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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的媳婦是男人【5】(容且)

  一連數十天,云汐都再未來找過容且。

  容且只當云汐小孩心性,這會子已經將他拋之腦后。如此一想,容且心里倒是踏實了許多。

  可北傾凰不這么想,她總覺云汐不可能輕易放棄容且,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

  這不,北傾凰一邊揉著突突直跳的眼皮,剛走出臥室,便聽府中侍婢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云汐和容且的婚事。

  “聽說了么,云汐公主和世子的婚事被定在了下月初?”

  “云汐公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她要是成了容府的當家主母,咱們的好日子可算到頭嘍。”

  “消息屬實么?世子明顯不喜歡云汐公主啊,怎么可能娶她?”

  “八九不離十了。據傳,明兒個宮宴上,皇上便會親自下旨,定下云汐公主和世子的婚事。”

  “可惜了。世子謫仙一般的人兒,終究還是要被刁蠻的云汐公主毀了。”

  “少說兩句吧。云汐公主一過門,我們做事可得謹慎些。”

  府中侍婢的議論聲甚囂塵上,北傾凰緊咬著下唇,她知道容且身份尊貴,即便不迎娶云汐,也不可能迎娶她。

  但當她親耳聽聞此事時,她的心還是會隱隱地揪痛。

  當晚,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直至三更時分,北傾凰終于鼓起勇氣,叩響了門扉,“世子,你睡下了么?”

  吱呀——

  眨眼間,北傾凰話音未落,容且就給她開了門。

  “小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容且一臉擔憂地看向面容憔悴的北傾凰,柔聲問道。

  “沒有。”

  北傾凰搖了搖頭,忽然暗下決心,當著容且的面,一顆一顆地解下自己衣襟上的扣子。

  容且微愣,“小野,怎么了?”

  “世子,我有個秘密想跟你說。”北傾凰定定地看著容且,她烏黑的眼眸在夜色中閃著晶亮的光芒,如夜空中的繁星,一眼萬年。

  “什么秘密?”

  “我,我喜歡世子。”

  “你說什么?”容且驚愕地看著北傾凰,驚愕地說不出話。

  他原以為自己這段單相思終究無疾而終,畢竟跨越階級甚至性別的愛,總會受到諸多外力影響。

  北傾凰有些局促,但她從來不缺乏勇氣。

  深吸了一口氣后,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喜歡世子。”

  “這么巧,我也喜歡你。”容且唇角微揚,將面前乖巧可人的北傾凰摟在懷中。

  “小野,你當真愿意跟我?”容且將她輕放上榻,雖然他也不知該如何“享用”一個男人,但琢磨琢磨,總會尋到些門路。

  北傾凰紅著臉,愈發局促不安。

  她原想死守著這個秘密,待容且成婚后,就兀自離去。

  但此刻的她,眼里心里除卻容且,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

  她急迫地想要告訴他,她并非男人。

  深思熟慮后,北傾凰揚起小臉,重重地點了點頭,“愿意。”

  容且正值血氣方剛的年華,哪里經得住這般誘惑?

  這會子,他已經一頭熱地朝她撲去。

  她柔軟如云絮,抱在懷里香香甜甜,頃刻間便使得容且理智全失。

  但當他的手觸及北傾凰身上厚厚的繃帶之際,理智亦在一瞬間迅速回攏。

  “不,小野。”

  容且聲音尤為喑啞,即便十分不舍,但依舊松開了她。

  “怎么了?”

  北傾凰雙手捂著心口,因為方才的瘋狂之舉,久久未能平復心緒。

  “小野,給我一些時間。我答應你,定將你明媒正娶迎入容府。”

  容且柔聲解釋道,他確實很想得到她,但他不能只顧自己私欲,如此委屈小野。

  北傾凰重重地點了點頭,即便她知道希望渺茫,但她仍舊抱有一絲希望。

  容且輕撫著北傾凰的小腦袋,將她緊擁入懷,“小野,你相信一眼即中的眼緣么?”

  北傾凰搖了搖頭,她不明白何為眼緣,她只知第一回見容且,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他兩眼。

  他們相擁而眠,并未越雷池半步。

  不過他們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似是已被捅破。

  于容且而言,他已然十分確定,自己徹底愛上了小野。不論她是男是女,是何身份,他只愛她。

  于小野而言,她亦十分確定自己對容且的心意。不論前途如何險要,她必披荊斬棘,為他拼盡全力。

  叩叩叩——

  “世子,該起了,可別誤了宮宴的時辰。”屋外,老嬤嬤叩響了門扉。

  “知道了。”

  容且沉聲應著,即便他一點兒也不想去,但皇上既點名了讓他去,他不得不去。

  北傾凰見容且起身,亦跟著他一道起身,“世子,可否帶我一同前去?”

  北傾凰并不懂宮中的繁文縟節,因而容且原本并不打算帶她前去。

  可一對上北傾凰晶亮純澈的眼神,容且又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柔聲應著,“好,切記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

  “世子放心,小野一步也不離開你。”

  北傾凰感受到容且對她的關心,俏皮地笑了笑,并趁門口的老嬤嬤不備,偷偷親了一下容且的臉頰。

  容且不動聲色地掐了一把北傾凰的腰,壓低了聲道,“晚上回來,有你好看的。”

  “世子說什么小野聽不懂。”北傾凰略帶羞赧地說道。

  她清麗的臉龐透著些微稚氣,但正是因為這份稚氣,加劇了她的嬌憨感。

  容且斜勾唇角,略帶戲謔地說道,“到時候,你就懂了。”

  北傾凰終于聽懂了容且的言下之意,滿腦子都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自然而然地將云汐一事拋至九霄云外。

  日落西山,容且小心翼翼地扶著北傾凰下了馬車。

  北傾凰抬眸看著巍峨的宮門,心下頓生幾分忐忑。

  不過,待她入宮之后,才發現自己的忐忑有些多余。

  宮里頭,處處是儀容萬方的皇親國戚名媛千金,任誰也不會注意到容且身后小廝打扮的北傾凰。

  容且就不一樣了。

  他一身素色長衫飄然若仙,即便在漸暗的天色中,亦顯得纖塵不染,仙氣飄袂。

  他所過之處,定能吸引無數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尤為熱切的目光。

  “世子,這些個千金小姐似乎都很喜歡你呢。”北傾凰低嘆了一句,她雖知容且貌勝潘安,但并未料到有這么多女人都對他芳心暗許。

  容且腳步微頓,偏過頭輕啟薄唇,“她們喜歡誰,與我無關。你只需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曉得了。”

  北傾凰淺淺一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正當此時,涼亭里忽然射來一道淬毒的視線。

  北傾凰即便沒轉過頭,也能猜到這道視線的主人。

  畢竟,偌大的皇宮里,除了云汐公主對她持有莫名的敵意,其他人根本未將她放在眼里。

  如此一想,北傾凰心里倒是暢快了不少。

  起碼,在云汐公主心里,她還是個人物不是?

  涼亭中,云汐死死地盯著一臉嬌笑的北傾凰,一掌重重地拍在案幾上,“北傾凰,我要你不得好死!”

  云汐身邊的侍婢連連上前,在云汐耳邊低聲輕語道,“公主,隔墻有耳。”

  “怕什么?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處死一個乞丐,還能被人非議不成?”云汐嘴上如此說著,但到底是收斂了些。

  她可不想為了身份低賤的北傾凰,毀了自己一貫以來的高貴形象。

  “春夏,你過來。”云汐眸光微閃,淺藍色的眼眸中藏著一絲狠戾。

  立在云汐身側的侍婢見云汐這副神情,便知道云汐已經想好了計策對付容且身邊的小廝。

  春夏跟在云汐身邊多年,自然知道云汐是什么樣的人。眼下,她以那樣的神情看著自己,定然不懷好意。

  可說到底,春夏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婢,除去無條件服從主子命令,她還能做什么呢?

  春夏無聲地嘆了口氣,遂半伏下身子,湊至云汐面前,“公主,有何吩咐?”

  “你,速速將容世子身后的小廝帶至漪瀾殿,我隨后就到。”云汐神色如常地說道。

  “公主,他是容世子的人,未必會聽奴婢的。”春夏如是說著。

  “蠢貨,你就不會想法子支走容世子?只要容世子一走,那小廝若是不聽話,你找人將她綁去漪瀾殿也成。反正,一炷香后我一定要看到結果。若是這么點事都做不好,你也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云汐話落,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誠惶誠恐的春夏,她已經懶得費力去掩蓋眸中殺意。

  春夏觸及云汐尤為可怖的眼神,旋即低下腦袋,戰戰兢兢地應著,“喏。”

  此刻,容且已經帶著北傾凰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他的視線半刻都未曾離開緊站在他身側的北傾凰身上。

  不知怎的,他滿腦子都是昨夜他們相擁而眠的畫面。

  她看上去尤為瘦小,摟在懷中卻十分舒適,軟軟綿綿,甜甜膩膩。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寬大的衣袍下,有些地方豐腴得可怕。

  思及此,容且無意識地將視線落在北傾凰心口處,有這么一瞬間,他真想揭開裹在北傾凰身上厚厚的紗布一探究竟。

  “世子,你在看什么?”

  北傾凰察覺到容忌的視線,亦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的心口。

  “小野,你當真沒騙我?”容且抬眸,琥珀色的眼眸中閃著琉璃般炫彩的光。

  “來不及解釋應當不算欺騙吧。”北傾凰低聲說道。

  “何意?”容且放下手中酒杯,饒有興致地看向北傾凰。

  正當北傾凰欲開口坦白一切之際,春夏突然冒了出來。

  “世子,公主有話想同你單獨說道。”春夏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想了半天,終于還是決定先支走容且,再對北傾凰下手。

  容且冷淡回絕,“宮宴不得擅自離席。”

  春夏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下思忖著若是辦不好這件事,云汐定容不得她。

  思前想后,春夏終是豁了出去,“世子,云汐公主說想要同你探討一下婚事。如若你十分排斥這門婚事,也許她可以同皇上說道說道。”

  容且抬眸橫掃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春夏,冷聲道,“公主在哪?”

  “漱芳閣。”

  容且聞言,正準備帶著北傾凰一道前去漱芳閣,春夏又大著膽子攔住了容且的去路。

  容且不悅地掃了一眼春夏,“讓開。”

  春夏強行維持著面上的平和,“世子,公主說了,只見你。”

  北傾凰聞言,亦不想讓容且為難,主動開口道,“世子,你去吧。我保證乖乖地站在此地等你。”

  “嗯,不許亂跑。”容且不放心地囑咐著北傾凰,一顧三回頭。

  北傾凰雖未見過大世面,但她并不愚笨,深知在皇宮中犯錯的后果。故而,待容且走后,她刻意將自己藏匿在角落處,屏息凝神,只盼著容且早些回來。

  可惜的是,即便她不去招惹是非,是非偏偏纏上她,不折不撓,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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