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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情情愛愛,個人所嘗

  秋月白,晚風涼。

  總統府的樹枝被吹的颯颯作響。

  屋內得氣氛在瞬間攀上頂峰,父子二人對視的目光火光四射。

  一個天子之威不容他人置疑,一個只護愛妻絕不退縮。

  “在我眼里,您是父親,徐家是也是我的家,但我妻子,不應該是政治斗爭中的犧牲品。”

  哐~一本厚重的詞典砸上了徐先生的胸膛,男人沒有半分躲閃。

  他筆直的身影挺拔萬分挺拔,站在入口處,端的是一份絕不退縮得姿態。

  他素來以家族利益為重,為了權利與利益,進退得宜,圓滑有道。

  而今日,為了自家愛人,他絕不向權利低頭,也絕不讓她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更不會讓她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中委曲求全。

  如果那般,他娶她,便是害她。

  有違娶她的初衷。

  他想將她拉出苦海,不是帶她進另一個深淵。

  “你的意思,我可以不將你妻子當成自家人對待?”

  既然不是自家人,他還浪費什么口舌?

  徐紹寒靜默未言,渾身隱忍站在一旁望著自家父親。

  那淡淡柔柔的目光即便是此時不言語,也足以顯現出他此時內心深處的言語。

  他在竭盡全力的給安隅畫出一片天空,讓她展翅翱翔。

  婚姻的目的是想將她拉出苦海,本質不能變。

  倘若此時,徐家的家族利益要禁錮住她的翅膀,無疑是本末倒置。

  他說道、便也會盡全力做到。

  屋內,氣氛寸寸緊繃,三人皆未言。

  屋外、女子站在一旁聽著男人的話語,內心的滔浪翻滾而來,將她打的左右搖擺,險些站不住。

  微垂首,伸手扶上墻面,提在手中的包成了她控制情緒的工具。

  原來,那些說沒能力護住你的人,不是真的沒能力,是他們想護的人不是你。

  這夜的風,許是刮的太狠,傷了許多人的心。

  徐家書房內,徐紹寒的強硬不退讓讓這個年近六十的總統閣下氣的面紅耳赤。

  “飲水思源,倘若不是徐家,你哪里能站在這里護住她?”徐啟政的話不無道理,飲水思源,倘若不是徐家這個姓氏,徐紹寒當真什么都不是。

  哪兒還能站在這里同一國天子叫板?

  “這些年,我對徐家無二心,人生道路向著徐家永不停歇,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這么多年,我從不說如此生活是否是我想要的,父親您也從未問過,但今日,我明明白白告知您,我可以成為徐家的傀儡,為徐家砌牢金字塔底座,但我愛人不行。”

  徐紹寒的一番話,平靜的好似陳述,但面上表情是如此堅硬。

  未有半分退縮。

  他望著徐啟政在度一字一句極其認真道;“安隅是我的底線。”

  倘若是徐啟政敢動她底線,那么他有的是方法去翻動朝堂風云。

  徐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徐紹寒,無比清晰的知曉,自己想要什么,想護著什么。

  “我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守護這座高不可攀閃閃發光的金字塔,我也好,大哥也罷,都是權利中心的犧牲者,為了權利地位從不去談自己喜歡何,只想著家族需要何,我按照您安排的人生走了三十載,那漫長而又艱險的路途中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結伴同行、能讓我看見權利之外繁華世界的人,您卻狠心的想要剝脫我這一點點僅存的光亮,在您眼里,我也好,大哥也罷都是這權利中心的棋子。”

  他望著徐啟政,話語稍有停頓在道;“因為這世間,真正愛子的父親,絕對不會逼迫子女走上斷頭臺,權利中心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就是一座隨時可以要你命的斷頭臺,為了不被犧牲掉,我們日以繼夜都在拼盡全力奔波,從未享受過人生,即便我們此時綾羅綢緞在身,傭人在側,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數之不盡,但這些,只是為了掩蓋我們空虛的內心,掩蓋我們除了權利便一無所有的空虛,高臺之上,皆是孤獨者,我不想孤獨,所以父親,安隅是我的底線。”

  徐紹寒不想成為權力中心的孤獨者,他行至三十年才找到一個與自己并肩前行的人,怎會放棄?

  怎會將她推上斷頭臺?

  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行。

  言盡于此,徐紹寒的目光落在一旁母親身上,說不出是何情緒,只是這一眼,太過難以言喻。

  男人伸手,推開書房門。

  乍一入眼的是站在一旁的徐子矜。

  后者抬眸視線與之相對,四目相對,一個冷靜沉穩,一個滿眼傷心。

  握著門把的男人靜望了她兩秒,而后伸手將房門帶上,轉而寬厚的大掌落在她手腕上,將人帶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行至三樓起居室門口,男人松開她的手,隨后道;“不該聽的別聽。”

  言罷,他轉身欲走,身后,徐子矜伸手抓住他的臂彎,嗓音稍有急切;“為何?”

  這個為何,問的太過奇怪,于他而言這是責任,是愛意。

  你說能是為何。

  他未曾轉身,只是伸手撫開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淡淡開腔;“因為是她,所以是她。”

  言罷、跨大步離開。

  心中念的是哪個躺在磨山主臥室里的妻子。

  而身后,徐子矜落寞的身影是如此痛心與隱忍,瘦弱的身姿近乎有些飄飄欲墜。

  那孤寂的身影在燈光下更甚了些。

  讓人有一種若是狂風起,必然會掀翻了這人的感覺。

  塵世間,最難言的是情字,最讓人向往的也是這個字。

  但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這夜,徐紹寒的轉身離去,將總統府的氣氛推向巔峰。

  徐啟政動手險些砸了書房。

  而葉知秋,及其冷漠的看著這個素來溫文爾雅貼近民意的總統閣下怒火中燒,砸了辦公室。

  隨后、冷漠轉身。

  這夜、總統府內閣成員全員加班,溫平更是帶著總統府各部門展開封殺行動。

  將謠言止在搖籃之中。

  而首都駱家、趙家,腥風血雨如同洋蔥似的一層一層的被剝開。

  駱雨風此時若是解決不當,必然會傷了趙家的脛骨。

  連夜,趙波奔赴總統府,卻被溫平攔住去路,且還話語間帶著規勸道;“趙市長您明日來較好。”

  總統閣下被趙家繼女弄的頭痛欲裂,連夜不休不眠帶著內閣成員展開頭腦風暴,此時趙波若是撞上去,必然是免不了被苛責。

  狂風平地而起,掀亂了整個首都的局勢。

  那些隱在暗處的人聞風而動,添油加火之余不忘夸大事實。

  如同徐啟政所言,首都,多的是人想坐上駱長軍的位置,將法律的利刃架在徐家的動脈之上。

  安隅此舉實在是令某些人大快人心,而又令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染缸里,在徐家的掌控之下,表面上看去是一灘清水。

  倘若是有人伺機而動,誰能保證這里面不會變成五顏六色的大染坊?

  這夜、一夜無眠的何止是總統府。

  徐氏集團公關部,徐紹寒外在勢力。皆數出動。

  他們的目標萬分統一,想扭轉乾坤。

  將徐家的被動改為主動。

  可這怎是一件容易之事?

  一夜之間,首都成風起云涌,一個高位,能讓無數人紅了眼眶。

  那些紅了眼眶的人均有一個目的,便是將駱長軍穩穩的拉下來。

  而后、為自己爭取著百分之一的機會。

  可徐家人愿意嗎?

  自是不愿的。

  這夜,徐先生踏月而歸,周身帶著一股子看不見的疲倦,行至臥室時,見徐黛正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床榻上淺睡之人。

  “醒過沒有?”男人問。

  后者搖了搖頭。

  男人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休息。

  靜坐床沿望著睡夢中的妻子,許是臨睡前心情緊張,因著即便是入睡也是眉頭緊鎖,男人伸手,緩緩撫平她緊皺的眉眼。

  借著昏暗的燈光目光落在自家愛人寡白的臉面上,淡淡開腔;“我大抵是入了你的魔障了,那些在我心底根深蒂固的家族思想,被你一朝之間轟然推到,安安、你以后,萬不可負我。”

  他自幼緊緊扎根在心底的思想在瞬間被轟然推到,而推到這一切的人是他這個已婚不到三月的太太。

  該喜?

  還是該愁?

  許是臥室太靜謐,當手機震動聲響起時,是那般的刺耳。

  這通電話,本不想接,但不能不接。

  徐家長子的電話,到底還是自家人。

  秋月白,晚風涼,陣陣清風吹過來,將他指尖香煙險些吹滅。

  那側,話語低低、“跟父親吵架了?”

  “恩、”徐紹寒回應。

  “天家的事情與厲害關系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父親身處高位,所思所慮不能僅是依著個人來,你多理解。”

  “我知道,”他都知道,但、在都知道的情況下還是選擇護著安隅。

  “你妻子很聰敏,”這是徐家大哥在尚未了解這個弟妹之前說的第一句夸獎的話語。

  也是發自內心的話語。

  早前,徐啟政讓她委屈自己。

  她選擇不破不立,將事情推上明面,用手段引得駱雨風驅車撞人。

  事情發生,駱家完完全全被推上高臺,而她卻成了臺下看客,此時,徐家在怎樣也不能將她如何。

  收手?已然不可能。

  安隅大有一副有本事你就放棄我,反正也是給你徐家丟臉的態度將事情弄到了白熱化。

  她怎能不聰明?

  徐家四少夫人若是成了這件事情的主謀者,對于徐家,無疑又是一種打擊。

  國民該怎么看徐家?

  徐啟政更甚是不會任由安隅將徐家抹黑。

  此時、徐啟政除了頭疼,并不能將安隅如何。

  這個清冷的女子,抓住了徐家的命脈。

  抓住了天家人最顧及的顏面。

  怎能說不是個有手段有本事的女人?

  徐君珩的這一聲夸獎,不過分。

  也夸得真心。

  徐紹寒聞言,笑了笑,聽見旁人夸獎自家愛人,心里頭高興。

  在此時,如此四面楚歌的情況下,他還能笑得出來,也當真是怪哉。

  那側、徐君珩許是聽到了他這聲淺笑,愣了數秒,在問道;“對于這件事情有何想法?”

  今夜、徐君珩的這通電話,是徐啟政讓打的。

  此時此刻,唯有統一戰線才能讓敵人寸步不進。

  院落里,值班警衛從樓下路過,徐紹寒靜默片刻,直至人走開,才淡淡開腔;“禍水東引也不失為一秒計。”

  那側,徐君珩淺笑,道了句;“到底是一家人,我跟父親都是如此想法。”

  到底是一家人,這句話能包含太多東西,

  誰能說徐君珩不是故意將這句話說給他聽的?

  陽臺上,男人長身而立,站在欄桿前,目光落在遠方天空的一輪明月上,心下卻異乎平靜。

  一整日的動蕩與高度緊繃在此時好似突然悉數落空。

  此時的他,好似賞月人,無論外面如何狂風暴雨,他只是淡淡的平靜的守著自家愛人,便足矣。

  總統府的風雨在進行,徐氏集團的風雨亦是在進行。

  而這場風雨中的攪動著,卻在此時躺在磨山大床上,睡了一個冗長的覺。

  她的丈夫,躺在身側摟著她,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平靜的好似以往每一個夜晚。

  這夜,多的是人未眠。

  次日清晨醒來,安隅欲要動彈,發現被人圈緊,側首望去,撞進了男人笑意深深的眼眸中。

  男人淡笑開腔,嗓音沙啞的如同低音輕鳴;“醒了?”

  “恩、”她淺應,話語懶懶。

  徐先生淺笑,地垂首,輕啄她白凈面龐,帶著晨間的寵溺與早間的問候。

  誰能說,這場風雨,不是夫妻之間的轉折點?

  不是情感升溫的花火?

  “在躺會兒?”他輕問。

  安隅望著他,腦海中憶起昨夜之事,心底壓抑氣息瞬間攀升而來。

  想起他焦急的面容,想起他極力護著她的容顏。

  心底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塊兒。

  思及此、她搖了搖頭,將腦袋往他胸前去了去。

  這夜、二人均是和衣而眠,徐太太長發盤在腦后,窩到他胸前時,徐先生的心跳,似有半分停頓。

  隨后,滿心歡喜,伸手將人壓進懷里。

  欣喜若狂。

  婚后三月,徐太太首次晨間撒嬌,撞進了徐先生的心窩子。

  這日、二人難得賴床,亦是難得在清晨譜寫華章。

  情情愛愛,各人所嘗。

  ------題外話------

  前段時間看到一句話,很適合徐太太。

  本欲起身離紅塵,奈何影子落人間。

  徐先生是太陽,偷了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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