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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溫水煮青蛙、熬著

  不聞不問不是忘記了,但肯定是疏遠了。

  這世上,誅心之法有很多。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呢  大抵是溫水煮豆腐,熬著。

  安隅對這段婚姻可有可無,徐紹寒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挽回。

  一場拉鋸戰就如此鋪展開,此時,誰能笑到最后,就看誰的心夠狠,手夠辣。

  這日上午,安隅出門去了趟新辦公樓。

  因為許久不在家,唐思和并未將公司的門禁卡給她,以至于進去時,稍有些為難,一樓大廳采用進出登記管理,她將將往前,便被人攔住去路。

  “您好,出示一下您的門禁卡。”

  她稍有疑惑,擰眉望著保安有些不明所以。

  “安和老總都敢攔”安隅尚未做出回應,相反的,身后有道聲響傳來,她側眸望去,并不認識這人。

  她不認識的人很多,但不認識她的人大抵也聽過這人的名諱,這棟中心商業大樓,被七家公司瓜分,各占層數不等,且每一層都有專用的直達電梯,今日,站在她身后的便是這棟樓里某家會計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

  保安不認識她,但認識她身后的人,僅是片刻之間,連連點頭哈腰道歉,給放了行。

  “六號電梯,直達,”那人還頗為貼心的給指了路。

  但無奈,安隅愣是沒想起這人是誰,說起來,稍有些罪惡感。

  15層辦公樓,安隅跨大步而來時,遠遠的便看見了安和律師事務所這幾個燙金且龍飛鳳舞的大字,許是許久未見,前臺乍一見到她,愣了半秒,而后邁步迎來,笑容艷艷,“安總。”

  安隅溫溫點頭,跨步前行。

  “唐總呢”

  “唐總在樓上會客,我帶您去辦公室,”前臺跟在安隅身后,許是她步伐太快這人只得小步小跑著。

  “安總,”

  “安總。”

  一路上,有人見她跨步而來,停下手中事物,穩穩的打招呼,她均是點頭,算是回應。

  三層辦公樓的設計,全由唐思和主管,安隅今日,第一次來,與那棟別墅不同的,是這三層樓全是現代手法的設計,以白色為主,他將三層打通,做了旋轉樓梯上去,方便而又快捷,省去了等電梯的麻煩。

  辦公室17層,唐思和說,按照看人的觀念,七上八下。

  所以選七。

  這日,安隅到公司時,唐思和正在會客,她行至會客廳,伸手敲開了會客室的門,而后,露了個臉,算是告知,唐思和回眸忘了眼安隅,輕挑眉,算是回應。

  片刻,她帶上門,轉身去了自己辦公室。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瘋了,”身后,宋棠跟著她進辦公室,無奈吐槽。

  “快瘋了也沒見你給我打電話,”安隅笑著,伸手脫了手中大衣,欲要找地方掛起來,卻未曾看見地方,正準備隨手丟在沙發上的,被宋棠接過,推開一側的暗門,進去了。

  安隅稍覺新奇,跟進去,只見里面有一個二十來平的休息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是供我偷懶用的”

  “唐總的意思是你加班加到快死時,可以找個地方躺著死,”宋棠沒好氣的睨了人一眼。

  安隅笑意盈盈點頭,挺好。

  “休息好了”二人正從休息間出來,唐思和推開辦公室大門進來。

  “差不多,”她點頭,與其說是休息好了不如說是想通了。

  人是休息不好的,只會越休越懶。

  只看自己在撥開云霧之后,想要什么。

  “晚上一起吃個飯,加上邱赫,”開年,律所合伙人一起吃個飯,平常之事。

  “你手上那個大明星的案子,趁早結了,也正好,打響新年第一炮,開個張,”安隅手中關于何樂那個案子,從2007年一直拖到2008年2月還沒有結尾,這對一個法律人來說是極其浪費時間的事情。

  而唐思和這一句話帶著一些利益也帶著一些規勸。

  用一個明星的離婚新聞來打響新年的第1炮,無疑是給自己做了最大的推廣,也是為安和律所喬遷之喜做出禮贊。

  “想法不錯,”她表示贊同。

  唐思和許是很忙,沒有過多的停留,簡單的聊了兩句便轉身出去了。

  再來是宋棠站在她旁邊一臉震驚道,“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直脾氣,可見了邱律師之后,我才發現你跟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安隅聞言來了興致,伸手拉開椅子坐下去笑問道,“邱律師脾氣很暴躁”

  宋棠點頭。

  “還挺毒舌。”

  安隅笑容更甚了,“有幾個律師不毒舌”

  宋唐對于邱律師的這一番話語,無關告狀,只是二人之間淺聊幾句。

  “那倒也是,”她如是點了點頭,在道,“但他比較厲害。”

  宋棠的這番話徹底的勾起了安隅的好奇心,對于邱赫的毒舌她聽過,但是從未見識過。

  現在倒是覺得好奇心滿滿。

  這日下午安和三位律所合伙人召開了一次公司大會,會議時長為三個小時。

  大會結束,三人在回到辦公室開了一場小會,直至夜間7點天色一片漆黑,才將將停歇,正欲收拾東西出門吃飯時,徐黛電話過來,在那側委婉的詢問今晚是否回來用餐,安隅告知不回來。

  便干脆利落的收了電話,磨山,徐黛拿著手機,頗為糾結的看了一眼徐紹寒,而這一眼足以讓徐紹寒知曉安隅的回答是如何的,徐紹涵與安隅2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婚姻的。

  磨山客廳里,男人指尖夾著香煙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抽了口煙而后伸手,在煙灰缸邊緣點了點煙灰,起身獨自一人孤獨而又寂寥的朝著餐室而去。

  如同安隅不在的多個夜晚一般。

  若不是年前的那場意外,此時他與安隅的生活應當是極好的,即便算不上和睦,應當也會共同期待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日式酒肆里,三人坐在一處,點了些許下酒菜,要了幾壺清酒。

  邱赫看著服務員送上來的幾壺清酒,目光從唐思和身上落到了安隅身上,尚有疑惑問道,“沒聽說你來很能喝啊”

  “給你點的,”唐思和笑著將酒壺往他跟前推了推,邱赫側眸忘了人一眼,“你確定你把我坑過來是帶著我發家致富不是想灌死我”

  “灌死你得花錢,我窮,”唐思和笑意悠悠,伸手將跟前瓷碗用開水燙了燙,遞給安隅。

  邱赫看著唐思和事無巨細的模樣,不免目光深了深,外界傳聞安和兩大合伙人關系非淺且還曖昧不清,如今看來好像是有點兒。

  “想問什么”

  “想問你兩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兒,”他直言。

  安隅笑了笑,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反問道,“你覺得尼”

  “我覺得有,”邱赫答。

  “那就是有。”

  “我要是覺得沒有呢”他不死心再問。

  “那就是沒有,”安隅在答。

  “你不能這樣蒙蔽隊友是不對的,你要講事實,講道理,講真講。”

  “每個人心目中已經有事實有道理有真相了,我講不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怎么想。”

  “你這是欺瞞合伙人。”

  “我這是讓你多活兩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這句話他不是沒有聽過。

  邱赫話語一頓,他是知曉安隅加入了天家,且老公還是大名鼎鼎的商業大亨,如此說來,這人也沒了在問的心思,總覺得在問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會英年早逝。

  這頓晚餐,三人吃吃聊聊既然到了臨近十點,邱赫看了眼時間,不免感嘆,只道單身無牽無掛就是好,一頓飯個小時不是不能吃。

  幾瓶清酒,尚且不足以讓眾人上頭。

臨了買單準備走時,唐思和提議是否要換場子  當然,這話、是望著安隅說的。

  后者聳聳肩,表示隨意。

  邱赫看了她數秒,問道“已婚婦女都像你這樣嗎”

  “已婚婦女不見得像我這樣有錢,但絕對都像我這樣不想回家。”

  “、、、、、、、”邱赫想,那些說他嘴皮子厲害的人,大抵是沒見過安隅這個狠角色。

  一旁,唐思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節哀。

  臨走時,這二人勾肩搭背在前,唐思和偷摸摸的同他傳授人生經驗。

  “不要跟女律師吵架,更不要跟結了婚的女律師吵架。”

  “為什么”邱赫問,稍有些不明所以。

  “你會懂的,”唐思和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后者,撩了他一眼,一副看神經病的似的沈清落在唐思和身上,而后轉身,拉開車門進去。

  這夜,若說夜不歸宿,還差些,但若說不想歸家,是真的。

  清吧內,臺上有人拿著話筒唱著深情的歌曲,是當前最流行的也是廣為流傳的一首。

  一句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唱的整個清吧沒了聲響,歌手那沙啞的嗓音唱的整個場子靜寂無聲。

  而安隅,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端著酒杯,靜默的目光落在臺上,周身的那股子蒼涼在此時,難以掩住。

  唐思和望著安隅,2000年與2008年的不同之處,是這個女人身上多了一份蒼涼與悲哀,而這份悲哀,來自于婚姻。

  2000年,她只被趙家人摧殘。

  2008年,她被婚姻摧殘。

  此時的安隅,坐在椅子上,沒有過多的言語表情,有的只是那種放下一切,看開一切,還張開雙手去擁抱這一切的人。

  這首及其悲傷的歌曲,沒能賺的她一分眼淚。

  相反的,那嫻靜的臉面上,有一絲絲繞過自己的淡然。

  繞過自己,與放棄這場婚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此思來,唐思和伸手端起眼前的酒杯,往唇邊送去,掩飾了自己眼簾中那不該有的情緒。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此時,即便安隅與徐紹寒婚姻不和,他也得不到半分好處。

  一旁,邱赫看著這二人煙波流傳之間情愫,端著酒杯,緩緩側身,將視線投在了吧臺上。

  給了這二人空間。

  “唱的很好,”一曲結束,安隅輕聲夸贊。

  邱赫聞言,伸手招來服務員從錢包里嘩嘩嘩的抽出幾張紅票子,遞給服務員,耳語了兩句。

  安隅不解,望向他。

  只聽這人在道“這世間,好與不好都應該得到相等的獎賞。”

  聞言,她笑了笑,沒說話,而唐思和,望著他的目光深了深。

  這夜,安和三位合伙人合體,在清吧里,舉杯共飲,唐思和道“新年新氣象,一起發財。”

  “一起發財,”安隅接過。

  笑意悠悠然。

  這夜、三人在從清吧出來時,料峭的寒風迎面吹來,讓大家酒醒了三分,邱赫一邊念叨著首都天氣變態,一邊從兜里掏出煙,避著風燃了根煙。

  萬窕寒風卷,桑孔亦難充,寒風肆虐,萬物蕭瑟,從春天回到冬天,安隅望著眼前景象,只覺頗為不適應。

  邱赫點煙時,安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回眸,安隅順手從他手中接過香煙,且還借了火,攏手點煙。

  吞云吐霧之間,那嫻熟的模樣讓邱赫為之一愣。

  2008年,尚未如此開發,邱赫常年在場子里走,自也見過女人抽煙,但卻未曾想到,安隅也抽。

  他將疑惑的視線落在唐思和身上,后者揚了揚下巴,一副隨她去的模樣。

  司機將車開過來時,邱赫跨步先上了另一邊后座,唐思和借著縫隙道了句“如果你回來是自暴自棄的,我寧愿你別回來。”

  “你當年將我從國外拉回來的時候怎沒這個想法”她反問,側眸看他。

  唐思和踹在兜里的手一緊,笑道“因為我相信,你不會。”

  “那你現在怎么不相信了”

是啊現在怎么不相信了  唐思和在深思這個問題,當初,老爺子死時,他將安隅從國外帶了回來,那時的他,未曾想過安隅是否會自暴自棄,只想將人帶回來。

  她想挖祖墳他陪她去挖,她想虐趙家人,他陪她去虐。

  那時、未曾多想。

可現如今呢唐思和想了想,大抵是、人越長大,越脆弱吧  年輕的時候尚且還有一腔孤勇,可成年之后,權衡利弊之下,剩下的只是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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