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京西監獄不足月余,一連兩起命案平地而起,震蕩了整個首都城。
將整個首都的管控部門全都至于高地之上。
一夜之間,總統府下達了高級命令,一層層的剝下來,弄的人心惶惶。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一個隸屬于高官的不免之夜。
風雨欲來山滿樓,如此來勢洶洶的架勢,說是沖著趙波一人來的誰行?
如果上頭真要較真起來,那下來的何止是趙波一人?
有人夜半三更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有人也不能眠。
有人思忖對策。
有人只能焦灼干等。
夜間,安隅睡的沉,徐紹寒電話響起時都沒能將人驚醒。
以至于安隅后半夜醒來,見身旁空無一人,坐在床上愣了半秒。
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過兩分。
俯身,也不管生理需求了,摸出手機給徐先生去了通電話,尚未睡醒的嬌軟生直沖徐先生心頭。
滿屋子內閣成員只見徐四少拿著手機,及其溫軟的道了句:“醒了?”
一屋子交單議論聲戛然而止,數十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這人身上。
而后,只見這人拿著手機期起身,拉開門之際,且還聽他溫聲問了句:“想喝水還是想上廁所?”
瞧瞧、瞧瞧。
大半夜的來琢磨個刑事案件都能被塞一嘴狗糧。
不忍直視,不忍直視啊!
那側,磨山臥室里,安隅半趴在床上依舊屬于迷迷糊糊的狀態,糯糯問了句:“你在哪兒?”
“有點事兒,我出來了,”徐先生淺聲交代,嗓音柔的就跟那剛起鍋的面條似的,軟乎的不行。
安隅迷迷瞪瞪恩了聲。
這人在溫聲細語問了遍:“安安想喝水還是想上廁所?”
“上廁所,”后者應允,似是才想起來自己的生理需求,于是,手腳并用從床上爬起來去上了個洗手間。
大抵是太安靜了,隔著電話的徐先生穩妥的聽見了馬桶的抽水聲。
“睡吧!安安乖,”他輕言軟語的哄著。
好在,這人只是后半夜醒了見他不再,找了會兒,乖得很,未曾鬧騰。
收了電話進去,徐君珩關懷的目光落下來,用不大不小的嗓音問了句:“鬧了?”
后者隨意應允:“沒有、乖得很。”
知曉的人知曉這通電話是誰來的,不知曉的人且還以為這徐四少何時添兒加女了,如此一番話與確實也是令人想入非非。
明顯是關心小孩子的語氣。
這方,總統府一群內閣成員在展開頭腦風暴,那側、京西監獄外一輛黑色汽車上坐著一男一女,望著一波波進去的身影。
目光落在遠方那中年男人身上,女子目光不由暗了暗。
落在身前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而后,似是嘆息道了句:“回吧!”
“就回?”身旁人似是有些疑惑。
后者恩了聲,再無言語。
此時,五點光景,天色將泛白,山林見的青草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傳入簡兮的鼻息間,推門下車,她并未急著進辦公樓,反倒是站在院落里,呼吸了下這晨間的新鮮空氣。
徹夜未眠帶給她的是滿臉倦意以及眼下青黑。
但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住這人周身清冷精干的氣質。
總統府,簡兮敲響了徐君珩辦公室大門。
本是交談著的眾人話語頓住,聽聞徐君珩道了句進,她伸手推門而入。
見大家都在,似是并無訝異。
“兮姐,”有人客氣喊了聲。
徐紹寒木目光落在簡兮身上,見其大大方方恩了聲,似是跟這群人頗為熟稔。
辦公室里,密密麻麻坐了十幾號人,說不上擁擠,但也絕無多余之地。
有人正想起身讓位置的,卻不想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徐君珩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她,而自己坐在了中式沙發扶手上。
此舉、有人詫異、有人驚愕,亦有人見怪不怪。
“得出定論了嗎?”簡兮問,話語尚算平靜。
“說說你的看法,”徐君珩坐在身旁,直接開口。
簡兮望了眼眾人,許是徹夜未眠,稍有疲憊,又許是知曉這里并無外人,也不準備拐彎抹角,只道了句:“放長線,才能夠釣大魚,池塘太大,魚餌撒下去了,只撈上來一條,豈不是損失慘重?”
話語落,靜默無聲。
本是密密麻麻坐了十幾人的辦公室猛的安靜了。
就連帶著徐紹寒都不由的多看了人兩眼。
只道是這叫簡兮的女子,心夠狠,格局夠大。
關鍵是,敢在帝王身側言真話。
她的想法,或許每個人都想到的,但沒有一人敢這么直白的言語出來,因為怕最后得不償失,更怕出現任何意外,這群人里,他們比誰都清楚,她們現在出不得半分意外。
可這人似是不怕。
大大方方直至白白的說出旁人不敢說的話兒。
“那若是有意外呢?”池塘那么大,誰敢保證里面沒有隱藏在暗處的猛獸?誰保證在收網之余不會一陣暴雨過來沖散一切?
她許是疲了,側首,本想抬起右手柔柔眉心,可將抬起,就碰到了徐君珩的大腿,遂又放下,換成了左邊,及其無奈跟看傻子似的看了對方一眼:“走路都有摔跤的可能,何況是謀取這帝王之位。”
這話,就差直白道出來她們說的是廢話了。
龍卷風席卷而下,眾人都以為迎接她們的即將是一場狂風暴雨,可卻無奈在,這場暴雨只是空有勢頭而已。
人心惶惶的眾人等著次日狂風暴雨,卻驚奇的發現,一切安好。
這種感覺像什么?
就好比,你將自己的腦袋送上了斷頭臺,久等之下,卻發劊子手下班回家了。
沒人砍你的頭了。
驚喜?意外?
自然是都有。
內閣成員離開辦公室后,徐君珩給簡兮放了一天假,讓她回去休息,后者也未曾推辭。
轉眸,見自家弟弟坐在沙發上頗為好奇的看著自己,笑問了句:“不回去看看安隅?”
徐紹寒揚了揚下巴,指了指門口方向,那意思好似在問他,簡兮怎么回事。
“s市縣城跟著我上來的,中間有幾年出國了,你不認識也正常。”這是一個簡短的解釋,也是直白的話語。
徐紹寒懂,但不問。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徐君珩對這個簡兮不同。
臨走時,拍了拍徐君珩的肩膀,話語帶著三分提醒:“君臣有別,家里還有兩座大山壓著,悠著點。”
君臣有別,從古至今。
從未變過。
徐君珩怎會不懂?
他的身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女特助出來,自然會有人意圖抓住些什么。
如是清白多的君臣關系也就相安無事。
可若是不是呢?
若這中間有何隱情呢?
是與不是,唯獨只有當事人知曉。
徐紹寒身為兄弟,這身提醒并不過分。
任何地方都有嚼舌根的人,總統府即便處在食物鏈的頂端,也少不了。
但好過一點,大家都很忙,不會細細嚼,最多也是三言兩語便過去了。
比如這日,從徐君珩辦公室出來的間隙并未急著離開,反倒是去了趟辦公室,走廊里,見前方兩名內閣成員在淺聲交談:“簡特助似乎很不一樣。”
身旁人似是漫不經心答了句:“聽說簡特助跟祁特助都是早年間跟著大少從縣城上來的,不過是中間幾年發生了些許事情離開了段時間,聽說這次為了把人挖回來大少花了不少心思手段。”
“你聽誰說的?”那人好奇。
后者道:“祁特助說的。”
大抵是一路走來流言蜚語挺多了,她也并不在意,回辦公室拿了點東西歸了景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