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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八章 身世

  赫連清輝從宣家茶樓離開后,片刻不停得趕回了赫連家在京的別院,立即給家里去電話,說了宣少說小姑娘想找人護鏢的事兒。

  赫連家主驚喜得差點跳起來謝天謝地謝神佛,他家上次讓少家主去樂園刷臉,好運這么快就來了?!

  要問接不接這一單,他的想法是接接接,必須接啊!

  小姑娘建樂園,他們赫連家沒能沾到光,這次,機會就擺在眼前,這要是還抓不住,他們家族哪天沒落了也怪不得別人。

  赫連家主仿佛看到了雄起的機會,急三火四的通知了家族的族老們密商。

  密商的結果,就一個字:接!

  這一單,赫連家接了!

  這么好的機會,還不把握住,哪天赫連家被方家蘭家祁家擠下去,也只能怪自己目光短淺。

  合議出了結果,赫連家主連一天都沒耽誤,點了兩位族老,啟程上京,順道去赤市尚修士家拜訪。

  赫連家主帶著人啟程上京時,樂同學也完成了每天上午的教學,提了一只小藥箱,去園后的診樓。

  布舅舅邊爺爺睡到半上午時才醒,大睡一覺醒來渾身舒爽,也讓他們的家屬異常激動。

  寶音老太太醒得更晚一些,十點后才自然醒,她睡醒后的效果更顯明,臉上的皺紋少了一半,也能下地行走,腿腳靈便得很。

  樂云朵和樂樹海喜極而泣。

  三個長輩經治療后都健健康康的,邊家布家與樂家的青年們心情激動,陪著長輩出去走了一圈,散了散步,活動了一下又回了診樓。

  邊源也記得小蘿莉的交待,說要她沒復診之前,中午先不要吃東西,所以,到中午時,他們也沒去找地方吃飯。

  小蘿莉過來時,邊源頂著笑容燦爛的臉,請小蘿莉坐下,自己再詳細的說家長們醒后的反應。

  樂韻笑著聽了邊同學的觀察,又給三位把了脈,讓邊同學陪他家親人和樂家姑侄先去樂園吃飯,她單獨留下老太太,再給針灸一次。

  邊源和樂樹海布炎沒問為什么,將行李背包一并拎上,他們進了樂園,有揭哥等著他們,領眾人去了五味櫥用餐。

  安排了邊同學等人去吃飯,樂同學將寶音老太太挽扶著進了檢查室,再次給她做針灸。

  她給老太太用了一支自制的珍貴疫苗。

  疫苗能修復造血干細胞和衰老的身體肌能,從而讓老太太的身軀組織重新煥發青春,若無人為制造的意外傷害,老人家至少能再健康得活個十五年以上。

  老人身體的吸收能力不是很強,為了保證疫苗的效果,樂小同學以針灸輔助,讓老人家的身體盡量吸收完疫苗的藥力。

  針灸持續了一個鐘。

  大功告成,樂韻收了醫用針,照顧老太太穿好了衣裳,攙扶著她出了診樓,鎖樓回樂園。

  剛注射完疫苗,寶音老太太兩三個小時內不宜進食,也不會餓,所以暫時不考慮讓她吃飯。

  樂小同學攙扶著寶音老太太,穿過園景,從東院的東側門進了院,進上房中堂坐下單獨聊。

  她提前與邊同學和樂氏姑侄家屬說做完針灸,她想與老太太單聊點事,也經過了老太太的同意,她將人請至東院說話,也不用擔心邊家和樂家姑侄會到處找老太太。

  寶音老太太豁達又樂觀,坐下后又一次高高興興得向小姑娘表示了感謝。

  樂韻與老太太聊了幾句,開門見山,直奔目的:“老人家,邊同學曾說您是被樂家撿回去的孩子,您以前也想尋找親人,現在還想找嗎?”

  “以前想過尋找是否有親人在世,這么多年過去也沒個消息,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想再找了。”寶音老太太提起尋找親人的事,非常平靜。

  樂韻連彎都不轉,直接切入正題:“據我所知,您的親人還在找您,您的父親,他非常非常愛您,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您。”

  “小姑娘認識我的親人?”寶音老太太臉上的平靜終于破裂,連聲音都有了一絲顫音。

  “認識!”樂韻點頭,目光落在老人的臉上,忍著心中的酸意,陳述:“您本來的姓與您現在的姓是同一個字,發音不同,本姓yue,原名樂羽,羽是羽毛的,就是羽絨衣的羽。

  您家族樂氏的女孩子取名首選與音樂相關的字,或字與音樂樂器的意義有關。您的名字,來自音調‘宮商羽徵角’中的羽。

  您父親和您祖母,只喚您的小名‘羽羽’。

  您的母親,也是您父親的青梅竹馬,結婚后夫妻感情極好,只是您母親在少年時的一年冬季落水,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不太好,懷您時幾次有滑胎之險,縱使住了胎,但在生您時難產,她保千辛萬苦的生下您,最終因大出血沒能救回來。

  您在娘胎里遭過罪,出生時又遭了一次劫,比正常孩子要體弱許多,好在您父親和祖父母疼愛您,磕磕碰碰的總算拉扯您過了三歲,您長到五六歲,仍瘦瘦小小的,像三四歲的孩子一樣大。

  您的父親救了個人,那人會些功夫,家里有一個女兒,知道您父親原配妻子過世,家中有老有少,為了感恩,親自將女兒許配給您的父親。

  您母親難產去世,您父親本不想娶妻子,因對方執意要嫁女,您祖父母也不年青了,您父親最終拗不過,才同意了娶續弦。

  在您四歲那年,您的后娘進了門。

  您的祖父有三個兒子,二兒子過繼給了他無子女的兄弟,原本大兒子將繼承家業,后來大兒子十幾歲時病逝,家產便由您父親繼承。

  您父親過繼去的二哥,不知何時聽信了饞言,對過繼的事心懷憎恨,后來與您的后娘勾搭在一起,做了傾覆人倫綱常的丑事,策劃著謀奪您父親的家財。

  在您父親的心中,您是他的長女,也是他的掌上明珠。您出生于1922年的農歷五月初五,今年已經滿了102周歲。

  就在您剛滿六周歲這一年,您父親外出辦事,您后娘與二伯父背著您的祖父母,將您給偷偷的賣了。

  您祖父母為找您,急得病了一場,纏綿病榻,拖到您被賣的第二年病逝,您父親為了找您,跑遍了四周的村鎮和縣城。

  您二伯和您的后娘趁著家中空虛,暗中買了人,在您父親外出尋女時暗中下毒手,謀害您父親。

  您父親命不該絕,只是受了重傷,死里逃生后,養好了傷再悄悄回家,您的后娘與二伯已經來了個李代桃僵,您二伯冒充了您的父親,與您后娘光明正大的做了恩愛夫妻。

  您的父親知道是自己的哥哥和妻子勾搭成奸,還為了家財要害自己的命,悲痛之際心灰意灰,離開了家鄉,一邊流浪一邊尋找女兒。

  那年代正值戰爭年代,到處兵荒馬亂,您父親為尋找孩子,途中幾次遭遇兇險,因時局的原因,最終不得不放棄尋找。

  您父親后來流落到一個小地方安定下來,為了血脈傳承,又娶了妻了,當共和國建立之后,也曾回家鄉尋找您的線索。

  他曾經將自己的兒子送去習武,希望兒子將來學有所成,有一技傍身,等合適的時機再去打探您的下落。

  您父親老人家非常非常愛您,直至臨終,仍惦記著他遺失的掌上明珠。您父親的后人,因為某些原因,不敢大肆公開尋找,但并沒有放棄。”

  聽著小姑娘陳述自己的身世,寶音老太太原本還算平靜,聽她說出自己的小名時,心底一陣發酸,眼里有了淚花。

  聽小姑娘說父親到死都記得自己丟失的孩子,老太太眼里的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是,我每每聽人說漢語就覺得親切,一學就會。

  大約在六十多歲的時候,病了一場,莫明的又記得一些事,我記得我個阿爹,他對我很好,常將我放肩膀上扛著我玩。

  可無論怎么想,我都想不起我阿爹的面孔,我記得他總是叫‘yuyu’,我不知道是哪幾個字,但是,我聽過很多新聞,依稀覺得江南那邊有人在講‘yuyu’時與我記憶里的口音最像。”

  “您父親的原籍是江南S省的錫市,您被拐賣時已經六歲,應該有一些記憶,自然對自己的民族語言和家鄉土語有熟悉感。”

  老太太在流淚,樂韻心里酸,但卻沒有哭,在大姑奶奶有生之年,能見到她老人家,她是真的很開心。

“小姑娘知道得這么消楚,與我家人一定很親近,可記得我的家人跟你說起我時,還有沒說其他特征?”寶音老太太抹了把眼淚  “有的,您小時左腳的外側足踝之上約一指高的位置有一顆筷子嘴小的黑痣,是米粒型的。

  還有,您小時,您的右手腕內側骨邊有一個小疤,是您淘氣,與鄰家的孩子在冬季燒炭火盆時往里撒鹽,被火炭爆出的火星濺到手上燙傷留下的小傷痕,有黃豆大。

  據說,您小時喜歡吃酸,恨不得餐餐有老壇酸菜,愛吃山楂,不喜歡吃甜的,小時吃麥芽糖必吐。”

  小姑娘說到人的特征,寶音老太太瞪著眼睛屏息靜氣地聽,生怕錯過一絲一毫,聽她說了某些特征和口味喜好,當時就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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