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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往后都聽你的

  自古牽一發而動全身,徐家父子三人為安隅此次舉動,可謂是愁白了頭。

  那旁,多的是人叫苦不迭,亦多的是人幸災樂禍。

  書房內,華慕巖將昨晚事情告知徐紹寒,天家人到底還是厲害的,一夜之間顛倒乾坤,讓焦頭爛額的眾人狠狠松了口氣。

  良久,在徐紹寒手中文件翻過一頁時,華慕巖望著徐紹寒淡淡開口;“此事、做的太過驚險。”

  他聞言。

  只聽華慕巖在道;“倘若不是我們早已布局蔣家,那么此番,斷了肋骨是小,被人抓住脖頸是大。”

  昨夜之事,歷歷在目,誰人不是提著十二分精神?誰人又敢有一份松懈?

  歷史的潮流浩浩蕩蕩,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那些把控不住場面的人極有可能在轉身之際就被碾壓。

  徐紹寒身后,并非只有安隅一人。

  他要護著的何止是一個安隅?

  一旁、鄧易池似是覺得華慕巖這話有理,并未開口打岔,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將話語言語完。

  適時的在一旁插了句;“權力就是大江奔流,分出去的支流越多,就越難把控。”

  徐紹寒伸手將手中文件放下,而后拿起一旁的袋子將里面的照片一張張看過去,隨后、漫不經心開腔;“權利中心就像大海,那些從大江大河中分出去的支流最終都會涌入權力中心的掌心。”

  他極有自信,坐在沙發上翻閱手中照片的模樣就好似一個晨間坐在高堂之上番折子的帝王,即便此時,徐家正在歷經危機,政治危機、比經濟危機更駭人,經濟若是不好,無非是下崗離線,可若是政場不好,誰能保證他見的著明日的太陽?

  誰也不敢保證。

  所以、連夜、總統閣下帶著一眾內閣成員下達命令,揮舞旗幟,僅憑數小時便將禍水東引。

  壓住緋聞的方法便是制造另一起緋聞。

  昨夜,蔣家公子私人會所發生傷亡事件,高達數十人。

  權利中心的鮮紅,用的不是朱砂,而是險些。

  相反的一起市區事故一場緋聞,眾人更關心的是傷亡慘重的私人會所。

  清晨的狂風朝著蔣家呼嘯而去,這場事故,發生在凌晨四點,四點,到晨曦微露的六點,也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蔣家能力在大,也大不過時間。

  更甚是,暗處還有人圍著他狙擊。

  若想翻身,何其容易?

  權利中心的人都是儈子手,誰人是清白的?

  徐紹寒怎么說來著?

  他將徐家比喻成大海,而那些妄想在徐家跟前跳動的人都是小支小流,最終的命運都逃不過歸納大海。

“安隅那邊  。”華慕巖的話語止在了男人陰駭的面龐中,他靜靜的望著他,不言不語,卻足以將他接下來的言語扼殺在咽喉處。

  “政場斗爭,莫要將我愛人拉進來,此話、別讓我聽見第二遍。”

  徐家身后多的是擁護者,若是讓那些擁護者對安隅產生意見,不是什么好事,他既能在總統面前極力護住他,旁人也斷不能在說她任何不好之處。

  臥室內,安隅二次轉醒已是十點過后的光景,身旁以無徐紹寒身影。

  起身,洗漱完欲要下樓,行至書房門前,里頭的話語聲頓住她得步伐。

  從頭到尾,三人話語不多,但足夠讓安隅心中遐想泛濫、

  華慕巖的試探,徐紹寒的果斷,每一樣都能讓她心纏一顫。

  聽到此,有些話,不想在聽、

  徐太太是個聰明人,聰明到有些話只聽一半。

  書房內,二人臨近十一點離開,徐紹寒起身行至臥室,臥室空蕩蕩,哪有安隅的身影。

  臨近門,刻意放輕的步伐猛的頓在原地,靜看三秒,男人轉身離開。

  “太太呢?”

  樓下,徐黛正在吩咐傭人何事,聽聞身后一聲急切詢問,險些嚇掉了魂兒。

  轉身,話語恭敬道;“將起之時說是想吃炒飯,進廚房了。”

  男人聞言,眉目微不可察的擰了擰,“好端端的吃什么炒飯。”

  言罷,跨大步轉身進廚房。

  走近,廚房內眾人心驚膽戰候在一旁,盯著這個嫁進磨山數月從未進過廚房的太太。

  哦、不、別說是廚房,應當是連碗都沒拿過的太太。

  今晨、突然闖進廚房,說是想動手炒飯。

  盡管廚師長很委婉很含蓄的告知她,一切他都可以動手。

  這位太太似是下定了決定,一定要自己動手。

  于是乎、一群人就這么站在一旁,目不轉睛萬分緊張的盯著她。

  徐紹寒走近,見如此情景,面兒上的擔憂一閃而過,剩下的只是好笑。

  眾人見徐紹寒來,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者淺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霎時、一顆定心丸吃下去,不少人都安了心。

  走近,灶臺前,徐太太正伸手將電飯鍋里的米飯往鍋里倒。

  徐紹寒站在身后,笑問;“怎好端端的想吃炒飯了?”

  徐太太手中動作未停,加了一勺米飯,在加一勺。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轉頭望向徐先生,許是二人隔得近,險些撞上,徐太太腰肢往后靠了靠,穩住心神,問道;“你吃不吃?”

  男人淺笑望向她,不假思索道了句;“吃。”

  吃、必須吃,怎能不吃?

  這是他愛人第一次下廚,做什么都得吃。

  徐太太炒飯的本事許是很有些水平,比如,當她伸手在臺面上找著什么的時候,徐先生來了興致,問道;“找什么?”

  徐太太答;“辣椒醬。”

  “、、、、、、、”他見過蛋炒飯,揚州炒飯,炒花飯、醬油炒飯,可唯獨是第一次見人用辣椒醬炒飯的。

  雖疑惑,但徐先生還是伸手從料理臺上給她找出了一瓶紅澄澄的辣椒醬,遞給她,見徐太太拿出筷子摳了一把又一把扔進鍋里。

  徐先生后悔了。

  不該說吃的。

  他盯著鍋里逐漸變紅的米飯,心想,這得多辣?

  “丫頭,”徐先生輕喚。

  “恩,”徐太太漫不經心應了聲。

  后者道;“清晨飲食不宜過辣,”對胃不好。

  “中午了。”

  “早上沒吃,空腹更是不能,”徐先生在道。

  徐太太言語了嗎?

  沒有,她只是伸手翻炒著鍋里的炒飯,徐先生站在身后,即便上方油煙機開著,他都聞到了嗆人的辣椒味。

  側眸,望了眼眼前人冷硬的面龐,寬厚的大掌攔上她腰側,低軟問道;“晨間太鬧你了?心情不好?”

  他可不認為這人清晨想吃辣椒炒飯,只是因為想吃。

  不定現在心底悶著什么氣兒呢?

  “沒有,”她答。

  話語悶悶。

  “你這模樣可不像是沒有,”徐先生低笑。

  這日,徐紹寒的話語應當是妥帖的,可徐太太這火也不知是哪兒來的,許是身后人太恬燥,惹人心煩,

  哐當一聲,手中鍋勺跟鍋的撞擊聲,隨后,回眸,安隅平靜的望著徐紹寒,眉眼中帶著些許煩躁。

  徐紹寒想,怪、實在是怪。

  若非他知曉自己沒病,怕是會恍惚以為自己清晨是在做夢。

  緊趴著自己不放的人哪兒去了?

  嬌軟輕嗔的人哪兒去了?

  莫不是被怪獸給吃了?

  溫柔的安隅吃的光光的,把那個隨時會炸毛的安隅給他留下來了。

  不行、不行、不行。

  “哦、”徐先生尾音輕揚,望著她。

  似恍然大悟;“原來,是鍋惹了安安了。”

  安隅有一秒愣怔,而后回眸瞪著他,萬分沒好氣。

  你若以為徐先生會笑她,那便是錯了。

  徐先生捧著她的面頰,俯身輕啄,寬厚的大掌在她身后關了火,在這正午時分,男人站在廚房里低聲哄老婆。

  “乖、不氣了,往后都聽你了你說停便停,恩?”低沉的話語如同晨間清泉流淌過她心間。

  不得不說,她晨間確實有氣,但這氣,隨著困頓消失。

  這會兒子的火,來源于九天之外,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她低垂首,垂頭喪氣的模樣好似被教訓的小貓,徐紹寒笑了笑,將人摁進懷里,知曉她這火是消了些,淡淡道;“饞辣的了?”

  “恩、”她應。

  “那中午我們吃辣的,”男人開口,話語間隱隱帶著寬容與寵溺的深愛。

  安隅聞言,抬眸望向他,稍有錯愕。

  磨山飲食素來是以清淡為主,隱約間,憶起徐黛提過一嘴,道是這人常年應酬在外,煙酒不斷,導致腸胃不好,磨山也好,總統府也罷,基本都瞧不見辣引子。

  今兒他這么一說,安隅稍有呆愣;“不是不能吃辣的?”

  未曾想他會如此問,徐先生松開她,伸手將鍋里的炒飯盛進盤子里,溫溫道;“偶爾,無礙。”

  說著,鍋中的炒飯已經進了盤子,且男人還彎身從底下消毒柜里抽出一雙筷子,挑起米飯往嘴里送。

  只是這一送,險些讓他火冒三丈。

  原想在挑第二口,手腕被人摁住,一盤子米飯嘩啦啦進了垃圾桶。

  “別逞強,”她本想說,別勉強,但話語到了嘴邊總覺得怪,便換了種說法。

  而顯然,這句別逞強,對徐先生而言,很管用。

  安撫心靈的效果當真是甚佳。

  緩而、伸手摁住她的后腦勺,低低沉沉笑道;“嘗嘗辣不辣。”

  廚房內,夫妻二人低聲淺語聊著,因著徐太太饞辣,在這個總統府眾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正午,徐先生卻鉆進廚房,只因自家愛人嘴饞。

  身旁,安隅站在一旁,偶爾伸手將水槽里洗好的菜品遞給他。

  徐先生接過。

  不知是這日心情好還是如何,只覺菜刀落在粘板上的聲響也是異常悅耳。

  許久之后,簡單的四菜一湯在徐先生手中落成。

  辣椒炒肉,小炒黃牛肉,紅燒魚,和一道時令青菜,一碗清談的番茄蛋湯,看起來格外有食欲。

  安隅伸手,欲要將臺面上的東西移到餐桌上,還沒碰到碗沿,卻被徐先生一個字喝止;“燙.”

  男人見她縮手,吩咐道;“去拿筷子。”

  以往你若是問她筷子在哪兒,她定然是不知曉的,可剛剛見徐紹寒彎身拉開消毒柜,以為是在同一個地方,不曾想,并非。

  關了消毒柜,在拉開,在關、在拉開,找了三處地方,直道徐先生將四菜一湯都移到餐桌上了,她依舊在彎身找碗。

  徐紹寒見她如此模樣,心里叨了句;“當真是娶了個姑奶奶。”

  “來、我來。”

  蹲在地上的徐太太起身,不想膝蓋撞到了一旁柜角,這砰的一聲響,險些給徐先生心里撞個洞出來。

  伸手緊忙將人往懷里帶,直至抱到餐室椅子上身上掀開她身上棉麻長裙,見膝蓋稍有泛紅,蹲在跟前的男人抬眸睨了眼人,道了句;“添亂。”

  隨后、高聲喚來徐黛。

  本也沒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徐紹寒太緊張了些。

  再者、她怎么添亂了?

  不是他讓起來的?

  這人,不好伺候。

  男人心海底針,安隅如是想。

  見他拿著熱毛巾按在膝蓋上細細揉著,安隅這話,到底還是只能說給自己聽。

  彼時,眾人候在客廳還在好奇廚房里會是何種景象,當應聲而來撞見餐室擺放整齊的四菜一湯時,稍有些冷聲。

  她們自不會以為這些菜出自于自家太太。

  這個身家萬貫、不可一世,權力無邊的男人、在午后繁忙之時轉身進廚房,給自家太太做了頓午餐。

  這日午餐,安隅吃的心滿意足。

  她不念辣,但偶爾也會想吃。

  在外、自己下館子解決,在磨山,她若同徐黛提起,必然會被人苦口婆心的勸誡一番,讓她飲食清淡些好。

  今日、若非徐紹寒在,她怕是吃不到嘴了。

  “如何?”男人夾了一筷子青菜遞進她碗里。

  后者點了點頭,心情愉快;“挺好。”

  這好不吝嗇的話語,說的讓徐先生嘴角往上揚了揚。

  只道是小姑娘心性。

  “回頭想吃同我說,廚師長年紀大了,經不起嚇,”憶起今日進廚房景象。眾人那驚恐的表情,著實也是讓徐先生想笑。

  說到此,某人抬頭瞪了他一眼。

  惹得人輕聲失笑。

  更甚是讓被遣散在外的傭人們起了想回頭看的心思。

  好似一夜之間,這二人關系,遞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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