被他糊弄過去。

  我將嬰孩輕輕放在臥榻之上,一手掐著容忌的耳朵質問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野龍了?”

  容忌滿頭黑線,“沒有的事。”

  “不是野龍,難道是野女人?”

  容忌摸著我的頭,寵溺笑著,“歌兒吃醋的樣子,可愛極了。”

  “你說的,可愛在風情面前不值一提!你是不是嫌棄我不夠風情?”我一邊回著容忌的話,一邊又抱起嬰孩仔細端詳著。

  我用手指掰開他厚厚的臉頰肉,只想探探他的輪廓,大概是弄疼到了他,惹得他哇哇大哭。我趕緊收回手,將他遞給容忌,心虛地說道,“我沒打他,他自己哭的。”

  容忌看著懷中的嬰孩,臉上現出片刻的空白,“怎么辦?”

  “哇——”嬰孩啼哭更大聲了。

  容忌坐立不安地看著懷中的嬰孩,手足無措,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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