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視的闞鸞,氣得狠狠地剜了雨瀟瀟一眼,她倒想發作,可惜,如今人心不向著她,她身邊只有一個護衛,人數不占優勢。
雨瀟瀟將靈舟移到了距金色結界約三十丈遠的區域,擇了平坦的地方停下來,為了節省靈石,也關掉了防護罩。
她扶了言師兄進了船篷內,拿出如意屋,讓師兄進去閉關。
言臻也真的快撐不住,進了如意屋坐下后就只管修煉。
芮真君等人也進了船篷內,紛紛打坐。
闞鸞自己有如意屋,扔出座小屋子,自己進如意屋休息。
青色靈舟船頭朝金色結界,坐在船篷內的眾人,只要抬目望去就能看到金色結界內的人在做什么。
金色陣法結界內的人非常忙碌,分割好了一只八腳海蛛又扔出一只,真不知他們獵殺了多少八腳海蛛。
幸而他們看到八腳海蛛都是一到五階的低階海蛛,要不然,他們以為那邊的人可能端了一支海蛛家族的老窩。
金色結界內的人在做靈膳,結界上方香氣聚成了霧團,那味道一個勁兒的往鼻子里鉆,讓人很難不心動。
尤其,他們最近這兩個月總被妖獸追,連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都困難,莫說找地方做頓像樣的靈膳吃了。
何況,他們也沒有多少做靈膳的材料。
靈膳的味道,格外誘人。
中午的時候,金色結界內管做靈膳的人搬了做好的靈膳進了如意屋,半個時辰后才再次上工。
青色靈舟上的芮真君與兩成員看著那群有吃有喝,神容愜意的人,羨慕不已,有依仗有后盾的修士就是不一樣,從不缺修煉資源,不缺法寶,游歷與游玩一樣悠閑。
午后不久,瀝瀝不停的雨腳終于越來越疏,又持續了半個時辰,半下午時雨停了,很快金曈破云而出。
熱帶海島上的雨季即如此,雨說來說來,雨過就天晴。
太陽冒了出來,許多獸類和昆蟲出來活動、覓食。
棲在湖岸林間的變異金蟬,聞到鮮活的血肉氣息,往青色靈舟涌去。
青色靈舟上的修士們因情況未明不敢隨意離開靈舟,當有變異金蟬送上門,趕緊將其給捕殺了,留著當儲備糧。
雨后的湖泊四周也十分安全,湖內湖岸都沒有妖獸的蹤影。
闞鸞打坐了幾個時辰,到靈舟船頭透氣,發現沙灘上有果貝殼,激動地沖上沙灘挖果貝。
雨蕭蕭氣得大罵:“她怎么還沒長記憶,給我們招來的災禍還不夠嗎?”
芮真君也是一肚子的氣,闞氏家族的那位小姐就是個惹禍精,不是去捅妖獸窩就是去干虎口奪食的事,追殺他們的大部分妖獸都是她招來的。
她每次闖了大禍有她的元嬰真君護衛護著,自然安然無恙,團隊成員卻因此不斷的死亡。
而她從無自知之明,也不聽任何人的勸阻,我行我素,每次風波平靜后又忘了教訓,再次去招禍。
芮真君與自己的隊伍,以及另幾支散修隊伍原本受雇于闞氏,出海挖果貝,在經歷了一次一次的被雇主拉去當盾喂妖獸后,團員傷亡慘重,他拼著白干了一場,解除了雇傭協議。
可惜,他的決斷還是太遲,那時人員已經不到三分之一,之后,經歷了多次兇境,最終三十多人的團隊僅余三人。
鸞小姐又干出犯眾怒之事,一直當護衛的闞氏元嬰真君,看得心頭一跳,飛出靈舟追了過去:“鸞小姐快回來!”
闞鸞才不聽他的,跳到沙灘上,以真元化為風,卷起泥沙往一邊扔。
她剛移走一層沙子,原本水波漾漾的湖面嘩的一聲響,一條二十余丈長,八九丈粗的長須海鯰飛了出來。
長須海鯰無鰭,有兩前足,是水陸兩枉獸。
長須海鯰嘴角的兩根長須粗約半丈,只差一點便與身長同長,銀須的皮比鏡面還亮。
躍出湖面的長須海鯰,兩根長須甩出,襲向了湖岸上的男女。
銀色長須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到了闞鸞面前,闞鸞驚恐尖叫聲穿破了云層:“啊啊,妖獸!”
闞真君看到襲向鸞小姐的海鯰銀須,開啟了自己法衣的保護,極速沖向了鸞小姐。
銀須海鯰的長須重重的拍向闞鸞時,她身上的法袍亮了起來,但是,紅色法衣的防護在海鯰的長須下脆如紙皮,一下子就失色的光彩。
第一層法衣失效,闞鸞拔腳跳上空中往護衛那邊跑,同時也激發了身上的其他法袍和防御器,簪子、項鏈、手鐲開啟了防御陣。
海鯰的長須回收了一段,再次抽了過去,擊在了人族開啟的保護光罩面上。
啪啪啪,一層一層的保護罩層層破裂,聲音如爆豆子一樣清脆。
海鯰的長須一路勢如破竹,擊碎了闞鸞身上全部的防御罩,重重地抽在了她的腿上。
那一根須須的一記抽打,直接將她的雙腿自大腿半中以下的肢體碾碎成了一片血霧。
“啊—”闞鸞慘叫著從空中跌落,因是豎著落地,斷腿重重地插在了沙泥中,痛得她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痛叫聲中,還有夾雜著喊:“五十七五十七……”
可她的元嬰真君護衛五十七,已經自身難保。
銀須海鯰的長須也抽中了闞真君的防御光罩,他因經常往防御中灌神意識保護層,幫他抵擋了大部分的力量。
也僅只擋住了部分力量,他的防御器光罩同樣破了,那根銀須的余力將他抽飛了出去。
闞真君飛出了三十幾丈后,撞在了湖泊上的一棵椰果樹,那棵水桶粗的椰樹被暴力撞斷,他被反彈出三四尺遠才落地。
跌落于地的闞真君,腰骨與腿盆骨斷裂,爬都爬不起來了。
雨薄蕭、芮旸、路烎原本不想管闞鸞,想讓她受點教訓,當聽到她的慘叫,躥至了靈舟船頭。
幾人看到了湖面上空的銀須海鯰,那海鯰一個眼神過來,幾人當時就被一記神識威壓給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撐過一個呼息,全跌坐于船頭。
之后,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闞鸞被廢掉雙腿,闞氏元嬰被抽飛。
銀須海鯰并沒有動靈舟上的人,將跑沙灘上撒野的人形兩腳獸給教訓了一頓,再沒多看一眼,無聲無息的潛入湖中。
當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消失,跌坐在船板上的幾人朝沙灘看去,看到重傷的闞氏主仆,臉都白了。
幾乎是本能的,雨瀟瀟開啟了靈舟的防護罩。
“闞鸞不是元嬰嗎?”雨瀟瀟聲音都在抖,一個元嬰,怎么可能那么不堪一擊?
“可能……是用丹藥堆積起來的。”芮真君深深地嘆口氣,為自己折損掉的隊友們不值。
路烎也深以為然:“用丹藥強行堆積出來的修為,就是花架子,根基不穩,唬唬人還可以,真要與同階打起來,只有被碾壓的份。”
一場變故,讓人發現了闞氏主仆的修為是摻水的,這一刻,他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遇險,闞氏主仆不是躲人后就是推人當盾牌了。
闞鸞呼喚護衛沒回應,痛得毫無形像的哭嚎起來,一邊嚎著,一邊掏出丹藥往嘴里塞。
雨瀟瀟看闞鸞掏出一把一把散發著蒙蒙白光的丹藥塞嘴里,氣得眼窩子發紅:“闞鸞,你不是說你們沒有丹藥了嗎?你現在吃得是狗屎?”
闞鸞做死,去搶八階妖獸的幼崽,招來了妖獸的報復,言師兄為了同伴,才受了重傷,損了根基。
當時她找同行之人換取丹藥,芮真君他們沒有什么高階丹藥,也將能用的丹藥拿了出來,闞鸞明明有丹藥卻捂著死活不給。
芮真君等人也知闞鸞應該還有高階的丹藥,她不肯拿出來,他們也沒辦法。
這當兒,看到闞鸞將高階丹藥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心都寒透了。
倘若闞鸞只有一二顆高階丹,她留著自用還能說得過去,可她明明有很多,卻一樣都不肯拿出來給言真君療傷,這等人,自私到發指。
那樣的人,如何能與之為伍!
狂吞丹藥的闞鸞,聽到雨瀟瀟地質問聲,驚得手一抖,正要塞嘴里的丹藥掉了兩顆,一下子滾到了地上。
那兩顆丹藥,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分明就是修復維穩根基的固基丹。
闞鸞一陣驚怵,顧不得理雨瀟瀟,將手里的丹藥塞嘴里,又撿起地上的兩顆也塞進嘴里,再繼續掏丹藥,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
闞家護衛五十七臥地半晌,失去知覺的腰背才感覺到痛,他想坐起來,因腰骨碎了,無力支撐身軀,只能抬起頭。
他聽到了嵯峨山小師妹的質問聲,看向了鸞小姐見她人還活著,才看到向靈舟那邊。
靈舟開啟了防御罩,并沒有人出來救他和鸞小姐,他也知道是何原因,向著靈舟內的人求救:“嵯峨山的道友們,芮道友,請幫幫我們,只要戀小姐平安回去,闞家必有重謝。”
若不是親眼見了闞鸞的行為,本著同伴的原因,芮真君和路烎雨瀟瀟再討厭盡惹禍的闞鸞也沒法拒絕,總得去搭把手。
可闞鸞太讓人寒心了。
幾人誰都沒言語。
闞氏女太會作死,他們打心里不想管闞氏主仆的死活,只是……闞氏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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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這個字不念bing(不念丙,不念餅喲),念 rui,第四聲。
闞,讀音kan,第四聲。