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認識凌素衣,完全是因為一場有心的鬧劇。
十八歲的時候,君慕淺雖然離開了鏡月宮去歷練,但仍是宮中弟子。
加上老宮主對她有養育之恩,每過一段時間,她會回到鏡月宮,去接一些任務,來維護鏡月宮的平穩。
那是君慕淺離開鏡月宮的很多年之后,鏡月宮陷入了第一次危難之刻。
北域有三大家族想要奪取鏡月宮的鎮宮之寶太陰真火、穿心鎖和青萍劍,又聯合了無數小家族,發布了天級靈酬任務,準備進攻鏡月宮。
但是,這三大家族并沒有得逞。
在這場進攻到來之前,君慕淺早已經通過江湖上的人取得了消息。
她回到了鏡月宮,聯合了其他幾位生死境和長生境的弟子,先行對這三大家族下手了。
這三大家族在北域的綜合實力不錯,但是也只有家主和幾個長老級別的任務邁入了生死境。
在鏡月宮有先手之后,根本抵抗不了,最后反過來被慘滅了。
身為主謀的三大家族一滅,其他小家族自然是慌忙逃竄,但凌家不是。
凌素衣不僅沒有逃開,反而以柔弱之軀,擋在了她的面前。
撲通一聲,就含淚跪了下來,開始不斷地磕頭:“素衣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救命之恩,將我凌家帶出火海,如果姑娘不嫌棄,素衣可以給姑娘當牛做馬。”
君慕淺知曉她自己的性子,讓她真的去救什么人,那簡直是難上加難。
畢竟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
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到時候有誰在背后捅上一刀。
兩世而已,她也只算是救過舒微一個人。
凌素衣是誰,凌家又是什么,如果不是別人主動跳出來,她都不知道她還竟然還救了什么人。
后來才聽說似乎是因為凌家反抗了那三大家族,不少人都被殺了。
幸好鏡月宮來的及時,滅了這三大家族,凌素衣才逃過一劫。
君慕淺并沒有給凌素衣什么面子,轉身帶著其他鏡月宮弟子離開了。
可凌素衣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一直追回了鏡月宮。
但鏡月宮可不是誰都能進入的,鏡月宮雖不在七大宗門之內,但卻是東域最強大的宗門。
在鏡月宮的時代,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七大宗門一說。
凌素衣連靈心境都沒有踏入,而她果真就如她所說的那樣,當牛做馬,還死皮賴臉地跑過去給其他鏡月宮弟子擦鞋。
有幾個關系還算不錯的弟子笑著打趣:“尊主,我看人家小姑娘就是賴上你了,不如你行行好,收了算了。”
也有人嘲諷凌素衣,說她不識時務、不自量力。
君慕淺依舊是秉承著她很懶的作風,懶得理凌素衣,見到了也如看見了空氣。
左右她修為要高,凌素衣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她又沒有逼誰,反過來,反而是凌素衣借著其他弟子的輿論在逼她。
只是后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意外,凌素衣被東域的一個紈绔公子給綁了回去,用以酷刑。。
但其實這位紈绔公子看上的并不是凌素衣,而是想用凌素衣來要挾君慕淺。
因為托了凌素衣逢人就說的“福”,凡是對鏡月宮有一點了解的,都知道她是為了東域君尊主而來。
她說她自己是君慕淺的侍女,主仆關系甚好,即便已經被打臉唾棄了很多次。
也并不是君慕淺將凌素衣把她從那個紈绔公子那里帶回來的,而是鏡月宮的另一個弟子。
凌素衣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
大大小小連成一片,觸目驚心。
但她死死咬唇不哭,一直流淚道:“尊主,還好你沒來,你若是來了,你肯定會和我一樣。”
君慕淺無語到直笑,雖然這和她本身沒有什么關系,但因為她懶,又太煩凌素衣這種死纏爛打,就甩了一本她自己隨手編纂的半部心經,堵住了凌素衣的嘴。
之后,她便又離開了鏡月宮,眼不見心不煩。
而借著這部心經,凌素衣的修為直接進入了夢歸境,沒過幾年,就達到了夢歸境上期。
夢歸境所要經歷的九層夢魘,也跟靈修自我的天賦有關。
天賦越高,九層夢魘的難度也就越大。
凌素衣只是一個普通人,區區一本半部心經,就足夠她用了。
后來的事情,君慕淺倒是記不清了。
又是幾十年過去,在一次完成天級靈酬任務之后,她受了不輕的傷,幾乎沒有什么行動能力。
她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養傷,蹤跡連魅都沒有告訴,因為想要她死的人太多,隔墻有耳。
但就是那個時候,凌素衣突然出現了,拿著用太陰真火淬煉出來的匕首,朝著她的心房捅了進來。
可君慕淺就算受了重傷,也不是凌素衣可以比的,她身子一偏,就避開了要害。
凌素衣的攻擊,對她來說只是一點疼痛罷了。
而她也知道,暗中這時候已經出現很多人了,埋伏在周邊。
這些,全都是云洛然派來殺她的。
于是君慕淺一邊不動聲色地給自己療傷,一邊又假裝露出垂垂欲死之態,咬牙切齒:“凌素衣,這就是你所謂的報恩?”
隨口一編,只是為了轉移視線。
君慕淺卻記得很清楚,凌素衣當時是怎么回她的。
“洛然姐比你弱那么多,你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害她?”凌素衣雙眸含淚,“君姐姐,我很雖然感謝你當時救了我,但是我不可能見到你欺負弱小,就坐視不管。”
而像是被她嚇到了一般,凌素衣連連后退:“君姐姐,你原諒我,我真的不能夠看著你恃強凌弱,家師說了,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的,我知道我修為弱,但是我也想做出一點實績來,讓大家看得起我。”
后來凌素衣怕她報復回去,果斷地接著站在云洛然的一邊,接受庇佑。
再后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解決凌素衣,直到無影崖的最后一戰。
現在,才是凌素衣在捅了她心臟一刀之后的第一次見面。
君慕淺勾著唇笑,眼神頃刻冰冷。
拿著她編纂的心經,打著她的名號在鏡月宮待著,說要報恩,當牛做馬。
到最后因為她比云洛然強,所以反過來對付她。
這種所謂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只是前世的時候,她這個人很懶,懶出了一種境界,懶到連凌素衣都不想對付。
君慕淺現在已經知道,凌素衣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養傷之地了,還是因為云洛然把控了先機。
有著前世的記憶,云洛然知道她會在那里,很好下手。
凌素衣可完全不會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無奇的紫衣公子,就是她曾經捅過一刀的君尊主。
她有些驚喜道:“公子也這么認為嗎?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只有我才有這種想法,既然如此,公子的忙我是幫定了。”
凌素衣玉手一揚,十塊紫靈石就拍在了管事的面前:“夠嗎?”
“夠夠夠!”管事的眼睛都亮了,但還是忍不住嘴賤了一句,“凌姑娘,你可真是有善心,什么人都幫。”
凌素衣不好意思地笑笑:“助人為樂,本就是應該的,怎么能以貌取人?”
“是極是極。”管事看著那十塊紫靈石,咽了口吐沫,就伸出了手。
這些靈石,都會是他的。
然而,他還沒有碰到,就被一只手給擋住了。
凌素衣和管事同時愣了一下。
“姑娘喜歡助人為樂,可是我卻不喜歡受嗟來之食。”君慕淺就站在那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而且,姑娘就不怕你助人為樂之后,我賴上你?”
凌素衣又是一愣,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煞白。
君慕淺悠悠道:“而且,我勸姑娘以后幫人最好看個仔細,這萬一有人到時候對姑娘反過來陷害姑娘,姑娘可是會受苦的。”
聽到這句話,凌素衣的臉色更白了,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紫衣公子,嘴唇一顫:“這位公子,你……”
見此,容輕的重瞳中浮過了一抹微光,眸色深了幾許。
其他人卻是根本不清楚其中的曲曲折折,反而覺得這兩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很是贊同。
“這小子看起來是個窮酸鬼,話還說的挺有道理的。”
“不錯,確實不能亂幫人,就前陣子,我一個兄弟在路邊見到一個姑娘可憐,出于憐憫之心幫了人家,結果你猜怎么著?”
另一人好奇搭話:“怎么著?”
“我兄弟本就是順手一救,結果這姑娘卻死皮賴臉地跟他回了家,沒過幾天,直接卷了他的家產,還捅了他一刀,跑了啊!”
這人痛心疾首:“要不是我恰好趕到,我兄弟就死了。”
不少人驚呼:“天啊,這簡直就是個毒婦!”
凌素衣的臉白了青,青了白,沒忍住,弱弱開口了:“說不定,是你兄弟做了什么錯事,那個姑娘助人為樂了呢。”
此話一出,頓時就引起了眾怒。
“凌姑娘,你說你好歹也是凌家的人,凌家現在又是北域第一家族,怎么就這么是非不分呢?”那個人愕然,“我兄弟根本就沒有做錯什么,而且他跟這個毒婦有什么關系,這難道是她恩將仇報的理由?”
凌素衣睜大雙眸:“可是……”
可是,要是沒做錯的話,人家姑娘平白無故為什么捅你?
這句話,她沒敢說出來。
凌家,北域第一家族!
君慕淺眸中泛著笑,眉目寒涼。
看來,傍上了云洛然之后,凌素衣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曾經的凌家不過是一個沒落小家族,現在已經變成了北域第一家族,真是不錯的手段。
難怪,這里的人都認識凌素衣。
玄光拍賣場雖然是中域第一拍賣場,也會給凌家面子。
三百年過去,凌素衣的修為也已經進入了生死境。
君慕淺嘖了一聲,見著她仇人都比她實力高,這種事情還真是讓她心煩。
不過沒關系,一個一個來,誰都跑不掉。
凌素衣萬萬沒想到,一時之間,她竟然成了眾矢之的。
她羞憤萬分,看向君慕淺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帶著某種怨怒:“這位公子,我好心幫你,你怎么能如此想我?”
“哦?”君慕淺挑了挑眉,拖長了聲調,“我怎么想凌姑娘了?我不是在好心提醒凌姑娘么?”
她上前一步,微微地笑:“凌姑娘不是也聽見了那位兄臺說的話?以后幫人,真的要小心,否則那一天,凌姑娘的命,就不在了。”
“你……!”凌素衣的雙眸睜得更大了。
在一句一句的言語之下,她頓時感覺到她披了很久的遮羞布被一把扯掉了。
即便凌素衣清楚這里沒有人會知道她以前做過什么,但還是覺得狼狽不已。
她徹底待不下去了,連拍賣會都不想參加了,轉身就走。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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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寫的玄幻都是劇情流,不是無腦言情,非要注意什么情敵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也沒辦法。
嗯,今天沒加更但也更了八千 開學了,容我去死一死,晚安(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