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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帝俊染發

  父君頗為尷尬地看向昏迷不醒的容忌,喃喃自語道,“怎么這么不經打?”

  祁汜接著煽風點火道,“岳父大人,東臨王陰險狡詐得很!他這是在用苦肉計離間你和歌兒的關系。”

  “他竟這么腹黑?”父君聞言,沉思了片刻,繼而對我說道,“歌兒,你相信父君!父君沒打算打殘他,只想小小地教訓一下他......”

  父君見我并未說話,悄然拭去額上的冷汗,沿著小路遁逃而去。

  祁汜許是怕我怪他多事,亦緊隨父君身后,頃刻間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別裝了,父君都走遠了。”我抬腳輕踹著容忌,他的心思,我還能不清楚?

  父君對他動手,他自然不敢還手,也愿意乖乖受著。

  但父君一提及故是,容忌心下就不大爽快了。因而故意裝暈,使得父君對他心生愧疚。

  容忌聞言,頗為吃力地站起身,青紫的臉上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歌兒,你當真懷了嗎?”

  懷了嗎?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總覺不大可能。

  我腹痛之癥雖已痊愈,但每每葵水之際,依舊腰酸背痛,想來損耗的元氣還沒全然恢復,想要懷上怕是不易。

  一時間,我心里既是期待又是懼怕,眼下虛大陸并不太平,若是真懷了,我不能動用神力,若是遇上危險,當如何自保?

  “喂,你過來聽聽,看有沒有動靜!”我若能做到將耳朵貼在自個兒肚皮上,定不愿叫容忌。

  容忌連連頷首,如是照做。

  他聽了好一會兒,應當是什么動靜也沒聽到,頗有些不甘心地又換了一只耳朵,緊貼在我腹上。

  “怎么樣?”我緊張地詢問著他。

  “許是他太小,還聽不出心跳。”容忌繼而說道,“不若,我換個方式來探探虛實?”

  我滿頭黑線,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畢竟,當初也是他揚言,要以同樣的方式,教訓尚還在我腹中的小乖。

  “不必了!”我一把將他推至一旁,冷冷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從今往后,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好聚好散罷。”

  容忌許是被父君教訓得狠了,身體有些發虛。我輕輕一推,他便面色發白,趔趄倒地。

  莫不是又是苦肉計?

  我淡淡掃了他一眼,便繞過了他,往城中走去。

  腦海中,黑盒子頗為頭疼地提點道,“宿主,方向錯了!”

  “沒錯。小爺須得進城一趟。”我忿忿言之,一想起當武在容忌面前肆意造謠我,我就恨不得將他再閹一次!

  我隔著一人高的藩籬看著翹著二郎腿,癱在躺椅上嗑著瓜子的楚荷,忽而覺著當武那孬種,完全配不上殺伐果斷的楚荷。

  楚荷若是生在將門,完完全全可以做個馳騁疆場的女將軍。

  不過,出身亦不是她能決定的,她覺得幸福就好。

  楚荷眼尖,瞧見藩籬外的我,一骨碌從躺椅上坐起,熱情地招呼著我。

  “少俠救夫之恩,楚荷沒齒難忘!”楚荷客客氣氣地向我作了個揖,隨后神神叨叨地詢問著我,“少俠,你可知與你同行的小和尚人在何處?”

  “嗯?”我困惑地看向她,平白無故的,楚荷找天弋做什么?

  難道,是因為當武不能人事,楚荷想當一回紅杏爬一回墻?

  “我與他只有數面之緣,亦不知他去往何處。”

  楚荷頗有些失落地說道,“那一刀,我下得很痛快。但,我和當武的感情,亦被那一刀,徹徹底底斬斷了。”

  “當武人在何處?”我環顧著院子,并未發現當武的蹤跡,遂好奇地詢問著楚荷。

  “被我攆至田壟上,做活呢!”楚荷指著藩籬外不遠處的一小片田壟,剔著牙,興致缺缺地說道。

  我側目望去,慢悠悠地從院中走出,往田壟上徑直走去。

  也并非是我小心眼,聽不得流言蜚語。但當武那張嘴,造謠什么不好,偏偏造謠我和天弋!天知道我有多在乎容忌的感受!

  一想到容忌曾為當武的只言片語暗自神傷,我的心就隱隱作痛。要欺負容忌,也只能是我,其他人不行。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當武頂著烈日,汗如雨下。

  他扔掉了手中的鐮刀,坐在田壟之上自怨自艾。

  “好詩。”我背手負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笑意漸深。

  當武定定地看著我,瞳孔微縮,噗通一聲跪在我腳邊,苦苦求饒道,“少俠饒命!我不是有意造謠你的。”

  說話間,當武又哆哆嗦嗦地失了禁。

  “怕什么?小爺像是濫殺無辜之人?”我見他如此怯懦,頓覺十分無趣。

  當武愣愣地抬頭,“那少俠找我,所為何事?”

  我翕動著雙唇,頗為愉悅地說道,“自然是前來祝福你和楚荷姑娘兒孫滿堂!”

  當武的臉瞬間綠了,但他生性怯懦,即便心中有氣,也只得忍氣吞聲。

  田壟邊,楚荷巧笑嫣然,“少俠,你的祝福楚荷收到了!”

  “嗯......”我沉聲應著,余光瞥見林蔭下一襲玄衣風華絕代的容忌,忙調轉了方向,急急地出了城,往第六處古戰場奔去。

  我剛抬腳準備踹開第六處古戰場的城門,未料到,城門竟兀自開了。

  而我還沒來得及收住的腳,不偏不倚地踹在皇甫軒身上。

  他悶哼了一聲,抬起血紅的瞳仁,驚得我連連后退了好幾部。

  “皇甫軒?”我吃驚地喚著他的名字,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頭蓬松的紅發。

  “來的正好!”皇甫軒咬牙切齒地說著,手中折扇已經抵在我脖頸之上。

  前些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幾日不見,他竟被心魔迷了心智?

  再說,旁人走火入魔我還能理解,但皇甫軒是石心帝俊的轉世啊!他連心都是石頭做的,定然沒有七情六欲!

  既無七情六欲,他又是如何被心魔所控?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委實不想同他劍拔弩張,便指了指他一頭毛躁的紅發,言不由衷地夸道,“紅發不錯!用什么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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