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占有欲總是來的莫名其妙,就好比,安隅并不知曉自己到底哪兒招惹了徐紹寒。
臨睡前,見了一天當事人的安隅只覺口干舌燥,下去端了杯水。
轉彎上樓之際,險些撞上站在拐角處滿面陰沉壓著渾身怒火的男人。
她抬眸,甚是奇怪,睨了人一眼,欲要繞道而行,卻被男人攔住去路。
安隅不否認,她與徐紹寒的關系才緩和些許,但遠沒有到可以讓對方胡攪蠻纏的地步。
抬眸,盡是不悅,那目光好似在問,你想干嘛?
徐紹寒低睨著她,視線冷冷淡淡夾著陰火,見安隅目光不善,男人心中怒火半天壓不下去,許是心煩氣躁之余,無東西可降火,伸手接過她手中水杯,自顧自喝了大口。
手心突然空蕩,徐太太眉頭緊了緊。
望了望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在望了眼被徐紹寒送至唇邊的杯子,心里只道是活見鬼了。
外人都道他沉穩冷靜,在她看來,這人跟神經病并無相差。
男人握著杯子的手稍有些青筋直暴,安隅低眸之際,恰好收入眼簾。
停頓兩秒,心中若有所思。
許是夜黑風高,不想同他生事。
抬手撥開擋在跟前的男人,轉身往臥室而去。
空曠的莊園里,此時,除去守夜傭人與巡邏警衛之外再無他人,而徐紹寒那隱著怒火的聲響在此時顯得尤為醒耳。
“你就不問問我今日為何怒火中燒?”
安隅前行步伐一頓,纖瘦的背脊在廊燈的陰影下更顯單薄。
聽聞徐紹寒此言,總覺這人是個鬧脾氣鬧的正盛的毛頭小子。
她步履雖停,但身影未轉,跨出去的步子依舊落在原處,更甚是絲毫要轉身的意思都沒有。
良久,淡薄冷酷聲響起:“與我何干?”
言罷,欲要抬步離開。
她素來冷心無情,也正因此,才造就了她的業界翹楚。
顯然,她低估了一個正吃著無名醋且還火冒三丈難以隱忍的男人。
徐紹寒跨大步而來,砰~的一聲,將安隅抵在墻角。
他努力克制隱忍的怒火被自家愛人一句淡薄無情的話語給激發的徹底。
男人一臉慍色望著她,低沉開口,話語帶著寒意,“你路過看見淋雨的拾荒者都知曉關心,為何到了我這個丈夫身上便冷漠無情了?”
安隅正消化著,尚未想出個所以然來,男人擒住她臂彎得大掌更緊了一分,話語陰沉,咬牙切齒:“莫不是在你眼里,我連一個陌生的乞丐都不如?”
這無名火,來的太過莫名其妙。
讓安隅這個素來不喜與旁人吵架的人狠狠擰了擰眉頭。
望著他半晌,低沉開口。
“晨間出門我未曾惹你,夜間歸來是你挑事在先,徐先生,你若看我不爽大可直說,陰測測涼颼颼冷嘲熱諷的是想干嘛?”
徐紹寒手中力道不輕,疼的安隅眉眼直蹙,以至于話語間都帶著些許顫栗,她伸手欲要撥開男人的爪子。
卻適得其反。
“我看你不爽?”男人似是聽了極大的笑話,將這五個字細細琢磨了番,隨即冷笑開口,“我若看你不爽還需惦著臉討好你?”
從婚后離家歸來,徐先生可謂是一天好日子沒過過,不是獨守空房便是受盡冷臉,如今稍有好轉,便來了這么一樁讓他心塞之事。
與安隅而言,徐紹寒此時無疑是在挑起事端,用他這無名怒火來拉開戰場。
夜深時分,安隅只覺這人神經病犯了一回又一回。
“我看你是瘋了,放開我,”她開始拳打腳踢,儼然覺得眼前這人同神經病并無半分區別。
一邊拳打腳踢且還一邊放狠話,“你想離婚我奉陪。”
“徐紹寒……,”一聲驚恐急切聲在空曠的走廊里響起,驚醒了樓下守夜傭人。
若說此前,徐紹寒心中稍有怒火,定然還是有幾分隱忍的。
可此時,當安隅那句你想離婚我奉陪的話語出來后,徐紹寒那刻意壓下去的半分怒火如同火山爆發似得噴涌而出。
安隅雙手被他狠狠按在頭頂,整個人萬分驚恐盯著徐紹寒,怒沉的眸間泛著火花。
惡狠狠瞪著他。
“有問題可以解決,倘若在讓我聽見你把離婚掛在嘴邊,”他頓了頓,按著她手腕得手,松了半分,微調整氣息,似是在平息怒火,開口道,“后果自負。”
徐紹寒有意宣泄怒火,便注定不會讓她好過。
壓著她手腕的手似是恨不得能折斷了它。
安隅被其圈外墻角避閃不及,無處可躲。她這如此剛烈的性子自然不會讓徐紹寒好過。
只是,還不待其發作,冷聲開口道,“性子這么烈,這些年在趙家定是沒少吃虧。”
這是一句簡單的陳述句。
斷定了安隅的前半生。
“你簡直是個下三濫不要臉的無恥之徒,”砰、不知是安隅力道太大還是徐紹寒占了便宜心情好,讓了她半分。
“國家法律規定不能親自己老婆嗎?安律師?”
“徐紹寒……,”安隅怒火上腦,失了理智,眼底那抹猩紅如此濃烈。
抬手,狠狠擦了擦唇瓣。
“我親我自己老婆也叫不要臉?”男人沛然冷笑。
許是見安隅不好過,徐先生隱了一晚上的怒火有所好轉。
以至于,夜半三更,他竟頗有閑情雅致的雙手抱胸吊兒郎當的靠在墻邊同自家愛人耍嘴皮子。
安隅氣急敗壞,兇狠的盯著徐紹寒,恨不得能上前撕了他,可知曉,這男人心里深沉,鬧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穩了半晌,轉身進屋。
哐當一聲甩上房門。
在里頭落了鎖。
挑釁?無事生非?厲害?
睡書房吧!
站在門口的徐先生愣了半晌,轉而抬手擰了擰門鎖,竟有半分愣怔。
初為人夫,他大抵是不知曉夫妻吵架,老婆會讓丈夫睡客廳的。
年少時,陪著葉知秋看那些八點檔倫理劇見過此等情景,卻不想,如今在他身上上演。
男人站在門前,無語半天,抬手摸了把臉,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只道是:斗嘴一時爽,沒有好下場。
人在作,天在看,跟自己老婆叫板?她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樓下,傭人邁步上來,見自家先生雙手叉腰滿臉無奈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喚了嘴,“先生?”
大抵是問他怎么了?
男人此時絲毫沒有覺悟,故意拔高聲調可憐兮兮道,“惹你家太太生氣,她將我趕出來了。”
屋內,安隅恰好聽見徐紹寒刻意的這么一句話,險些氣的將屋子給砸了。
臨近凌晨,徐黛被守夜傭人喚醒,告知先生太太吵架,太太怒火及盛,一怒之下將先生趕出來了,這會兒先生站在走廊頗為可憐,讓徐黛拿鑰匙開門。
一夜之間,莊園傭人都知曉,自家這位新太太不僅脾氣不好,且還很能事兒,夜半三更同先生吵架將人趕出房門。
讓先生站在門口大半宿都未曾心軟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