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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確實很渣

  “你也說了那只是提議!我不喜歡你,難不成還不能拒絕?”我反唇相譏,就憑自戀這一點,冷夜確有資格當天弋的祖師爺。

  冷夜面露慍色,黢黑的蛇信吐露在外,使得他偏冷冽的輪廓多了分喜感。

  “談個交易如何?”冷夜突然逼近,微瞇著雙眸,細細打量著我。

  我略略皺眉,感覺到他黢黑蛇信的迫近,連連后退。

  一不小心,后腳踩空,急速墜入云海之中。

  “百里歌,跟本君耍花招,無異于自尋死路!”

  云端之上,冷夜冷睨著消失在云海之中的我,聲音平淡無波,卻寒涼徹骨。

  云海之中,我奮力撥著眼前如棉絮般軟軟糯糯的云朵,但搗騰了大半天,依舊尋不著出路。

  “且歌姐姐,我又救了你一命!”

  身后,凌若幽冷的聲音乍響。

  她雙眸紅腫,但并未全然失明,看我的眼神亦多了層幽怨。

  我回眸之際,只見凌若雙肩分別趴伏著熟睡的小乖和小野,原先吊在嗓子眼怦怦直跳的心,終于安定了些許。

  “凌若,你這又是何苦?”

  “若是還有回頭路,我又豈會一條路走到黑?”凌若淡淡說道,“這世間,唯一不可控的,便是愛。為了阿弦,我放棄了十世善人的功德,舍棄曾日思夜想的一切。我都一無所有了,白晶晶為何不能讓讓我?況且,她那么懦弱,怎么配得上阿弦!”

  我低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在你看來,白晶晶許是懦弱了些。但你可知,若是沒有秉性純善的白晶晶一路相伴,北弦月亦不會是如今的北弦月。也許,他早已墮入魔道,與妖邪同流合污。又或許,他亦如以往那般流連花叢,雨露均沾,卻誰都不愛。”

  “夠了!北弦月的事,我不想再提。你們根本不知,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凌若厲聲打斷了我,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且歌姐姐,現如今你得罪了祖師爺,可有想過下一步棋該怎么走?”

  雙重天劫在即,是生是死還沒個定數。因而,我并不擔憂冷夜會如何對付我。

  她繼而說道,“祖師爺曾為自己卜算過一卦,卦象顯示,他終將死在女人手中。而那個女人,不僅有天命帝王星護體,身上亦存留著六界最后的氣運。”

  若當真如此,那也算是大快人心。

  能手刃神君冷夜,于黎民蒼生來說,均是一件幸事。

  停頓片刻之后,凌若又說道,“這么多年,祖師爺自詡‘天意’,卻為了一己私欲,壞事做絕。他既已得知自己極有可能死在你手中,定然不會放過你。不過,你若想要掣肘祖師爺,也并非全無法子。佛門中人最是忌諱情愛,但凡祖師爺對任何人動了心,他的命門一現,便再不是不死之身。”

  凌若所說,同容忌所說相差無幾。

  只是,讓天弋那等單純偏執的人動心,尚還算容易。

  若想叫無欲無求狠戾詭譎的冷夜動心,怕是比登天還難!

  “這是我研究多年專為對付祖師爺調制的雄黃粉,你且收好,以備不時之需。”凌若審慎說道。

  她怕我不肯收,遂將雄黃粉塞入小乖袖口之中。

  我困惑不解地看向凌若,“為何幫我?”

  “在我心中,你比阿弦還重要。”凌若聲音極輕,很快便被耳邊清風消弭。

  但我耳力極好,早已將她所言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猛然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雙眼在她寂冷的面色中一遍又一遍地搜尋著,總企圖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凌若輕輕撥去我的手,仰頭看向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說,那晚我并未使用凈魂術,你信么?”

  “什么意思?”

  我原以為凌若確確實實對北弦月用了凈魂術,才使得北弦月迷了心智,錯將凌若認成白晶晶。

  但見凌若如此篤定的態度,我心下終是生出了一絲疑惑。

  “你若想得知真相,不妨入夢一探究竟。”凌若坦蕩蕩地站在我身前,雙眸微閉。

  我本不愿多管閑事,但小乖和小野若當真是天定姻緣,那將來總會和北弦月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為了小野,我也當弄清事實真相。

  撥開夢境迷霧,青丘狐貍洞外暖風融融。

  一望無垠的曼陀羅花海之中,凌若遠遠地瞅著琴瑟和鳴的北弦月和白晶晶,借酒消愁。

  待北弦月將白晶晶帶回青丘狐貍洞,他去而復返,直奔曼陀羅花海。

  “阿弦,陪我喝一杯!愿我余生一人孤獨終老,無人陪伴無人乞憐,恰似杜鵑啼血,聲聲悲。”凌若酒意微醺,沖著夜色下如同謫仙般俊美的北弦月招了招手。

  北弦月徑直在凌若對面坐下,一聲不吭地飲盡桌前酒。

  “阿弦,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凌若忽而撲向北弦月懷中,殷紅的唇在他脖頸上烙下深深的印記。

  “凌若,晶晶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北弦月答道。

  凌若轉瞬間將自己幻化成白晶晶的模樣,仰頭急切地去尋北弦月的唇,“你若當真那么在乎白晶晶,就不會去而復返,跑來這曼陀羅花海中尋我了!”

  北弦月推開了凌若,“隨便你怎么想!”

  他說完,作勢離去。

  凌若自然不舍得就此放他離去,只得低聲下氣地求他,“阿弦,我知你心里在乎的人是她。但,你敢說對我的身體毫無感覺?眼下,我已經頂著她的面皮,你大可以當自己喝多了......”

  凌若語音未落,北弦月便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晶晶”。

  原來,這并非凌若的一廂情愿,其中亦有北弦月的半推半就。

  我站在寥寥夜色之中,盡管春風灌耳,仍舊覺得不寒而栗。

  想不到,男人的愛和欲可以分得那么清楚!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野和小乖竟也入了夢境。此刻,二人正呆呆地站在我旁邊,靜靜地看著花海之中難舍難分的兩人。

  小乖捂住小野的雙眸,噓聲哄道,“并非所有男子都如岳父大人一般。”

  小野懵懂地回過頭,“我父君和凌若姐姐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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