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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示好被拒

  夜風席席,吹皺一池春水,水面上,三三兩兩的荷葉開始冒出來,散開的波紋告知人們生命的象征。

  這夜,安隅獨站院落許久。

  屋內,徐黛瞧見,不免擔憂。

  將將跨出步伐欲要前去規勸,卻只見自家先生一邊將手中外套甩過來一邊狠狠道;“莫管她,向她那般堅硬的女子,若非她自己認可你,你捧著一顆真心送給她,她都嫌你臟。”

  “可、、、、、、、”徐黛稍有猶豫。

  “可什么?”他寡沉的視線掃過來,帶著股不怒自威,駭的徐黛不敢在言語,只得低頭,淺聲致歉。

  徐紹寒生在權貴之家,沉浮商場數于載,自詡從未有何事能叫他頭痛難耐的。

  可唯獨安隅,是個特例。

  他使勁渾身解數去討好,在她跟前,他依舊是個衣冠禽獸。

  他送上門去給她利用,可這女人,依舊是狂妄的不屑一顧。

  商業霸主徐紹寒,上趕著送上門去給人利用,這世間何人能如此幸運?

  窗扉下,男人神色清冷,指尖青煙寥寥升起,沉穩內斂的氣息給人一種殘酷的冷意。

  這夜,安隅收到了徐紹寒的“禮物。”

  是一本古典記事書籍,由徐黛之手轉交過來。

  彼時,她正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徐黛將書遞過來,她伸手接過。

  隨后依著翻開,卻不想男人將其中有一頁折好,似是刻意如此。

  這是一篇名俗通史,算不得正經歷史,大抵有那么一絲絲民間游客書寫的味道。

  通篇下來講的是古代帝王明明住在護衛深嚴的宮闈之中,卻還要在各個巷口宮門立上石獅的故事。

  一篇民間習俗敘事文,若是平常看,本該是不痛不癢的。

  可今日、在其看來,是那般的心塞難耐。

  文末,徐紹寒龍飛鳳舞一行字映入眼簾;傳言、帝王乃九五至尊,九重宮闈,治安嚴謹,如此一人上人都知曉尋一物以蔽之,你的銅墻鐵壁外,怎可無一物遮擋?

  啪~~厚重的書籍隨著她的動作飛出幾米開外。

  她微瞇眼,緩和自己這躁動的情緒。

  瘦弱的背脊狠狠靠在沙發上,一頭長發稍有凌亂。

  他在示好。

  可這世間,不是任何人都得接受你的恩惠。

  徐紹寒此舉無疑是赤裸裸明白白的告知安隅,他愿意站在她的銅墻鐵壁之外去替她遮擋住那些口水和謾罵。

  可安隅如何做的?

  年少時的孤苦無依造就了她成年后的性格缺陷,她孤身一人慣了,倘若是有人貿貿然示好,她是害怕的。

  膽小鬼,碰到幸福是會害怕的。

  這夜、徐黛將這本書又送回了徐紹寒跟前。

  男人坐在書桌前,見徐黛將書籍遞還回來,心中尚且還存了絲絲僥幸,想著安隅能開竅。

  卻不想,歸來、他急切翻開,里面空白一片。

  徐紹寒示好過旁人嗎?沒有。

  可被殘忍無情的拒絕,并非第一次。

  你想給她依給她靠,可總有人不稀罕不是?

  這夜、男人氣態從容坐在書房許久,面上平靜的如同一汪春水,可桌面上的煙灰缸卻告知旁人他心底到底是如何隱忍。

  諾大的書房里,身后是一排排精致古樸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儼然一副圖書館的模樣。

  可這屋子越大,越能襯托男人此時內心的孤寂。

  這世間,有人郁郁獨行在這繁華盛世,也有人獨占陰暗角落獨舔傷口,安隅與徐紹寒,并非一個世界的人。

  一個從小受盡家族寵愛的豪門太子爺,和一個從小寄人籬下受盡冷眼的落魄繼女,這二人的故事,任何一個人書寫出來都不會是好結果。

  他的示好,她的躲避。

  無疑是這場婚姻里最為直白且頭痛的存在。

  此后、連續一周、安隅在未見到徐紹寒,起初三日,歸家不見徐紹寒,她尚且還未說何,直至第四日,臨下班前,她詢問徐黛,徐紹寒可否歸家。

  得到否定答案。

  安隅索性也離了磨山,回了她在外公寓。

  如此度過三日,驚動了徐家長輩。

  葉知秋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會議,安隅坐在會議室望著桌面上震動的手機,久久未曾言語。

  反倒是唐思和視線落在眾人身上,眾人心領神會,起身離開,終止了這場才開始不久的會議。

  “接吧!我出去。”

  言罷,唐思和起身離開。

  安隅伸手,動作緩慢的接起眼前電話,那方話語溫溫;“安安、周五家庭聚餐,我打紹寒電話不通,你晚間記得同他一起回來。”

  葉知秋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子女婚姻出現矛盾,任何一個聰明的婆婆都不會直白的詢問為何。

  但她也足夠聰明,想必撥這通電話前,她以將情況了如指掌。

  這也是為何,這通電話不是撥給徐紹寒,而是撥給她的原因。

  “好,”她淺應,乖巧得體。

  婆媳二人淺聊了幾句,收了電話。

  她拿著手機坐在會議室良久,起身出去,唐思和正站在窗邊抽煙,見她出來,按滅了還剩半截的香煙。

  “何事?”

  “家庭瑣事,”她答,面上溫溫,隨后繼續道;“今晚聚餐我不去了,回徐家。”

  唐思和聞言,面上有一秒沉郁,恩了聲,并未說何。

  直直看著她轉身進辦公室。

  這日下午,安隅翻遍了手機,找不到徐紹寒的號碼,直至最后,無可奈何,詢問徐黛,而徐黛,一邊驚愕訝異一邊告知她號碼。

  似是對一個妻子沒有自家丈夫號碼這件事情頗為不能理解。

  下午三點,徐氏集團會議室正在被低氣壓無聲壓榨,各部門管理與低眉頷首坐在下放,硬著頭皮做報告,周讓坐在他后面,后背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

  自一周前前起,自家老板情緒實在太過詭異。

  若以往是陰晴不定,那么此時,定是暴雨連連。

  男人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夾煙垂在桌下,面上神色淡漠,黑眸里泛著陰沉的流光。

  涼薄的視線清淡如風的掃了會議室中人一圈,僅此舉,便讓眾人渾身一驚。

  外人只道是徐家四少卓爾不群、風流倜儻,器宇軒昂,可唯獨他們知曉,這英俊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怎樣陰狠的手段和冷厲的心。

  2005年,全球金融危機,徐氏集團徐紹寒為立足腳跟,一舉踩下多家公司當墊腳石,將人逼的上門下跪,無路可退跳樓而亡。

  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無情心狠手辣的男人,卻如此受世人追捧,且還稱他為慈善家,何其滲人?

  他抬手吸了口煙,正欲言語,桌面手機跳動起來,煙霧繚繞之際,男人微瞇眼盯著手機看了半晌,陰沉的臉面竟有絲絲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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