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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他在干嗎

  嚴重?

  樂韻回眸望一眼說話的人,那青年長得挺帥氣,左眼下方還有顆淚痣,她沒有與他對視,收回視線:“他頭部受重創,就算立刻搶救,只怕也來不及了。”

  她從正面看到傷者肋骨斷裂,一截斷骨刺穿肺葉,直指心臟,所以叫他們不要亂動,以免移動時讓心臟撞上那截斷骨,等繞到后背才看見他大腦內部已被震壞,大羅神仙來了只怕也無能為力。

  對此,樂韻只能深感遺憾,站起來,順手接過一位青年遞來的紙巾擦拭手上的血跡。

  圍觀的人聽小女孩說得頭頭是道,感覺可信,有道是眼見為實,因還不知結果,暗中還存有質疑,處于半信半疑狀態,有幾個人看到她一邊擦手一邊往自己走來,不由自主的讓開路。

  柳向陽正想驗證小女孩說的是真是假,發現她要離開,不由大喊:“小美女,別走啊,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我趕時間,失陪。”傷者已經沒了生還的希望,她還留著干嗎?

  就算那位還有搶救的希望,就算她說要怎樣怎樣,等鄉醫院的醫生來了,恐怕還當她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與其留下來找虐,還不如走自己的路。

  樂韻頭也不回的走出人群,開自行車鎖,騎上車奔向目標。

  小女孩揚長而去,柳向陽失望的嘆氣,他們也是車禍當事人,不能離開,他只能安慰自己跟那個小美女沒什么緣份。

  車禍現場離鄉政府不遠,派出所出警,鄉醫院的車也在后面,與樂同學交錯而過。

  公職人員趕來,圍觀人群立即讓開路,干警們立即拉警界線,采集現場證據,詢問現場證人,同時去查看傷者和轎車車主。

  鄉醫院的醫生落后一步,兩醫生,兩護衛下車,抬著簡易擔架奔向現場。

  柳向陽對干警轉述小女孩給摩托車主檢查后的結論,干警們面面相覷,醫生和護士趕至,先給重傷男子打保命的搶救針,再小心翼翼的將男人扶起頭,摘除頭盔,發現他右耳上方凹進去一大團,卻沒有出血。

  他們剛將男人扶進擔架,男人雙腿驟然抽蓄,嘴里涌出鮮血,醫生們還不及采取措施,男人抽動的四肢靜止。

  一個醫生伸手一探鼻息:“沒氣了。”

  護士也叫起來:“點滴也打不進去。”

  柳向陽和隊友們看見那男人慘白的臉一下子失去人氣色澤,變成死灰色,臉上肌肉也癟下去,他們知道,那男人已斷氣。

  醫生和護士們再次做檢查,向干警們搖搖頭,表示沒救了。

  重傷的沒救了,醫生和護士去給坐地的兩位傷員做檢查。

  遠觀的人群也知道那人死了,竊竊私語的議論剛才那位小女孩子。

  而發表幾句言論就離開現場的樂同學,已風摯電馳般的穿越鄉鎮街道,向著目標地奮勇前進。

  南天門,神農保護區西部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以怪石嶙峋、山勢巍峨,山勢雄峻被贊為最美南天門,也是傳聞中有野人出現的區域,每年吸引無數愛好者探險。

  這個季節,也是旅游的黃金季。

  最近幾天老天作美,天高云淡,適合出游。

  又是一天將近中午時分,暖日洋洋,南天門景區起伏連綿的群山,如一位披著翠紗的少女,脈脈含情的凝視著穿行者,欲語還休,情意綿綿,讓人心醉神馳。

  背包客穿行在狹谷、山嶺、草甸澤地之間,或三三兩兩,或串成一長隊,花花綠綠的背包和衣服,為無邊綠色增添一筆色彩,無論是濃妝淡抹,總是那么的淡雅怡人。

  在狹谷山坡上,一叢怪石矗立,周邊樹木參差,風景獨好,樹叢中那塊巨大的怪石之下,一個穿運動服的男人,借著樹木和幾塊小怪石的遮擋,貓在地上,小心的在挖一棵植物,他動作很輕,時不時的東張西望或側耳傾聽一下,大概是怕驚動離得十數米遠那支在穿越狹谷的穿行隊伍。

  螳螂捕蟬在前,黃雀在后,小心翼翼的男人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落入了另一人的眼內——那人就趴在他身邊那塊巨石之項上,穿淺色迷彩衣,背一只帆布背包,探出一個腦袋,居高臨下地盯著怪石底下的男人,時不時揮舞著手里的小鋤頭,作敲打的模樣。

  那人正是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來的樂韻。

  七歲那年,她跟爺爺到山上考察,在這個屬半陰半陽之地的怪石叢發現三顆野生鐵皮石斛,爺爺只采走部分莖桿,留著它成長。

  鐵皮石斛,珍貴中藥之一,被民間稱為救命仙草。

  打發現石斛以后,樂同學一直記著它,后來爺爺去世,沒人帶她進山實習,她也有多年沒來,自有了空間,她就想起多年前發現的石斛,琢磨著把它搬回自己的地盤。

  神農山內許多地方有野生鐵皮石斛,有些長得太刁鉆,根本難以采摘,樂同學跟爺爺在南天門一帶找到五處野生鐵皮石斛,有三處目前只能望而興嘆,有兩處能采摘得到,這是其中最容易采摘的一處。

  她昨天下午進的山,今天才摸到地頭,來時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比如,早被人捷足先登,或者,它老死了,沒想到讓她驚喜的是它還活得好好的。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心,底下那個背包客竟然以“方便”為由脫離隊伍,打著方便的幌子當盜賊來這來干當偷盜藥貴藥材的勾當。

  “打死他打死他……”樂韻惡狠狠的揮著小鋤頭,搶她的東西,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必須打死他!

  怎么收拾他?用石塊砸暈他,還是跳出去嚇跑他,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他?

  她心里默默的琢磨著怎么下黑手懲治偷藥材的盜賊,視線忽然定格,那男人并沒有挖鐵皮石斛,而是刨個小洞斜伸到石斛根底,從懷里摸出一樣東西放坑里,又往回填土。

  想著怎么怎么殺人奪寶,怎么殺人滅口的樂韻,連眼睛都忘記眨,有沒誰來解釋一下,那人在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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